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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套衣裳?我看你穿來穿去就這兩件呢?!?/br> 因莫娘子出工把她的妝盒帶走了,阿愁自己還沒那專屬的妝盒,只一把屬于她的梳子罷了,連面鏡子都沒有。她便對著虛空處撇了一下嘴,道:“衣裳夠穿就好?!?/br> 話說完了,她才剛想起來,她那兩件春裝,還是莫娘子用李穆上次的“回禮”做的。頓時,她心里就是一陣別扭,手上不禁更加快了速度。 梳好了頭,總要刷牙洗臉的,偏李穆很無恥地坐在那里把自己當個主人一樣不肯避讓。于是阿愁只好夾著那木盆進到里間去洗了臉。等出來時,假模假樣去打水,卻顯然并沒打算燒水的貍奴,這才提著那小水吊子進了門。 “走吧?!崩钅抡酒鹕恚瑢κ嵯赐戤叺陌⒊畹?。 阿愁暗暗磨了磨牙,依著府里的規(guī)矩,恭恭敬敬地將手斂在丹田處,對李穆行禮道:“小郎請?!?/br> 李穆看看她,微微一笑,故意在走過她身邊時,伸手彈撥了一下她那遮至眼上的劉海,驚得阿愁抬頭跟他對了個眼,他這才施施然出了門。 今兒李穆穿著一身牙白色的春裝,卻是胡裝的式樣。胸前的翻領(lǐng)上,靠近衣領(lǐng)處,繡著半圈藏青色花紋。那般猛一看去,竟像是一件有著藏青色翻領(lǐng)的POLO衫一般。 阿愁站在原地眨巴了一下眼,然后伸手撫平被他撥亂的劉海,心里卻是一片震驚。直到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為什么剛才那一幕叫她有種熟悉感了——他坐在那里的姿勢,他偏頭說話時的樣子,甚至是他身上那件給她錯覺的衣裳……竟實實像極了年少時那個同樣偏愛白色的秦川。 *·*·* 這是她第幾回覺得李穆像秦川了?! 坐在馬車上,阿愁忍不住偷眼打量著靠著小幾的李穆。 和正襟危坐的她不同,他以一種極散漫的姿態(tài)靠著那小幾。 許是貍奴以為她會在車內(nèi)侍候李穆,所以他并沒有跟進車廂,而是坐到了前頭的馭座上。 雖然阿愁受過相關(guān)的培訓,她卻是并不怎么愿意侍候人的,所以她只假裝著她不懂那些規(guī)矩,就任由李穆那般干坐著。 而李穆看她一眼后,竟也沒打算使喚她,只自己從暗格里提出暖壺和兩只茶杯,卻是一杯給自己,另一杯,推給了阿愁。然后他便靠在車壁上,屈著一膝,以那種散漫的姿態(tài),慢慢地品著那茶。 直到他飲完了一盞茶,見阿愁始終正襟危坐不動,他這才點了點小幾,道:“喝吧,不燙了?!?/br> 阿愁一驚,不由就抬頭看向李穆。自前世時她就極怕燙,連火鍋都是要放涼了才吃的,卻再不明白,李穆怎么會知道。 而,直到她抬頭看過來,李穆才意識到,他險些漏餡。不過,好處是,如今他身份高高在上,很多事情不需要他做出任何解釋。 “喝吧?!彼c了點小幾,又道:“等會兒我們先去吃飯,然后去西關(guān)街。那邊有些波斯人開的店,里面很多你能用得著的香料。至于其他東西,下午去東關(guān)街上看看,那邊的店鋪多,該能一次都找全了。順便你也想想,你還需要些什么?!?/br> “刷子?!卑⒊盍r道,“昨兒我正想著,要有一套順手的刷子就好了?!?/br> “刷子?”李穆不由一抬眉梢。便是前世的他再怎么博聞強記,也弄不懂女人的那些物件。阿愁這么籠統(tǒng)一說,他一時還真沒想到她指的是什么。 于是阿愁便給他形容了一番她想要的東西。李穆這才明白,原來她指的是化妝刷。 穿越里,往往會把穿越者寫成當世的主角、時代的寵兒。只要他們以后世那點皮毛知識略一點撥古人,百姓無不是“納頭就拜”,從此甘受驅(qū)使。阿愁可從沒有那種“主角情結(jié)”,甚至因為成長環(huán)境的原因,叫她羞于將自己袒露于人前。便是她明知道后世有許多手法可以在當今被借鑒,她也不會那么冒冒失失全盤拋出去。她只會一點一點地試探著別人的接受度。而當她那么跟余小仙和甜姐兒討論著后世的一些觀念時,那二位要么就是怎么說也不能理解,要么就直接笑話她是異想天開…… 阿愁原以為,憑這不知道多少年的“代溝”,她在當世大概是找不到知音了。卻不想,今兒跟李穆這般討論起來,竟是叫她沒一點生澀之感。甚至有時候她一時想不到合適的詞,不小心冒出一些當世可能還沒有的詞時,他竟似乎也能聽得懂。 當她意識到這一點時,不由就看著李穆心虛地眨巴了一下眼,道:“那個,剛才那個詞……” “又是你道聽途說,亂用的??墒??”李穆替她解釋道,“你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br> 這話,立時便叫阿愁想起他們當初在杏雨樓上初會時的場景來。她不由暗暗拍了拍胸脯,心道,幸虧。 那李穆從濃長的睫毛下看看她,笑道:“放心吧,我早知道你愛亂用詞的,不會像府里那些人那樣笑話你。不過,你寫的那個清單上錯別字可真多。趕明兒每天晚上你到我那里去,我教你識字?!?/br> 阿愁悚然一驚,忙搖手道:“不用不用……” “就這么說了?!崩钅聟s強硬地一點頭。偏這時候馬車停了,他便一邊起身一邊將阿愁也拉起來,笑道:“你讓我也過一過當先生的癮?!?/br> “……”阿愁心里默默流淚——你還是把我當玩具了,是吧?! 這一回,李穆沒再驚世駭俗地回手去扶阿愁下車,當然,也沒肯叫阿愁服侍他下車。 他帶著阿愁進了那家號稱有百年的老字號茶樓時,忽然聽到旁邊有人驚呼了一聲:“阿愁?!” 阿愁站住回頭,就只見不遠處,一個年青婦人忽地放下手里撩起一半的冪籬,卻是轉(zhuǎn)身就重又鉆進了才剛下來的馬車里,引得那在車旁侍候著她下車的侍女驚愕地問了一聲:“娘子?” 馬車里,那婦人壓著聲音回了句什么,侍女便一臉疑惑地重上了馬車。很快,那車便駛走了。 阿愁回頭,見李穆也在看著那輛馬車,二人交換了個茫然的眼神,便將這件事拋至了腦后。 吃完早飯(于阿愁來說是早飯,于李穆來說應(yīng)該就是早茶了),二人來到西關(guān)街上,那阿愁簡直像是鉆進了米籮里的小老鼠一般,差點沒樂瘋了。昨兒她還在想著她沒那財力買這些材料來做試驗,如今就有個冤大頭主動提供了,她豈有不利用的?更何況,真出了什么產(chǎn)品,得利的是李穆。 所謂科技是第一生產(chǎn)力,研發(fā)新產(chǎn)品什么的,可不得費錢!這理由,足夠她按下那絲不自在了! 因在馬車上,阿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