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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煮豆燃豆萁”了。 “有消息說,”李穆的手肘擱在小幾上,手指撐在太陽xue處,看著阿愁閑閑笑道:“因我姨母跟宮里的圣人有舊,且我年紀也正合適,只怕會是最可能的人選?!?/br> 原正替他沏著茶水的阿愁一怔,手一抖,那茶水便撒在了桌子上。“什么?!”她一邊拿過帕子吸著撒出來的水,一邊抬眼瞪向李穆。 她那再次瞪出雙眼皮來的小眼,不由就令李穆笑了起來,卻是忽地又伸出熊爪子,在她的臉頰上輕薄了一下,道:“就是說,我有可能成為……那個人呢?!?/br> 某人再一次故意露出一截手腕。 偏另一位被他那有些驚悚的話給嚇著了,只看著眼前之人一陣猛眨眼。 “真的假的?!”她嚷嚷了一句,腦海里飛快地過了一遍什么九龍奪嗣之類的宮闈大戲,卻是越想越不對,便猛地一直腰身,雙手撐著那小幾,瞪著李穆急急道:“你可別當這是好事!這種事,一向都是你死我活的事。便是你后面有夫人,夫人到底不是朝官。傳這話的人,顯然沒安什么好心,這是想要把你架在火上烤呢!” 她這著急的模樣,頓時就令李穆的眼眸又柔了三分,那熊爪子一個沒忍住,便再次又往阿愁的臉上探了過來。 連著兩次被他偷襲得手,這一回阿愁可再不會讓他如愿了,只一抬手,便“啪”地一下將他的手按在小幾上,皺眉告誡著他又道:“那位置雖千好萬好,可也再危險不過了!” 竟是下意識里拿出一副長姐的腔調來——這也怪不得她,誰叫在她眼里,她是個成年人,而在她對面坐著的那位,只是個熊孩子呢…… 偏對面的“熊孩子”,這會兒心里翻騰著的念頭,可一點兒也不“孩子”。 李穆垂眼,看著那只按在自己手上的手。 別人都說李穆的手生得好,手指修長,骨節(jié)優(yōu)雅。李穆私下里卻覺得,其實阿愁的手比他的手還要更為好看。 阿愁的手,原本瘦得只剩一層皮包骨時還不顯,如今漸漸養(yǎng)出一些rou來后,便只見她的手隨著日益豐腴而愈發(fā)地好看了。比起他的手,許她的指掌不如他那般比例完美,可也算得是手形端正。且,她的手指雖不如他的那般修長,卻生得細而圓潤,指節(jié)上幾乎看不到什么紋路。而最得他喜愛的,是她手背上那幾點似有若無的梅花坑…… 這般欣賞著,他不由翻手反握住她的手,指尖按在其中的一點梅花坑上,不輕不重地揉搓起來。 許因為她的手整日都泡在那些調配的護膚品里,阿愁手上的肌膚甚至比她臉上的肌膚還要柔嫩細滑。這般摸著,竟跟沒個骨頭一般,令他一陣愛不釋手…… 阿愁慢了一拍才意識到,自己又遭這“熊孩子”輕薄了,便抬起另一只手,不客氣地在他作怪的手上拍了一記,又抽回手,低喝道:“跟你說話呢!” 李穆吃了一痛,縮手抬頭間,那眼眸偏正正落在對面那一張一合著的小嘴兒上。 其實若論起來,阿愁除了一雙眼比例失調之外,其他五官生得都還算得是端正的,特別她的唇形,竟生得分外地好。線條分明,薄厚勻稱,且和手上一樣,唇上的紋路也極淺,看著似透著一層柔柔的水光…… 這般想著,李穆的眼不由就沉了一沉,盯著那唇更加生出一絲綺念來…… 感覺到內心里的sao動,李穆的眉一動,這才強迫自己收斂了心緒。垂眼悄悄做了個深呼吸后,他抬起眼,重新以平靜的眼神看向阿愁,卻是只他自己知道,這會兒他的心跳要比平??炝嗽S多…… “不,”他道,“我對那位置一點兒興趣都沒有?!?/br> 前世,他父親勸他離開秋陽時,曾說過,他想要保有秋陽,就必須有能夠保有她的實力。他信了,也那么做了??僧斔麚碛心欠N實力后,他才發(fā)現,他努力想要站到那個高位上去時,他想要保護的人,卻因著彼此間的距離而越行越遠……哪怕他事后追過去,硬是將秋陽重新帶回到他的身邊,可那十年的空缺,到底已經形成了一道誰也跨越不過去的溝壑。 隔了一世,再次細思前世,李穆才發(fā)現,其實當年他和秋陽,從來就沒有好好談過一場戀愛。年少時,他認為他們的未來很長,將來有的是時間可以供他們去揮霍;卻是再沒有想到,一別就是十年。十年后,他急于要抓住她,甚至都沒有去細想,這十年間她是否有什么變化,便急急地拖著她跳進了婚姻里…… 如今細想起來,剛結婚時,其實兩人都很有些放不開——到底曾經分離了十年。他能夠感覺得到,她注視著他的眼神里,似總在尋找著少年時的他,就像他也總不自覺地在她的身上尋找著當年那個熟悉的她一樣……其實,大概那個時候他們二人就已經知道了,眼前之人,已經再不是當年的那個秦川和秋陽了。只是,就像固執(zhí)的孩子一心只想尋回自己心愛的舊玩具一般,他們都固執(zhí)地尋找著過去愛上的那個人,誰都不肯、也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去認識那個全新的對方;更不敢讓對方發(fā)現,自己也早已經再不是過去的那個自己…… 就像秋陽總懷疑著的那樣,那樣的愛,大概早就已經不純粹了吧。 其實,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就已經分不清是親情還是愛情了。可即便那樣,他依舊還是不愿意放開她。什么親情、愛情,分不分得清又如何?他只知道,他依舊還是深愛著她…… 這一世,再次遭遇到和前世那相似的境遇,李穆卻是再不會傻到去相信什么“只要他站在高處,他就能保護他想要的一切”。如今他更相信秋陽奶奶的話:夫妻是平行線,只有彼此齊頭共進,讓對方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視野里,彼此才不會迷失了方向。 高處的風景,他已經領略過了。比起那風光,他更想要的是…… 她。 收回手,李穆再次以指尖撐住太陽xue,看著阿愁柔柔笑道:“所謂‘巧者勞而智者憂,無為者無所求’。這一世,我只愿做個‘不系之舟’。到時候,我陪你到處游山玩水,看遍這大好河山,可好?” 阿愁不由一挑眉頭。 眼前這熊孩子若是能夠再大上幾歲,不定她就得把他這話往“調-戲”一詞上聯想了,偏如今在她對面坐著的,是一個半大少年,且還是個男生女相的漂亮小子。只這么一副能掐出水兒來的稚嫩皮囊,就再難叫那刷著綠漆充嫩的阿愁將他當作“調*情”的對象。 所以,便是這會兒李穆掏心掏肺自以為是地說著情話,聽在阿愁的耳朵里,也再生不出一絲半點的旖念綺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