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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我也不過是出了點主意,畫了點圖樣罷了,給我的那點分成也算是合理了。再者,怎么說我都是個梳頭娘,給人梳頭才是我的主業(yè),這些都只是不務正業(yè)的事。倒是借著這件事,叫我和那些平常見不著的貴人們結了個善緣,等將來回到廣陵城,也算是給了我一些吹噓的本錢呢。” 她笑得眼兒彎彎,只避口不提她心里的顧忌,仿佛她那么做,只是因為她想要攀高附貴一般。 李穆不禁一陣皺眉。眼前的阿愁,叫他感覺有些陌生。而,雖然感覺陌生,眼前之人到底是阿愁。于是李穆不免照著舊時的習慣,拐彎抹角地明里暗里表示著,想要阿愁“帶他一起玩”。 直到阿愁一臉無奈地道:“小郎別逼我,您逼我也沒用。一來,我在這里面原就不占多少份額,說話也沒個份量;二來,幾位小娘原說是替自己掙點脂粉錢的,小郎若摻和進來,被人知道反倒不好了?!?/br> 這個“逼”字,頓時叫李穆渾身汗毛一豎。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間,他竟又用了前世的手法來對付阿愁了——原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便是他一直說著要改了前世的惡習,不想原來一直沒有改掉。原來他明里暗里一直還在以前世的方式在對待著阿愁的…… 這么想著,李穆不禁一陣無力,只得揮了揮手,讓阿愁退了出去。他則以手支著下巴,默默陷入了沉思。 退出正屋后,阿愁沖那向她遞來詢問眼色的香草和蘭兒各還了一個微笑,又輕輕呼出一口一直憋在胸口的氣息,然后便帶著難得的孩子氣,蹦跳著下了門前的臺階。 雖然只是抗住了李穆的軟磨硬泡,阿愁卻覺得,自己似乎像是連上輩子的秦川也抵御住了一般。 之后,李穆便再沒對阿愁提過這件事了。 而,就在阿愁信心滿滿地準備“自行創(chuàng)業(yè)”時,她忽然收到了一封求助的信——正確說來,這信求助的對象不是她,而是二十七郎李穆。 等李穆帶著阿愁來到京郊報國寺后山的閬林庵,只見一向神態(tài)安詳?shù)膱A一師太也難得地面露焦灼之態(tài)。 因著戒律,她自是不能開口的,于是便由凈明開了口。 卻原來,幾天前,那凈心跟著幾位師傅去后山林子里撿柴時,不知怎么就沒了蹤跡。眾人原當她是在山林里迷了路,正著急著,忽然就聽說最近附近村子里常有丟小孩和女子的事。眾人趕緊將此事報到官府,不想官府派人來看了一遍后,轉眼給出的結論竟說凈心是跟人私奔了。 凈明紅著眼眶對李穆道:“凈心在京城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她萬沒個可能做出那等丑事來。我只擔心她是遇到了壞人,被拍花子綁走了。偏我們只是出家人,想找人也沒個門路,如今是萬不得已,才求到小郎門下。求小郎想法子幫我們找一找人。” 頓時,李穆便看了阿愁一眼,點頭應下了此事。 然而,沒幾天,官府就抓到了那幾個拐帶小孩女子的人販子。只是,在被解救的人當中,卻并沒有找到凈心。直到時節(jié)進入了臘月,凈心依舊沒有一點消息,倒仿佛她真跟人私奔了一般。 第一百四十二章·年關 進了臘月, 便到了年關。 就如那滿大街的春聯(lián)上所書的那樣, 所謂“天增歲月人增壽”,這大概是世間最公平的一件事了。不管你是老人還是孩子, 甚至包括那真龍?zhí)熳有驶实?,即便再怎么不情愿,過了年后, 人人都要隨著那流年增長一歲年紀的。 于是乎, 隨著這年關的將近,隨著那宣仁皇帝連著兩場不大不小的風寒癥, 一直被皇帝他老人家以一個“拖”字訣拖著的立嗣之事, 便這么著,再一次被提上了議程。 這幾乎已經成了朝廷每到年關必定要被提及的一樁老議題了。只是, 往年間, 不管朝臣們怎么為著這傳承之事著急上火,自覺仍年富力強的宣仁皇帝總打著哈哈一帶而過??山衲陞s是因著入冬后連著的兩場風寒,終于叫這不服老的皇帝認識到了什么叫作“歲月不饒人”。于是,今年的臘月二十六,朝堂封印前, 再有人提及這個老議題時,宣仁皇帝竟難得地就著這個議題問了一問幾位輔政大臣們的意見和建議。 這個信號意味著什么, 自是不言而明。 于是乎,這一年宮中的除夕大宴,便因此具有了別樣的重大意義。 雖說往年間的宮宴上,所有參加“選拔”的宗親子弟們都會在這一天里把自己收拾得格外齊整, 可今年則因著老皇帝的那一問,叫眾人在自己身上愈發(fā)地用心了。唯一可惡的是,宣仁皇帝向外透露消息時已經是臘月二十六了,離著除夕也就那么四五天的時間,之前原本已經準備妥當?shù)亩Y服,如今看來,則明顯顯得有些不夠妥帖了…… 后世有句話,叫作“機會只給有準備的人”。于這一點上,一直為了今年除夕宮宴做著準備的李穆和李和兩兄弟,就出人意料地占了點先機——不得不說,有時候運氣真是實力的一部分。 話說那二十三郎李和,小時候也曾是玉團子般的一個小人兒。便是他進京時,依舊是曾被人評說為“如一竿青竹般雋雅”的小小少年郎。只是,隨著他進入青春期,整個人卻是不知怎么就長殘了,瘦得簡直和后世某知名主持人有得一拼。雖然他的五官依舊還是那般清雅,卻因著這嚇人的瘦,在那“看臉”的朝堂上,漸漸趨于默默無聞,哪怕他的才情依舊。 當李穆向李和說起他的計劃時,其實李和心里頗不以為然的。如今對面著那一人高的穿衣鏡里仿佛脫胎換骨一般的自己,李和那經過阿愁巧手修飾的眼眸,不禁更加亮了三分。 “你們做了什么?”他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喃喃問著抱著雙臂站在他身后的李穆。 李穆微皺著眉頭,盯著鏡子里的李和,心里一陣隱隱的不痛快。之前他以替李和做造型的理由留下阿愁時,就曾經跟阿愁提過,只要她出方案就好,他會另外找人來替李和上妝。偏偏那丫頭一根筋般地認真負責,只說別人未必能夠領會她的設計,非要親手來替李和上妝。 李穆原覺得這應該沒什么的,只要她不嫌累就好。直到他看到她站在李和身邊三尺以內,整個人幾乎都貼在李和的身上,一雙修長的手指更是在李和的臉上抹來畫去…… 好吧,他醋了。 此時阿愁也在欣賞著自己的勞動成果。聽到李和的話,只當他是認真地發(fā)問,她便也認真地答道:“也沒做什么,只是略加重了一點眉鋒,還用了一點點眼線提亮眼睛。主要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