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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又遞到三娘手里頭:“姑娘您看看,這價錢您可還滿意?” 三娘接過仔細瞧了瞧,每樣?xùn)|西給價都不低,不過…她還是有疑慮…… 掌柜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姑娘且放心,您可以拿著這賬單子尋遍河洝大小當鋪,但凡又一家給的比我高,我就出雙倍價錢。”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她也確實沒必要再矯情:“那成,不過我不要現(xiàn)銀,勞煩掌柜給我銀票?!?/br> “這是自然的,一萬多兩銀子可沉得很,不換成銀票您也拿不走。”掌柜又指了指方才活計拿來的那一百兩銀子:“這個…也換么?” “這個勞煩您幫我換成碎銀,我自己拿走便是,其余的分成兩半,一半換成淮號,一半換成京票?!贝筻挼你y票籠統(tǒng)分為兩類,地方票種和京票,后者在大鄴通用。 “那行,姑娘稍等,我去去就來。”掌柜說著就去辦去了。 沒一會兒,掌柜的便拿著兌換好的銀票匆匆而來:“按整數(shù)取得票,三張淮號,三張京票,姑娘收好。” 三娘沖他點了點頭,接過銀票:“有勞了……”她將那一百兩碎銀子還有裝夜明珠塞入袖中,便要走。 掌柜又將她叫?。骸肮媚锴衣?/br> “怎的?”三娘見他欲言又止,便問道。 “若是姑娘考慮清楚,想賣那夜明珠,請姑娘一定再到這里來。我們東家最稀罕奇珍異寶,想必會給您一個高價。”掌柜一臉認真,對這夜明珠頗為不舍。 “行,真有那天,我一定還上您這里來?!比锸亲焐线@么說,心里卻不那么想,這些東西都是她娘留下來的,賣了只是為往后做打算。 至于這顆夜明珠,留著是存?zhèn)€念想,斷然是不會賣它了。 出了當鋪的門,三娘抬頭看了看門頭匾額上的字——蓬海閣 相傳蓬洲之上有仙海,仙海矗立一九層樓閣,囊括天下至寶,恐怕這蓬海閣就名源于此。 在外等候多時的張成有些焦急,正想著要不要去尋一尋,卻見三娘撐著傘從雪中翩翩而來 “三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睆埑赡樕系慕辜鄙裆嬲归_來:“快些回府吧,出來好一會兒了?!?/br> “嗯,回吧。”三娘應(yīng)道,便上了馬車。 ☆、第二十一章 喪事 張成駕車從傅府對面的巷子里繞到側(cè)邊進入后門,這樣以免得惹人注意,畢竟張成在前院兒也是臉熟的人。 將三娘送到門前,張成道:“三小姐先進去?!?/br> 三娘從車里出來,撈出五兩碎銀交到他手里:“這個你拿著……” 張成忙推拒:“不行,小的不能要…三小姐快拿回去?!?/br> 他一再推脫,說什么也不收。 三娘不肯罷休,硬塞給他:“拿去吧,你母親治病應(yīng)該花去不少銀子,府里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月錢發(fā)不發(fā)得出來還是回事,你拿去應(yīng)急。若是真覺得受之有愧,往后想辦法還我便是?!?/br> 張成心里清楚三娘說得都是實話,傅家現(xiàn)下這境遇,只怕是泥菩薩過江自生難保,哪還有功夫顧及這些下人。 “小的多謝三小姐,往后…往后小的一定還上?!?/br> 還不還三娘哪里在乎,援助是假,收買是真。奈何張成是個老實人,若是說直白了,只怕他不肯就范,給他施些小恩小惠,潛移默化的將他拉過來。 回了流芳苑,三娘見秋姨娘坐在院里唉聲嘆氣,不知在惆悵些什么。 “姨娘這是怎么了?青天白日的還嘆上氣了?!?/br> 秋姨娘嚇了一跳,一看是三娘,嗔怪道:“你這一上午去了哪里?半天見不著人。” “屋里坐著悶得慌,到后院的小竹林轉(zhuǎn)了轉(zhuǎn)。” 秋姨娘不疑有他,同三娘嘮起了家常:“你最近見著靜初沒有?” 三娘道:“我已經(jīng)好些時候沒見著她了?!?/br> “柳姨娘今兒難得肯領(lǐng)著她去探望老爺,只是那孩子一直捂著嘴犯惡心,總覺得不對勁……” “興許是屋里的味兒太重了,所以不適應(yīng)?!比镫S意說道,心里卻清楚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吧……” 牢里的俞四娘今兒辰時死了,她本就染了病,這些日子師爺照傅老爺?shù)姆愿捞焯鞂ζ涫┍?,她終于熬不住死在了牢里。 師爺從前沒干過這種事,慌慌張張的跑到傅府來求助傅老爺??上Ц道蠣敩F(xiàn)在已經(jīng)病入膏肓,說句話都困難,他只得又回去了。他始終寢食難安,顧不得傅老爺?shù)慕淮?,干脆把那些花娘子們放了出來,又書信一封上報了傅老爺?shù)牟∏椋笾概尚鹿偕先巍?/br> 傅老太太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府里最近的事情太多,她得顧著傅老爺?shù)牟?,還得忙著個傅靜嫻找婆家。 這日夜里,傅家上下被聚集到疏林院的正房里。原因是傅老爺今日已經(jīng)吃不下去東西了,中途還暈闕過兩回。傅老太太很清楚,這是將死之兆。 “兒啊?有什么要對母親說的嗎?”老太太輕聲問道。 奈何傅老爺張了半天嘴,愣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這屋里充斥著腐臭的味道,圍在塌邊上的都忍不住掩口捂鼻。 “承明,快過來叫父親?!崩咸珜⒏党忻鲉玖藖?,同他說道。 那孩子很乖,對著塌上的傅老爺喚道:“父親……” 傅老爺又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發(fā)不出聲來。 傅老太太忍不住輕聲啜泣:“你就安心去吧,傅家還有我在,現(xiàn)在又有了承明。去了地府有什么罪行就交代,免得受罪……” 屋里眾人見老太太哭了起來,也都跟著小聲的哭。 傅老爺躺在塌上,雙目無力的望著天花板,半個時辰之后就閉上沒再睜開。 “衡兒,衡兒?”老太太試著搖了兩下沒反應(yīng),哭喊起來:“兒啊……你怎么忍心丟下娘…怎么忍心……” 屋里的人都哭得稀里嘩啦的,大概是情之所至,跟旁的無關(guān)。 幾日時間,俞四娘與傅老爺一前一后的去了,到了地府有怨說怨,有仇說仇,這一世的糾葛也就散了。 這讓三娘想起從前秋姨娘去世那會兒,哪里有這么多人守著,她一個人給秋姨娘擦洗身子,換好衣裳。入殮那天除了四個抬棺槨的伙計,再沒有旁人。 三娘邊哭邊將身旁秋姨娘的手抓得死死的,好在她們現(xiàn)在都還活著。 給傅老爺擦洗換衣的是伺候他許久的那個老媽子,被褥子揭開眾人都不禁犯惡心,傅靜初則干嘔起來。 傅老爺尸身從腰下到小腿以上都已經(jīng)腐敗不堪,實在是難以入目。 秋姨娘連忙捂住三娘的眼,悄聲道:“別去看……” 棺槨早已備好,傅老夫人已經(jīng)差人去堂屋布置靈堂。好在現(xiàn)下是冬日里頭,否則傅老爺這尸身只能盡快入殮。 辰時天剛露白,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