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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 張臨瞧見,會了意,也跟著撞。 車廂里砰砰的響,果然聽見外頭的守衛(wèi)問:“車里是什么東西?” “回官爺?shù)脑挘菐字换铠喿?,我們家老爺讓給城郊親戚家送的?!?/br> 三娘心想,不能讓他敷衍過去,撞得更加賣力了。 守衛(wèi)起了疑心:“讓開!我上去看看!” 他被駕車那人攔住,也不知做了什么,那守衛(wèi)突然道:“原是蘇家的,怪小的有眼無珠,您請,您請” ☆、第一百二十二章 殊死搏斗(三更) 三娘腦袋一陣轟鳴,蘇家?丞相府上? 沒等她理出頭緒,馬車又開始動了起來。 三娘心急得不行,伸著腦袋去咬綁手的繩索??墒沁@谷草搓成的繩索出奇的堅固,弄了許久沒有絲毫變化。 不管了,三娘干脆雙手搓動著,期望能從里頭掙脫出來。 粗糙的谷草將手腕磨破了皮,三娘眼都不眨一下,把五指聚攏來,使勁往外掙脫。 張臨見著她那雙血rou模糊的手,嗚唔的叫喚著,似乎想讓她停住,別再繼續(xù)了。 三娘一心在逃生上頭,根本不理會張臨。 突然,馬車不知壓到了什么上頭,起了顛簸,三娘手還在與繩索作著斗爭,這一下顛簸給她借了力,一陣劇痛,右手從繩索里掙了出來。 三娘疼得咬牙,眼中憋出了淚。 右手讓血染遍,看不出本來顏色,三娘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面不改色的將另一只手掙脫出來。 然后是腳上繩索,雙手自由給了她極大的方便,腳上的繩索很快就解開了。 她取下口中的抹布,轉(zhuǎn)而去給張臨松綁。 張臨從束縛中解脫之后,看著三娘的右手觸目驚心:“小姐,你的手……” 三娘全然不在乎,焦急的同張臨說道:“事不宜遲,趕緊跳車!” 張臨點頭:“我皮糙rou厚,給小姐做墊背的吧!” “別說其他的了,被他發(fā)現(xiàn)誰都跑不了!” 張臨聞言,二話不說,伸手將三娘護在懷里,倆人縱身一躍撞開車廂后頭那道門,徑直滾落到了地上。 出了京城十里黃沙,地上全是細細的石子,落在上頭痛入骨髓。 張臨忍不住疼叫出了聲,他將三娘護在懷里跳下來,所以摔得更重些。 “張臨,還能動么?”三娘從地上蹭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搖動張臨,三娘怕他失去了意識,稍稍用力拍打著他的臉。 “我沒事……”張臨忍著疼從地上起身,他的另一只手已經(jīng)無法動彈,大概是脫臼了。不幸中的萬幸,張臨的腿沒事,三娘將他扶起來,兩人跌跌撞撞的離去。 大道寬而闊,要是他們順著大路跑,那人回頭肯定會再將他們逮住。 “咱們繞路!”三娘說道。 張臨喘著粗氣:“行,往左邊走有條小路,繞是饒了點,直通西城門?!闭f著,兩人便往左邊跑。 本以為跑遠了,那人就算甩掉了,誰知未過多時后頭就傳來一陣陣馬車轱轆碾壓石子的聲音。 這周遭雖沒有樹木,地勢卻高低不平,三娘拉著張臨土凹處趴著藏身。 月色明朗,三娘他們趴著不敢動,但凡露出個腦袋都很有可能被發(fā)現(xiàn)。 車轱轆的聲音到了這附近居然停下了,三娘察覺到不對勁,看了看地面上。 她暗道不好,難怪那人很快就追了過來,三娘的手上還不斷滴著血,血跡讓他一路尋了過來。 “張臨,這兒離西城門還有多遠?”三娘悄聲問道。 張臨咽了咽唾沫:“不遠了,過了這個彎便是?!?/br> “你還跑得動么?” 張臨點頭:“能!小的干苦力長大的,與村里的娃娃上山,腳程最快?!?/br> 三娘猶豫了片刻:“如此便好,我往東,你往西,我手上的血跡會留下記號,你到西城門去搬救兵,順著血跡來找我,我的命就交給你了……” 張臨聽她這么說,不住搖頭:“不行,我跑出去引開他,小姐先逃?!?/br> 三娘搖搖頭:“我一個姑娘家能跑多遠?到時候他逮著你,再回來找我,誰也跑不了。他本就是沖著我來的,我引開他,他不會再轉(zhuǎn)回來找你的。” “小姐……” 張臨還想說什么,三娘正色打斷:“聽我的,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搬不到救兵或是找不著我了,回去告訴沈嬤嬤和張成,讓他們好好過下去?!?/br> 三娘知道那人起的是殺心,將她騙出來就是為了下手,她只能隨機應變了。 她是死過一回的人,她不怕,她唯一放不下的是王家長房和秋姨娘他們,這回逃不掉就只能讓張臨帶這句話了,讓他們都好好的過下去…… 張臨躊躇不定,三娘又道:“聽我的,快走!”話剛說完,三娘便從那土凹處起身,一路往東邊跑。 那人順著血跡,本已經(jīng)到了他們藏身之處附近,看見三娘一出來,他趕忙跟了過去。 三娘不知道張臨走沒走,她這會兒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盡量的拖時間。 可是她一個嬌慣了的女子,如何能跟那壯漢相提并論?很快就被他追上了。 三娘不死心,還在拼命的跑。 那人邁著步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三娘逮住。 掙脫之下,三娘跌倒在了地上。 那人料想她是跑不掉了,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像是在看這個地方合不合適下手。 這里離西城門太近了,白天進出城的百姓太多,死在這里還得移尸,太麻煩。 他扯著三娘的衣領(lǐng),像抓小雞一樣拎起來,繼續(xù)往東走。 起來的時候,三娘用左手抓了一把沙子,緊緊拽在手里。 “趕緊走!”那人極不耐煩的推了三娘一把,三娘險些又摔了下去。 兩人就在這月色籠罩的大道上走著,三娘右手上的血有些凝固了,為了讓張臨他們能尋過來,三娘悄悄的去扯裂傷口,血又開始緩緩滴落。 走著走著,三娘有些暈了,每走一步都感覺費了吃奶的勁兒。 也不知是走到了哪里,前頭出現(xiàn)了一片林蔭,模模糊糊的看著是樹林,風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 那人選定了地方,開始加快腳步,拎起三娘的衣領(lǐng)往樹林方向去。 三娘站不穩(wěn),他一拖就倒在了地上,那人不理會,依舊扯著她的領(lǐng)子往里拖。 當初捏在手里的沙子已經(jīng)浸濕了,不知是血還是汗,三娘松開左手,又從地上抓了一把沙石。 那壯漢將她生生拖了進去,途中三娘的鞋掉了,他也不理會,三娘忍著石子摩擦腳跟的疼痛,愣是沒叫出聲來。 進了樹林,那壯漢看了三娘一眼。 三娘不知道她此時是什么模樣,但是可以想象得到,一定非常狼狽。 “有什么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