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涂脂抹粉的，一下老了好多?！彼筋^，看到提袋里的演出服一角，“翠綠的，演小青蛙么？”

    莫靖言哭笑不得：“你取笑我，我走了。還和朋友約了吃飯?！?/br>
    “喂，就練這么一會兒，太不尊師重道了?！?/br>
    “我也沒說要拜師啊?！蹦秆孕?，“改天再來，如果你還在，我再和你切磋咯?！?/br>
    “雪娃娃，過這村可沒這店，也就是因為你資質(zhì)好！”他在后面叉著腰，帶著笑意喊她，“和我切磋？多少人讓我收他當(dāng)徒弟，我還不干呢。喂，你怎么每次都走這么急！”

    ☆、第六章 忐忑

    莫靖言下定決心加入攀巖隊，便立刻付諸行動。她先去找了左君，希望從她那兒得到一些建議。

    左君面有難色：“如果偶爾去玩玩，那和隊里打聲招呼就好。但如果正式參加，還得通過一些測試，好像每學(xué)期只有一次機會。前兩天不是剛剛招新？”她還是幫莫靖言查到攀巖隊訓(xùn)練的時間，說：“你不妨去試試看，最好直接問傅師兄，還有楚羚。從這學(xué)期開始，女隊由她負(fù)責(zé)。”

    莫靖言聽了心里忐忑，但依舊鼓足勇氣，挑了課程不緊的一天，換上運動服，又按照保安小哥的囑托，穿了一雙白膠鞋，一路惴惴不安來到巖壁下。

    距離訓(xùn)練時間還有十來分鐘，隊員已經(jīng)陸續(xù)到達(dá)。幾位老隊員在整理場地和裝備，傅昭陽和楚羚拿著名單在商量什么。莫靖言沿著場邊溜進(jìn)來，直到傅昭陽抬頭看見她，才怯怯地打了個招呼。

    他笑著問：“你下堂是體育課么？”

    莫靖言搖頭：“我是來看你們訓(xùn)練的。我想報名參加，不知道是否還來得及。”

    “這學(xué)期的招新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們前幾天確認(rèn)的名單?！背绲夭辶艘痪洹?/br>
    “其實女隊員不多，名額上倒沒限制?！备嫡殃柦舆^楚羚手中的名單，翻看了兩頁，“不過，我們和一般社團不同，是有一個選拔的程序的?！?/br>
    莫靖言問：“都有什么內(nèi)容??？”

    “主要是兩部分。第一是爬一條線，看看在巖壁上的感覺；第二是身體素質(zhì)的綜合測試?！备嫡殃枩匮缘?，“放心，不難，都是體育課上很基礎(chǔ)的內(nèi)容?！?/br>
    他話語中帶著鼓勵，莫靖言欣然應(yīng)道：“好啊，我可以試試么？”

    楚羚輕聲哂笑：“訓(xùn)練很辛苦的，過程中也有淘汰的可能?！?/br>
    莫靖言不以為然，心想，辛苦有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初舞蹈訓(xùn)練不也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就爬這條線路吧?！备嫡殃枌⑺龓У綆r壁下，找了安全帶給她，“你試試看，能爬到哪兒?！?/br>
    莫靖言抬頭，正是當(dāng)天楚羚口中的熱身線，不禁“啊”了一聲，問道：“哪兒是及格線??？”

    傅昭陽笑：“這倒沒有一定之規(guī)，你放松爬就是?！?/br>
    “大多數(shù)女生爬到哪兒了？”她仰頭，探詢地望著傅昭陽，“讓我心里多少有點譜吧。”

    他笑，指點著說：“看到那個小仰角了么？一個小角度，就是那里?！?/br>
    “不告訴你呢，是怕你有心理壓力?！背缱哌^來，“一會兒爬不動了，千萬不要不肯松手，每次都有體驗的女生掛在上面半天不敢下來。”

    莫靖言準(zhǔn)備妥當(dāng)，站在巖壁下，摸到巖點時，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前幾日保安小哥講過的一些要點，心中默念了幾遍：“手臂打直，多用腿的力量，掌握重心，放松……”她用力攥了攥拳，深吸一口氣，在老隊員的保護(hù)下向上爬去。

    似乎一切沒有想象中那么困難，雖然不久小臂就有酸脹的感覺，但那個小仰角也越來越近，再高出兩三米便觸手可及。莫靖言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咬緊牙關(guān)，終于摸到仰角下方的巖點。

    巖壁下傳來幾聲鼓勵，“好”、“加油”。然而她腦海中閃現(xiàn)的，卻是當(dāng)日楚羚如履平地、閑庭信步一般的身影。她甩了甩頭，又想到保安小哥的示范，忽然福至心靈，模仿他的姿態(tài)，側(cè)轉(zhuǎn)身體，伸直手臂，抬腳，輕松地做了一個側(cè)蹬，便抓住上方一個大手點。她再轉(zhuǎn)身，感覺手臂有些僵硬，腳下一滑，整個人便脫離巖壁，被頂繩吊著，在半空擺蕩。

    回到地面，打保護(hù)的老隊員笑吟吟道：“不虧是莫大的meimei，有前途?！?/br>
    傅昭陽也贊許地點頭：“不錯，我覺得沒什么問題，可以參加體測了?！?/br>
    楚羚撇嘴：“莫大以前教過你吧？”

    莫靖言心中歡喜，忍不住說道：“沒有啊，哥哥在家從沒提過這事兒。我前兩天第一次摸到巖壁呢。”

    楚羚蹙眉：“那天招新，我沒見你爬?。俊?/br>
    莫靖言不擅說謊，支吾道：“我那天晚上跑步，路過cao場，就進(jìn)來看看?！?/br>
    “你沒有看到大門上的牌子么？”

    莫靖言點頭：“我沒往高處爬啊……真的，沒爬太高……”

    楚羚輕哂：“這不是爬多高的問題，令行禁止，這是規(guī)矩。以前有人偷偷來爬，跳下來時受傷了，但我們還要背一個監(jiān)管不力的罪名?！?/br>
    看到楚羚嚴(yán)肅的神色，剛剛喊加油的隊員們也噤聲不語。場地中忽然寂靜下來，只有莫靖言自己低聲道：“那個……我……”

    “不知者不為怪?！备嫡殃栒驹诙酥虚g，“而且女隊現(xiàn)在不是缺人么？”

    楚羚“啪”一聲合上點名簿，抱著胳膊看向莫靖言，“寧可缺人，也不招不守規(guī)矩的人?！?/br>
    傅昭陽搖頭嘆氣，還想說些什么。

    莫靖言忿然，正要開口說：“不招就不招，誰稀罕?！边@時聽到身后有人笑了一聲，悠閑地說道：“楚羚師妹說的對，既然立了規(guī)矩，就得遵守?！?/br>
    莫靖言心中惱怒，面色微慍地轉(zhuǎn)身，看到面前人時不覺一愣，這不正是前幾日遇到的保安小哥？他背了一捆繩，腰間安全帶上一排塊掛，tshirt上醒目地印著攀巖隊的隊標(biāo)。

    他也看見了莫靖言，只是瞥了她一眼，便繼續(xù)說道：“不過，小師妹也不算擅入，因為那天我在，我給她做了抱石保護(hù)?！?/br>
    楚羚疑惑：“邵師兄，你和我說的那個很有潛力的女生……”

    “就是她呀。你不是說女隊缺人，讓我趕緊拉她來？我本來想問她是哪個系的，結(jié)果她跑得比兔子都快?！彼D(zhuǎn)身，微笑著看過來，“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兒，忽然想開了。”

    莫靖言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回憶二人相遇的種種，她看到周圍練習(xí)的男生都穿了綠膠鞋，又想起傅昭陽也是剛剛帶了軍訓(xùn)回來，恍然大悟。面前的邵師兄，一定便是大家所說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