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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象,也不戳穿。 夏安淺沒想到黑無常對她竟然如此關(guān)照,心里微微一暖,可想起了甘鈺,清潤的眸子又隱隱變紅。她望著被霧氣籠罩著的河面,問身旁的黑無常,“大人,我能問你一些事情嗎?” 黑無常:“你說?!?/br> “兩百年前,當時的朝代還不是如今的這個朝代,在京城開封,有個姓蘇的皇商,我想他即便是命中注定福壽雙全,也斷不可能活兩百年成精。我想知道他百年之后魂歸冥府,如今是否已經(jīng)轉(zhuǎn)世?!?/br> 姓蘇的皇商? 黑無常側(cè)頭,雙眼波瀾不興地看向夏安淺。 來自冥府的黑無常好似是有兩副面孔一樣,有時候幼稚得要命,還有些自戀,有時候又深不可測,尤其是他手持鋼刀的時候,不怒而威,身上散發(fā)著來自幽冥深處的氣息,能讓人不寒而栗。 如果說在夏安淺被噩夢驚醒時跟她開玩笑的黑無常是前一副面孔,那么此刻無意是屬于后一副面孔。 夏安淺喜歡那個有些幼稚自戀的黑無常,而那個會讓人不寒而栗的黑無常,她總是有些敬而遠之。譬如此刻,她對著黑無常的視線,就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問出那樣的話來。 黑無常將手中的鋼刀收好,雙手環(huán)胸望著河面,河面上露出一個小腦袋,那是少年模樣的鯉魚精。他見到跟夏安淺待在一起的黑無常,先是一愣,隨即十分恭敬地朝他微微頷首,然后又潛入了水里。 黑無常望著河面上鯉魚精吐出的那串泡泡,笑道:“天機不可泄露,小安淺,你這個問題,我可不能隨便回答你。” 夏安淺抿了抿嘴,忘了剛才自己還在后悔,這些年來她時常跟黑無常斗嘴,于是本能地反擊,“什么天機不可泄露,你說過,輪回之事歸冥府管,跟天機有什么關(guān)系?” 黑無常低頭,眼中神色似笑非笑地望著夏安淺。 夏安淺掀起眼皮,清潤雙眼帶著希冀望向他,“大人?!?/br> 黑無常低聲笑了起來,笑聲里夾雜著幾分戲謔,“你為了打聽此人,也是豁出去了啊?!?/br> 夏安淺終于惱羞成怒,站了起來,輕哼一聲,“大人愛說不說,我想要知道的,總是可以知道?!?/br> 黑無常聽到她的話,感覺十分新鮮,“哦?你怎么知道?” 夏安淺眼睛橫了他一眼,隨即笑了起來。她那一笑,身上的戾氣便一掃而空,她笑著緩緩走到黑無常跟前,抬手整了整黑無常的衣襟,語氣輕柔,“大人還記得聶鵬云嗎?” 黑無常:“當然記得?!?/br> 夏安淺螓首低垂,手指在他的衣襟上緩緩移動,聲音揉著笑意可挑釁之意十分明顯:“大人是活了萬把幾千年的人了,修行千年,心如止水??梢膊⒉皇撬械哪苷叨枷袷谴笕诉@般,安淺雖然沒什么本事,可勝在這副皮囊,還是有人喜歡的?!?/br> 黑無常眉頭微蹙了下,冰冷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夏安淺仰著頭,臉上笑容得意又囂張??上乱凰?,她笑容一收,想要甩開黑無常的手腕。 可惜……沒能成功甩開。 黑無??壑氖滞?,使了個巧勁,夏安淺就被他帶回了跟前,他另一只手環(huán)上了夏安淺的腰身,將她更往自己的懷里帶,“嗯,你這模樣,確實挺招人喜歡的。何必要去求別人,不如你想著法子哄我高興,沒準我心里高興了,就愿意跟你說了?!?/br> 夏安淺本來是想要跟黑無常用激將法的,可沒想到這家伙完全不吃她那一套,相反還順著她的套路繼續(xù)走。她的腦子空白了片刻,隨即反應(yīng)過來,十分生氣地瞪向黑無常,“放開!” 黑無常的聲音懶洋洋的,“不放。” 第19章 阿英(六) 夏安淺顯然沒想到黑無常竟然也會有這么無賴的一面,驚呆了,瞪大著眼睛看向黑無常。 黑無常迎著她那雙充滿生氣的眼睛,不由得笑了起來。還是這樣充滿了生氣的夏安淺,讓人看著順眼些。那種既溫柔又傷心的眼神放在她身上,真是讓人心里有種莫名的感覺,好似心頭被一根不知名的樹枝使勁地撓使勁地戳,雖不至于說是疼痛,可總是讓他覺得心里頭不痛快。 “我不說,你反正也要打算找別人去打聽的。不如就把我當成旁人,萬一真將我哄高興了呢?要知道,我給你的東西總比別人給的要可靠。” 夏安淺總算是看穿了,這個男人就是想要消遣她。她笑了笑,怒極反笑,干脆順水推舟。 有什么不可以? 她倒也十分柔順地靠近了黑無常的懷里,笑嘆著說道:“大人原來是想要安淺哄您高興,您早說呀。只要是大人想要的,我怎么會不去做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仰起頭,雙臂十分主動大膽地環(huán)上男人的脖子。她以為黑無常會做些什么,可是他沒有,反而是將她拉開了。 夏安淺有些錯愕地看向他。 黑無常望著她的目光看不清喜怒,臉上神情倒是自若,他說話的語氣也十分閑適:“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安淺,你執(zhí)念過深?!?/br> 夏安淺臉色一變,翻臉就跟翻書一樣,她輕哼了一聲,飛身到了另一塊石頭上,冷清的目光跟黑無常對視著。 執(zhí)念不深,又怎會成為地縛靈? 兩百多年來,日復(fù)一日,在這白水河畔流連。即使逼迫自己不再去想,可那些放不開的無法看透的,依然擱置在內(nèi)心深處不為人知的角落。 黑無常目光有些冷淡地看了她一會兒,隨即又笑了起來。 “唔,是我說錯話了。你若沒執(zhí)念,早該不在這地方待著了?!?/br> 這地方雖然風景靈秀,靈氣逼人,可夏安淺天資頗好,性情卻不是安于修行之人。她若是能離開,早不知跑哪兒去了,又怎么會這么安分,跟安風一起呆在這兒。 黑無常的眼睛注視著夏安淺半晌,又笑嘆著說道:“要是你能離開,說不定連安風都不管了?!?/br> 夏安淺移開了目光,淡聲說道:“安風雖小,可誰也奈何不了他,沒有我,他說不定過得更加快活?!?/br> “真是個無情的小女鬼啊,要是此刻安風醒著,聽到了你說的話,該有多難過?!?/br> 夏安淺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大榕樹的方向,輕聲說道:“他不會的?!?/br> 黑無常望著她的模樣,總算不是徹底地沒心沒肺。他靜默了片刻,忽然說道:“名字。” 夏安淺有些狐疑地看向他。 “你不是要查兩百多年前那姓蘇的皇商是否已經(jīng)轉(zhuǎn)世?你總得給我一個完整的名字吧?” 夏安淺不知道黑無常為什么忽然又愿意替她查了,送上門的好處她從來不會拒絕,于是報出那人的姓名。 “他叫子建,蘇子建?!?/br> “甘鈺最近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心不在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