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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的三歲稚兒,可不許亂飛?!?/br> 安風(fēng)依然在臺階上一蹦一跳的, 像是沒聽到夏安淺說什么。 夏安淺也隨他去,這個山林這么多的靈氣, 肯定有很多精怪在這里修煉, 別說安風(fēng)飛一下,就是飛十下大概也是沒有問題的, 她只是習(xí)慣了叮囑一句而已。 臺階的盡頭, 是一座籠罩在煙霧中的寺廟。 夏安淺覺得按照慣例, 這種地方的寺廟要么就是有個得道高僧,要么就是有個妖僧,不管哪一個, 都不是省油的燈。 但是修煉之人,對危險的環(huán)境還是十分敏感的。她從踏入這片山林開始,只覺得這個地方鐘靈毓秀,令人心曠神怡。就連平時淘氣的安風(fēng),來了之后,好似心情也變得頗為不錯。起碼讓他別亂飛,他就沒有亂飛。 而這時勁風(fēng)頭上戴著個用樹藤編的帽子,后背背著個簍子,裝滿了各種各樣的草藥,懷里還抱著一大堆,“我在這兒找了許多草藥,安淺,我看到還有一些名貴的草藥,但是那些地方好像都有精怪守著,我能讓安風(fēng)去幫我打架嗎?” 夏安淺十分干脆:“只要你能讓安風(fēng)聽你的,我沒問題啊?!?/br> 勁風(fēng):“……” 可問題是安風(fēng)不聽他的?。?/br> 夏安淺看著勁風(fēng)的模樣,攤手,輕飄飄地說道:“那我能怎么辦呢?他不聽你的,我也很無奈啊?!?/br> 勁風(fēng)悻悻地看了夏安淺一眼,覺得近日的夏安淺是越發(fā)地惡劣了。人間戲文里不都說,有了意中人相伴的女子,會變得分外可人的嗎?他怎么沒感覺?! 夏安淺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沿著長長的臺階往上走。 “這個地方靈氣盎然卻不會讓人產(chǎn)生壓迫之感,你在這里采藥可以,但就別帶著安風(fēng)去打架跟那些精怪搶藥材了,人間俗話都有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呢。更何況,你還不是強龍?!?/br> 勁風(fēng)被夏安淺的話會心一擊,十分受傷。他的臉色十分惆悵,幽幽說道:“鬼使大人去鐘山怎么還沒回來?” 他想念鬼使大人了,鬼使大人在的時候,夏安淺就像只小綿羊一樣。 夏安淺沒有理會勁風(fēng),慢悠悠地沿著臺階往上走。 鐘山之上,有個養(yǎng)龍池。鐘山神君的元神消散之前,曾經(jīng)跟她說,安風(fēng)的真身是銜燭神龍,可是從前鐘山的銜燭神龍出生到化形長滿鱗片前,都要在養(yǎng)龍池里養(yǎng)幾百年。即使能化形了不在鐘山的養(yǎng)龍池里養(yǎng)著,也不會像安風(fēng)這樣在濁氣滾滾的下界長年累月地待著。 聽鐘山神君話里的意思是人間濁氣太多,對安風(fēng)并無好處。夏安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于是最近都沒有打算要將安風(fēng)往人間煙火旺盛的地方帶。她養(yǎng)傷的時候,帶著安風(fēng)在北海之上的小島住了一陣,好了之后,想趁著如今黑無常還不用去冥府待命,就想和黑無常帶著安風(fēng)一起到鐘山去看看。 可黑無常說,鐘山新的帝君這萬把年來不知道是做什么,封山了。鐘山帝君在鐘山外設(shè)了重重直入云霄的冰山,讓外人無法進入。 黑無常讓夏安淺帶著安風(fēng)先在下界的這些靈氣繚繞的山川里玩一會兒,他去鐘山看看情況,再去找他們。 夏安淺自從和鬼使大人在一起之后,這也不許那也不許,從衣食住行到什么時候打坐修煉都要被人管,煩不勝煩。難得如今可以松一口氣,忙不迭地點頭,不管鬼使大人提什么要求都說好。 她這么反常的表現(xiàn)反而讓鬼使大人有些心慌,總感覺夏安淺要背著他鬧騰出什么岔子來。 夏安淺被鬼使大人弄得哭笑不得,她跟他唱反調(diào)他不高興,她什么都順著他不放心,到底要她怎么弄? 最后,鬼使大人不知道又從哪兒變出了一個金環(huán),據(jù)說他在金環(huán)上刻了個傀儡符,臨走前千叮嚀萬叮囑,讓夏安淺務(wù)必要時刻帶著這個金環(huán)。 于是,安淺姑娘只好又換了個金環(huán)戴。戴的時候,還在想:這男人怎么這么愛cao心? 可想歸想,埋怨歸埋怨,心里頭卻是止不住泛起絲絲的甜意。 夏安淺有時候想起來,都忍不住要唾棄一下自己,怎么這么口是心非?表面上嫌棄得要命,可心里美滋滋的。她想了想這些年來游歷人間的所見所聞,覺得作為一個女人這樣口是心非,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并不打算檢討自己。 黑大人前腳剛走,夏安淺就帶著安風(fēng)和勁風(fēng)到了這座名叫索龍山的地方。 長長的臺階似乎是沒有盡頭,明明那座籠罩在煙霧之中的寺廟就近在眼前,可怎么走,還有那么長的一段路。 勁風(fēng)跟著夏安淺一步步地往上爬,前方的安風(fēng)正雙手背負在后,一蹦一個臺階地往上,十分有活力。 勁風(fēng)抹了抹額頭的汗,跟夏安淺說道:“這個地方,直接施展法力上去不就可以了,何必要慢慢爬上去這么累人?!?/br> 夏安淺看了勁風(fēng)一眼,笑道:“這個索龍山風(fēng)景秀麗,說不出的靈氣逼人,我們在此間走了這么久,也不見有什么不懷好意的精怪前來攔路,可見上方的寺廟中,定有得道高人在此。我們以腳力慢慢爬上去,方顯誠意?!?/br> 勁風(fēng):“你覺得寺廟中有得道高人?” 夏安淺一本正經(jīng)地點頭,“對,你相信我,絕對不會錯的。” 勁風(fēng):“……” 爬到臺階的盡頭,一座古剎立在山頂之上,尚未入大堂,前方的空地中已經(jīng)放置著一個佛像。 佛祖慈眉善目,凝望著紅塵的眾生百態(tài)。 夏安淺站在佛像前,上手合十,行了個禮。安風(fēng)見狀,有樣學(xué)樣。 稚兒雙手合十,眼睛緊緊閉著,然后也彎著腰撅著小屁股,鞠了個躬。 夏安淺柔和的目光落在了安風(fēng)身上,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我佛慈悲,雖然她并不認為佛祖那么有空將眾生一一普度,可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這句話也并非是毫無根源。 夏安淺拜完佛祖,便打量著這座古剎。 與當日黑山上的蘭若寺,這座名叫芳華寺的千年古剎顯得年代更為久遠一些,斑駁的燭臺,臺階上的青苔,古剎兩旁各種著一顆參天大樹。大樹上飛鳥不斷,夏安淺想大概是這山上的鳥兒幾乎都在這地兒筑窩了,不然哪來這么多的鳥不斷地飛回來? “阿彌陀佛。” 一個聲音響起。 夏安淺轉(zhuǎn)過頭去,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僧人,體型微胖,身穿著灰色的僧服,脖子上掛著佛珠,眉頭是雪白的。 安風(fēng)看到有僧人,噠噠噠地走過去,仰著頭。黑白分明的眼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個僧人。 僧人看到安風(fēng),微微一笑,彎腰伸手在他的小腦袋上拍了拍,“小施主看著好生面善。” 僧人看著一派的翩然出塵,夏安淺走過去,客氣而有禮地說道:“我與弟弟路經(jīng)此地,看到了臺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