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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自己還要來討主意。 這漢子便肅了臉色,上前揖禮道:“啟稟主上,陳元膺已上了浮云山?!?/br> 陳元膺上浮云山,也無非一是為了人皮畫,二是自己尚在人世。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壞了他的“好事”,不殺自己,他實在寢食難安。 蕭儀唇角勾出抹譏誚來,眸子一掃潑墨,漫聲道:“九公子心知在外圍爭來斗去太耗費時間,索性用韓君子傳信釣陳元膺來舞陽?!?/br> 這話乍聽像是自言自語,潑墨卻知道是他分析揣測之后,說給自己與留白聽。 潑墨同留白換了個眼色,兩人便往榻前走了兩步,躬身等著聽下文。 瞟見兩人之間的小動作,蕭儀忽然一笑,仰身倚了絨抌道:“爾等也毋需緊張,九公子運籌帷幄,若是不布好局,亦不會引小陳候前來。再者?!?/br> 說到這里,蕭儀腔調一拖,斜眸瞟了兩個護侍道:“九夫人智計無雙,亦不會放過這個機會?!?/br> 前頭有人擋了,難不成就要袖手旁觀潑墨聽了皺眉:“主上,難不成我等要袖手旁觀?” “否!”蕭儀抬眸望向窗外,輕聲道:“傳令三素,仍依策行事?!?/br> 潑墨聽了,斜過眼去與留白遞了個眼風,留白低聲道:“放心,主上這里有我?!闭f罷,稍一遲疑,低聲又道:“依我看半間亭外松內緊,再是安全不過?!?/br> 潑墨神色一緩,這才揖了禮出去。 聽得腳步聲在廳門一停,轉瞬間又走去廊下,隨后又漸去漸遠,蕭儀微微瞇了眸子,據(jù)他所知在前世,只來年春天陳王派使臣于封王送了兩車美人兒,并沒有現(xiàn)下元膺冬季出使這樁事情。 有些事與記憶里一模一樣,有些早已變了改了 既便雪停了,大路上也是積雪盈尺,陳元膺與安世昌便舍了馬車儀仗,各各由隨侍簇擁著騎馬上山。 待出舞陽三四十里,安遠抬眼望去,安世昌與小陳候并轡而行,且身周左右又幾十個彪壯漢子,策馬團團護侍一旁。 安遠不動聲色松了韁繩。 遛遛達達在后頭又跟了一會兒,眼見離眾人愈來愈遠,安遠這才一勒韁繩,撥馬進了左側樹林。 林子里積雪倒是少些,安遠又專撿雪薄的風口走,繞繞轉轉,不過兩刻便到了浮云山下。 遠遠望見他過來,東城上前揖禮:“仆奉九夫人之命,特來接安郎君?!闭f罷,側身指了樹后小船解釋:“請郎君上船罷?!?/br> 安遠聽了眉梢一挑,臉上現(xiàn)出幾分詫異來。 以他的心思,一來是厭惡與大隊同行,二來則是前幾天去探望姜老夫人時,聽王氏老宅里有人言九夫人現(xiàn)下在半間亭,只是仿似身子微恙,要將養(yǎng)好了再回來。 安遠早想上山探望,且這會兒趁人不備偷偷走小路,又是臨時轉的念頭 此時見到東城一臉“早知你會來”的淡定模樣,安遠唯有搖頭苦笑,心思一動拐個彎,竟然也能碰見“熟人”,且這人還是專等在此處。 九夫人必竟是九夫人! 安遠暗暗嘆了口氣,下了馬將韁繩一撂,問也不問便徑自上了小船:“走罷,我早也想見她?!?/br> “安郎君坐穩(wěn)了?!睎|城也不用馬鞭,只伸手在馬臂上一拍,馬兒便撒開蹄子奔出去。 因天氣太冷,積雪非但沒有融化,其上冰層反而凍的愈厚。平底船行于林間冰上,宛如風行水云之間。 迅疾快速且又幾無聲息。 過了約有兩刻,船身緩緩停了下來,東城叩了艙壁道:“安郎君下船罷?!?/br> 這樣快便到了?這個念頭一閃,安遠又搖頭失笑,船行時只聽見風聲從兩側呼嘯而過,這般速度,要說兩三刻便從山腳行至半山,自然沒甚稀奇。 這個說不定又是九夫人的巧思安遠暗嘆謝姜做事總會出人意料,邊去掀艙后氈毯。只指尖兒將將碰住,氈毯便蕩了起來,謝姜笑盈盈探身問:“安郎君扭扭捏捏不下“轎子”,莫不是等我親自壓轎簾兒?” 自謝姜嫁入瑯琊王氏,因有先前救命之“恩”在,安府與王家走動便勤了。 每逢節(jié)日祭祀,又王皓并姜老夫人壽辰,安遠便會隨安世昌過府祝壽,他又總尋九公子討教棋道,遇上謝姜在,兩人偶爾也會手談兩局。 安遠聽她近前便是調侃,不由嘆氣道:“夫人此言倒叫小弟無言以對?!闭f著話,便在船內長輯一禮。 “總是規(guī)矩拘了性子下來罷,此是半間亭后山?!敝x姜微微一笑,看了他道。 安遠抬腳下來,掃眼見只烏鐵山與鳳臺兩個隨侍,謝姜身邊連個服侍丫頭都沒有帶,便知道她必是有話要問。 ps:求求月票行么?月票滿三十加更甩的找不著北了都 ☆、第146章 一紙激起千層浪 一 這人便也不廢話,只淡聲道:“小陳候恐怕已到了山下,夫人但有所問?!闭f了半句音調一止,抬眼看了謝姜。 意思不言自明,時間有點兒緊。 謝姜微微一笑,輕聲道:“安郎君只言陳元膺此來都見過何人便好?!?/br> 只問都見過何人安遠臉上微露詫異,只這詫異之色一閃,擰眉細思了道:“小陳候來曾登門拜訪督軍高陽大人,而后高陽大人為之設宴,赴宴者多達十幾位權臣氏族?!?/br> 赴宴者多達十幾位難不成這些人都投靠了陳元膺? 謝姜聽了一蹙眉尖兒。 其時兩人就站在船旁,依這種架勢,安遠也看出來是要長話短說。 因此不等謝姜發(fā)問,安遠凝神細想了又道:“其時阿父也在受邀之列,只不過阿父未等宴散便告辭,據(jù)他言,當晚宴中小陳候備了五十個美人兒出來,高陽大人挑了數(shù)人新都府尹挑了數(shù)人,再有申誠公挑了十人,尚書省那幾位給事各挑了七八人其他大人均推辭了。” 聽他細說間,謝姜已是念頭急轉,依照慣例,高陽峻設宴不會只邀飲十幾位。他會事先按官職草擬名冊,而后依名單下貼子。 得貼者有人欣然前往,也有人中途離席,更有人壓根兒就末到。 這些人中,赴宴者未必與陳元膺走的近。 末赴宴者反倒是刻意有意,隱有避嫌的意味。 如同此地無銀三百兩 只到底如何,仍需查證。 其時自安遠第二次開口,謝姜便開始思忖,及至他話音落下,她已是心里有數(shù)。 既然心里有了數(shù),謝姜抬眼看了安遠,細聲道:“待會兒鳳臺會送郎君去夜瀾聽雨湖,那里我已令人擺下酒器氈毯郎君先賞景罷?!?/br> 安遠眉眼一彎,揖禮道:“如此遠先暫別。”說罷,瞟見鳳臺上前掀了氈簾,他便撩起袍擺登船。 馬兒蹄子上裹了厚厚的棉氈,且地上又積雪覆蓋,船行起來自是無聲無息。 眼見船兒如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