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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喜寶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8

分卷閱讀48

    美麗的項鏈……”

    我一身是汗,火車中的暖氣著名過分?;疖嚶÷¢_出,開到永恒,而我沒有一處地方可去。

    如果我去香港,用勖存姿的錢買座房子,安頓下來,或者可以有個家。可是我到什么地方去找工作?我并沒有文憑,我只懂得寄生在男人身上。反正是干這一行,還沒哪個老板比勖存姿更勝一籌?

    算來算去,我并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喜寶--

    火車到站了。是倫敦。

    我落車,走向匹克狄利,走很久,肚子又餓了。終于走到蘇豪。

    站在路中央,是清晨,一地的廢紙,天濛濛亮。我一直踱過去,躑躅著。一個水兵走過我身邊,猶疑一下,又轉(zhuǎn)頭問我:“多少?”

    我一驚,隨即笑?!拔迨^?!蔽艺f。

    “十鎊?!彼f。

    “十鎊?”我撐起腰,“十鎊去你老母。”

    他退后一步,大笑,倒是沒動粗,走開了。

    根本上有什么分別?價錢不同而已。

    那一夜勖存姿的手放到我身上,再放松,rou體還是起了雞皮疙瘩。我并不是這塊材料,勖存姿走眼,可憐的老人,他不知道我與流鶯沒有分別。

    一輛計程車駛過來,我截停?!叭??!?/br>
    “小姐。你開玩笑?!彼衍囻傋摺?/br>
    “喂?!蔽医兴?。

    但是司機已經(jīng)把車子開走。

    我索性坐在路邊。想抽煙又沒煙,想睡覺又不能躺路邊,沒奈何,只好用手支著頭,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想,懶洋洋地打個呵欠,就差沒們虱子。

    我悲苦地笑起來。

    一個警察遠遠看見我,好奇地站停在那里注視我。

    皮裘與珠寶,何嘗能夠增加我的快樂,脖子上紅寶石鮮艷如血,照不亮我的面色。

    警察走過來向我說,“小姐,你有什么事?”

    “沒有什么事。”我說。

    “小姐,這種時間最好別在路上游蕩?!?/br>
    “到處游蕩?我并沒有流蕩,我正想回家?!蔽艺f。

    “家?家在什么地方?”

    “劍橋,牛津路三號?!蔽艺f。

    “跟我來,小姐,你永遠走不到牛津路去。”他不肯放我,“到警署來坐一下?!?/br>
    “好好,”我說,“我跟你去。”

    “你家里的電話號碼,小姐?!?/br>
    我報上去?!拔倚战?。”我再補上姓名。

    “我們很快就知道你是否在說謊了?!彼蛭艺UQ邸?/br>
    “請?!蔽艺f。

    電話撥通,來聽電話的顯然是辛普森太太,問清楚首尾之后,她在那邊大嚷,我用手掩住臉,我很疲倦,想喝酒,想洗澡。

    那警察放下電話說:“小姐,你家里人說馬上來接你,”他聲音里透著驚異,“叫你坐著別動。”

    我說:“我有別的事要做,從劍橋到這里,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我不習(xí)慣坐在這里等,你不能拘留我。”

    “可是你家人——”

    “我家人與我會有交代?!蔽艺酒饋?。

    他只好眼巴巴地看我走出去。

    我一直走到火車站,摸口袋里的錢買車票,上車。在火車的洗手間看到鏡子,自己都嚇一跳。十鎊,我的確只值十鎊,多一個便土也沒有:半褪的脂粉,蒼白的面孔,蓬松的頭發(fā)……我不忍再看下去,眼淚簌簌地流下來,沒有人能傷我的心,可是我自己能夠。三年短短的一千日,我竟能老成這個樣子,我是完了。

    我用手掩住臉,在火車上一直再沒有把手放下來。

    到站的時候肚子餓得發(fā)瘋,跑進火車的飯?zhí)镁统裕汉谄【?,豬rou餅。把我們都放在孤島上,王侯與傭人沒有什么分別。

    吃完之后我叫一部計程車回家。

    口袋已經(jīng)沒有錢付車費,我大聲按門鈴,對司機說:“等一會兒?!?/br>
    女傭來開門,我說:“給他車費?!蔽覐阶酝堇镒撸贿叴蛑栢?。

    女傭追上來,“小姐,辛普森太太與司機趕到倫敦去了?!?/br>
    “我知道。”

    “我去與你放水——”

    “你先去付了車費再說?!?/br>
    “我轉(zhuǎn)頭馬上來?!?/br>
    我到房間脫去衣裳,一面大鏡子對牢我。我端詳自己。再這樣子自暴自棄,無限度地吃下去,很快變成一個胖女人,一臉油膩,動作遲鈍。

    我長嘆一聲。

    女傭奔上來,“小姐——”

    “請你到醫(yī)生那里,說我要安眠藥,拿一瓶回來?!?/br>
    “你——”

    “我洗澡與休息?!蔽艺f。

    “小姐,我馬上回來,你自己當(dāng)心?!迸畟颡q疑著,不敢離開我。

    “得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她咚咚地跑下樓去。

    我放一大缸水洗澡洗頭,倒下半瓶浴鹽,泡上良久,女傭人很快就回來。

    我問:“藥取來了沒有?”

    “護士聽說是你要,不敢不給,”她一副得意洋洋,“他那診所根本就是勖先生出錢開的?!?/br>
    “小姐,”女傭趁辛普森不在,話頓時多起來,“你這條紅寶石項鏈——”她眼睛閃得迷惑。

    “是假的?!蔽艺f,“你出去吧。我想睡一覺?!?/br>
    “是?!彼宦飞咸嫖沂帐耙路?/br>
    我掀開緞被,鉆進被窩,長嘆一聲,同樣是失眠,躺在床上總比躺在街上好。

    我把頭埋進柔軟的枕頭。

    我睡著了。

    是辛普森太大的聲音把我吵醒的,她cao兵似地沖進房來?!昂抢咸?,謝謝上帝,終于看見你了,姜小姐,你怎么可以叫我這樣擔(dān)心。”

    她坐在我床沿。

    “辛普森太太?!蔽冶ё∷?。

    “你沒有再喝酒吧?”她溫和地說。

    “沒有?!?/br>
    “起床吃點東西?!彼f,“來?!蹦弥鄣任?。

    在飯桌上我看到大學(xué)里寄來的信,他們詢問我何以不到學(xué)校,我把信都扔在一旁。

    “勖先生明天回來。”辛普森說。

    “他可以出院?”我放下報紙問。

    “他說要出院?誰敢攔阻他?”辛普森笑。

    她與我可真成了朋友,我唯一的可以相信的人,也仿佛只剩下她。

    我說:“明天是復(fù)活節(jié),這只戒指送給你?!蔽野研『凶油平o她。

    她早已收慣禮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