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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對方罷了。 “對了,他死前留了遺詔,將王位禪讓給你,好讓你繼承狄國,遺詔被我收在我寢宮前的第一節(jié)臺階下,只要你想,隨時(shí)可以取出來。” 鳩摩沒有說話,他只是垂眼看著地上燭火的投影,搖晃的燭光,將人的影子都映的如瘋?cè)缒饋怼?/br> 赫曼聽得嘆了一口氣,雖然她與狄國國王并沒有什么感情,但是他是一位謙謙君子,對她也很是不錯,那樣的人就那么去了,確實(shí)可惜了些。 “你心有懷疑很正常,可是不管你信不信,我認(rèn)為他的死是最沒有爭議的,就連他也深知這一點(diǎn),所以就連御醫(yī)開給他的湯藥,他都不再服用,只下旨將你找回來,可惜……他沒等到你回來就去了。” 赫曼道,“他去世前曾讓我給你帶句話,他說:他從未怨過你。” 鳩摩安靜的聽著,就像一潭死水波瀾不驚,事實(shí)上,他現(xiàn)在最想做的,就是站在這里頌?zāi)钌弦欢谓?jīng)文。 不為別的,只是因?yàn)樗陧災(zāi)罱?jīng)文時(shí)心里最平靜。 他很生氣,氣的卻不是兄長死去時(shí)自己的無能為力,他氣的是眼前這人臉上的云淡風(fēng)輕。 他還記得他的兄長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在寄給自己的信件里,訴說著對某人的喜歡。 他也記得,生性靦腆的兄長,又是如何帶著他在花園里一站半天,只為等候某人的經(jīng)過。 他更氣的是,兄長竟然能因?yàn)檫@個女人,容忍下她不忠的事實(shí),更能容忍她生下別人的孩子。 心里在默默的頌?zāi)钪?jīng)文,鳩摩轉(zhuǎn)過身去,卻又在邁步之前轉(zhuǎn)過頭來。 他很清楚,兄長之所以這樣只是因?yàn)樽约荷碛须[疾,心生自卑所致,可是眼前這人是不是忘了,她有今天的一切,是因?yàn)槭裁础?/br> 如果死去的人因?yàn)樽愿斜拔⒍鵁o法啟齒,那就讓他這個局外人說出來! “我知道你能如此平靜,是因?yàn)樗谀憧磥碇皇且粋€能給你帶來身份的人,可是,對于他,你是不一樣的?!?/br> 赫曼驚愕的睜著眼睛,她詫異于鳩摩說的話,卻又在一瞬后皺緊了眉頭。 “他人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說這個并沒有意義,更何況,我根本就不喜歡他?!?/br> “所以哪?”鳩摩淡淡道,“他萬般看中,小心翼翼接近的女人,對他的感覺卻是無關(guān)輕重?” 是真的“無關(guān)輕重”嗎?還是早就心知肚明,只是佯裝看不出來? 因?yàn)橹灰b作看不出來,那自己就不必背負(fù)什么所謂的內(nèi)疚。 “你是聰明人,又怎么能看不出他對你的喜歡,所以你利用了這份“喜歡”,用它去保護(hù)你的心上人,去保全你和別人的兒子,你可知,在狄國混淆皇室血脈是何等大罪?” “佛說眾生平等,可是即使在他死后你不傷心難過,能不能也不要一副“啊,他就是那樣死了”的嘴臉?說實(shí)話,你真是我見過的最丑惡的嘴臉?!?/br> 赫曼眼睛一瞇,她對他的死確實(shí)是難過的,可是難過有什么用,日子還是要過,生活還是要繼續(xù)。 他將狄國丟下,她也倍感焦頭爛額。 這人即使是心里憤恨,又怎么能這樣說她。 “羅嘉爾王是不是忘了,他之所以這樣是因?yàn)檎l的過錯,需要我提醒一下嗎,他是為了救你,才會不小心受傷,羅嘉爾王是不是又忘了,他最希望的是你留在狄國為王,可是在狄國最需要你的時(shí)候,你卻躲了出去,真要說錯,誰又錯的更多!” 事情的源頭在他身上,不論怎么說,錯的當(dāng)然是他更多,他之前一直逃避,躲藏,他不敢直視心中那個譴責(zé)的自己,他只能去幫助更多的人,想要借此讓自己心頭好過。 可是他忘了,躲,從來不是辦法。 當(dāng)然讓他明白這個道理的也不是他自己。 想到那個將自己一手拉進(jìn)藥館,為了救別人,卻又意外救贖了自己的女人,鳩摩微微一笑。 先前的顧慮,憤恨,似是都在這笑里消失殆盡。 “所以我回來了?!?/br> 赫曼神色復(fù)雜的看著鳩摩,在她為數(shù)不多的印象里,鳩摩給她的感覺都是與世無爭那樣的淡泊,但是就在剛才他竟然在他的言語之間,看到了幾分野心。 她該說,即使再不爭,對方骨子里流淌的,都是根深蒂固非爭不可的皇家血脈嗎? “你……小心些?!焙章沲傻溃岸喔襁@個人不好對付?!?/br> 鳩摩笑笑,“我所見之人甚多,最不好對付的那個人,不會對付我。” 鳩摩丟下這似是而非的一句話,轉(zhuǎn)身離開了。 可是,他前面剛許下稱贊(大話?),后腳見他覺得最不好對付那人,像個人偶娃娃似的被人五花大綁的綁著,站在那里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 “我其實(shí)是想示警的?!?/br> 青司抬抬下巴,示意鳩摩看看負(fù)手而站的多格,與他身后無數(shù)手持弩箭對準(zhǔn)鳩摩的精兵。 “沒辦法啊,實(shí)力懸殊巨大,我這腦袋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這一點(diǎn)我可以作證?!?/br> 與青司相比,顧輝耀就只被綁了雙手,不像青司一樣綁的像個泥鰍動彈不得。 他們一出來就被等候多時(shí)的多格逮了個正著,魏戰(zhàn)自是不必多說,身為會武之人,直接就雙手雙腳各扣上了鐵鐐銬。 可是他就不明白了,在多格眼里,這女人究竟是有多恐怖,才能讓他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五花大綁的弄成這樣子。 還是說……顧輝耀低頭看看自己手腕上歪歪扭扭系著的繩索……呃,在多格心里,自己究竟是有多弱,才能被人如此特殊以待。 他一點(diǎn)也不想要這種特殊待遇的好嗎。 顧輝耀想著哀怨的看了一眼,悠閑站立的南鳳,與他身邊蒙面而立的女子。 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也不知這梁國世子背后的大樹是誰,竟然讓這女人一句話,就免去了一切? ------------ 496鴨子的人生 顧輝耀心里疑惑的,恰恰是青司一目了然的。 南鳳身邊這個女人,別說是蒙著面,就是化成灰她也認(rèn)識,正是她曾經(jīng)的老相識,昔日里已經(jīng)死去的狄國惠太妃——南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