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身后把顧嘉言另一邊手臂反剪住，好不容易才沒讓他跨出那一步的距離。

    迅猛襲來的拳頭就在澳洲小年輕的面前擦著他的鼻尖打了個空，嚇了后者一大跳，“搞什么啊兄弟？你想打架挑事是嗎？”

    “抱歉，他是我的朋友，可能誤會了什么?！睂O笑直起身來，笑瞇瞇地對他們解釋道，“我會好好教訓(xùn)他的，先替他向你們道個歉。”

    “Sissi，你認(rèn)識他？”小年輕們受到了驚嚇，“這么個有暴力傾向的男孩？”

    “是的?！睂O笑點點頭，手中牢牢地扣著顧嘉言的手臂，若不是這動作架勢太兇殘，她臉上燦若星輝的笑容簡直跟那位容顏絕世的茜茜公主不相上下。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毙∧贻p嘀咕著放過了暴起傷人的顧嘉言，“你真的不能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嗎？”

    “對不起，我也很想去……但確實沒有時間?！睂O笑嘆了口氣，遺憾的表情特別真誠，“希望你能度過完美的一天，提前送上生日祝福?！?/br>
    聽他們在這兒客套來客套去，被扣住的顧嘉言不耐煩地掙了掙，被孫笑用手指撓了下掌心之后僵住了身體不再動彈，耳根漸漸泛起淺紅色來。

    好不容易，三名小年輕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孫笑含笑目送他們離開，才施施然地松開了顧嘉言的手臂，“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打擾到你了？”顧嘉言沒好氣地問，“聽說你在這里過得很開心。”

    “你希望我每天過得不開心？”孫笑曲解他的意思。

    “既然這么喜歡這個破學(xué)校，那要不要干脆轉(zhuǎn)學(xué)到這里來算了？”

    孫笑歪頭看著他，“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br>
    顧嘉言把自己氣得肝疼，見孫笑還是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不遠(yuǎn)處似乎又有人要過來搭話，不假思索地牽起孫笑的手往外走。

    孫笑也壓根不反抗，慢悠悠地提著書包跟在少年身后，問他，“你還沒說來這里干什么的呢。找我嗎？”

    顧嘉言：“……”不，我看我是腦子發(fā)霉了才會擔(dān)心你有沒有出事。

    “怎么不說話？”孫笑垂眼看看少年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嘴角偷偷泄露出些許隱秘的笑意來。

    ——啊，青春……

    “為什么不回我短信，也不給我打電話？”顧嘉言直奔主題。

    “手機(jī)壞了?！睂O笑睜眼說瞎話。

    顧嘉言：“……我剛剛親眼看見你掛了我的電話?！?/br>
    孫笑也跟著馬上改口，帶著秘制的從容不迫，“你不是嫌我煩嗎？那我就聽從你的意思不打擾你了，不高興？我還以為從你的生活中徹底消失能讓你高興一些呢?！?/br>
    顧嘉言：“……”行，算你狠。

    “所以，你這是準(zhǔn)備帶我去哪兒？”孫笑不慌不忙地跟著顧嘉言的腳步往學(xué)校外面走，邊笑瞇瞇地和路過的各種外國友人打招呼。

    “不知道?！鳖櫦窝砸粋€大寫的冷漠，“我要是說現(xiàn)在就想把你帶回國呢？”

    “那不行，我沒買機(jī)票?！睂O笑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著，站住腳步，手上微微使了點勁拉住顧嘉言，“別鬧了，我?guī)慊匚宜奚?。你是不是就這么頭腦一熱跑過來，身上什么也沒帶？”

    被說中了的顧嘉言用沉默回答。

    于是孫笑帶著顧嘉言掉了個頭，輪到她在前面帶路，而顧嘉言默不作聲地跟在她的身后，一臉諱莫如深地盯著兩人交握的手，總覺得惡魔在召喚。

    他試探性地伸展了一下手指，擠進(jìn)孫笑的指縫里，十指交握的瞬間，心臟就撲通撲通開始了二倍速狂跳。

    孫笑沒回頭，也沒抽走手，就這么淡定地由他握著，甚至好像還隱隱回握了一下。

    顧嘉言只覺得心臟快要爆炸了。但這帶著粉紅氣息的異樣狂喜之下，他又保持住了一分可笑的冷靜。

    看，她總是這樣。把他撩得要出火了，氣得要打人了，只要輕描淡寫地給一點甜頭，他就屁顛屁顛地湊上去開開心心地?fù)u著尾巴舔起來。

    也許在孫笑心里，他的分量終歸是比一只寵物多不了幾兩。

    孫笑帶著顧嘉言回到為交換生專門準(zhǔn)備的宿舍里，給他倒了杯水，才若無其事地笑著問，“又不說話了？”

    “……你想聽我說什么？”顧嘉言低低地問。

    “我想知道你為什么翹課跑來這里。請過假了嗎？”孫笑舉著杯子靠在墻邊，神情似笑非笑，“還是說，我一不管你，你就變成老樣子了？”

    “你真的關(guān)心這些？”顧嘉言冷笑。

    孫笑仿佛沒有聽出顧嘉言話里的嘲諷似的，點點頭，“當(dāng)然了?！?/br>
    “如果你真的關(guān)心我，我在醫(yī)院里躺了一整個星期，為什么也沒有收到過哪怕一次你的聯(lián)絡(luò)？”顧嘉言抬頭深深地看著孫笑，像是要看透她的靈魂似的，“我知道，你是有意在回避我，但如果你已經(jīng)厭倦了和我相處，至少也該明白地通知我一聲。你突然失聯(lián)，我在網(wǎng)上查到槍擊案，還以為受傷的人是你，才會頭腦發(fā)熱直接買票飛來澳洲——而你，你和全校的人都打得火熱，在什么地方都一樣吃得開，我對你來說，果然只是一個污點？”

    孫笑一開始臉上還帶著笑意，聽著聽著，表情就嚴(yán)峻了下來?！笆裁次埸c？這話是誰對你說的？”

    顧嘉言當(dāng)然不會傻到說是自己做夢夢見還成了心病的。他撇開了臉，“你的重點在這里？所以你不反對前面的話，是嗎？”

    孫笑看著他倔強(qiáng)的側(cè)臉，忍不住低低嘆了口氣，“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我不該拿你來開心。”

    “就這些？”

    “你想聽什么？”孫笑反問。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討厭我到連回我一條短信都不愿意！”顧嘉言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跨到孫笑面前，撐著墻把她困在雙臂之間，“以前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孫笑不閃不避地由他困住自己，微微抬起臉直視少年慍怒的臉，沉默半晌，才張了張嘴。

    顧嘉言卻在孫笑開口之前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帶著急切和狂怒奪取了她的呼吸。孫笑伸手推了推顧嘉言，卻反而被少年抓住手腕按到墻上——他根本沒打算接受反抗。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宿舍的門被人推開了，“Sissi——哇哦，抱歉，我應(yīng)該敲門的，你們繼續(xù)，我不是有意打擾的，我稍后再來……一個小時夠不夠？”

    顧嘉言的動作僵住了。他的臉皮終歸還是有點薄，不滿地抬頭放開了孫笑的嘴唇，轉(zhuǎn)頭兇狠地往門口方向瞪了一眼。

    躲在門后的女孩又往后縮了縮，顫巍巍地叫了一聲孫笑，“Sissi……？”

    孫笑略略踮起腳尖，一手扣住顧嘉言的后腦勺，不容拒絕地把他的腦袋拉下按到自己肩膀上，才轉(zhuǎn)頭朝女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