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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翼地接過孩子,好像抱著一個稀世珍寶,生怕一個不小心給摔碎了。 沒過一會兒,蔣大的腦門都要出汗了,只覺得手里的孩子有千鈞重,趕緊把孩子交給陳氏。周琳就著婆婆的手看了新生兒一眼,孩子真小,腦門上還有沒擦干的血跡,臉皺巴巴的,跟個小老頭一樣,看不出好看不好看。皮膚倒是雪白一片,蔣大還一直夸他兒子青出于藍,生得比他們兩口子白凈多了。 周琳只能給他一個憐憫的眼神,等過幾天就知道了,孩子生下來的時候越白,以后皮膚就越黑,真的皮膚雪白的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可是紅通通的。 看那娘兩個看著孩子沒個夠,周琳想著里面無人問津的大嫂有點不忍心,就推了門進去看她。吳春華平時就不是多好看的女人,這會兒形容更是狼狽,汗?jié)竦念^發(fā)凌亂地鋪散在床頭,還有幾縷沾在臉上。不過此時周琳絲毫沒有覺得她有多難看,對一個剛剛生產(chǎn)母親她還是懷著一點敬意的。 吳春華抬頭看見弟妹進來,蒼白的臉上還是泛起一個得意的笑容,“弟妹啊,看見我那小子了吧?生的俊吧!我跟你說啊,這女人啊,還是得有一個兒子……” 瞬間,周琳先前對她難得升起的一點同情都飛到了天外,感情人家根本不覺得男人只看重孩子,不關(guān)心她是個多大的問題,這個時候還不忘順便踩一下她。如果是以前,周琳就當(dāng)沒聽見,但是如今這話有點戳她肺管子了,她拉下臉跟吳春華冷冷說了一句,“我看大嫂剛生了孩子肯定累了,早點歇著吧,我家里還忙著呢,先走了?!?/br> 周琳一臉不悅的摔門出去,跟陳氏招呼一聲就走了。陳氏只覺得一頭霧水,把孩子放到吳春華懷里,就隨口問了一句,“小琳這是怎么了?你跟她說了什么?” 吳春華趕緊喊冤,“我哪里知道,好端端地就給我臉子看,誰知道是不是嫉妒我生了兒子。沒看她進門都快一年了還沒動靜,誰知道能不能生……” 孫子已經(jīng)生出來了,陳氏可不慣著她了,“你進門四年沒動靜,我可說過你一句半句?剛生了孩子就不是你了,還嚼起自家妯娌的舌根了,傳出去好聽不是?”到時候不知道被笑話的是誰呢,不過不管怎樣她的老臉都沒光,所以她還是提前堵住了大兒媳的話頭,告誡她不要出去亂說。 一碗湯藥灌下去,周琳臉色都沒變一下,只要身體能好起來,喝再多的苦藥湯子她都愿意,怕就怕周叔的話只是安慰她。要是真生不出孩子可怎么辦。她不是為了別人的眼光,非要生一個兒子,她只是不想失去做一個女人應(yīng)有的權(quán)利。 福生看媳婦從大嫂那里回來就悶悶不樂的,喝個藥就像跟誰有深仇大恨似的,也不敢問她是不是因為孩子的事,怕再惹她傷心一次。想想這幾個月他做了不少東西,鋪子也該開起來了,就是還沒有個正式的店名,不如把問題交給媳婦,好歹她也是個識字的,比自己強多了。 周琳這才意識到,做了所有的準(zhǔn)備工作,就是忘了取店名。不過她本身也沒有多少文化底蘊,店鋪面對的顧客人群也沒有多少特別有文化的,就取個簡單樸實的名字吧,“福生,你覺得'福記木工坊'怎么樣?” “這是我們家的鋪子,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合適嗎?”福生倒是想把兩個人都包涵進去,但是想著女兒家的名字不好大咧咧放到招牌上給人看,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總不能用“周福記”吧,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周家的鋪子呢,他爹娘可不會同意的。 周琳則是因為懶得再費腦子尋思了,“那這么說店鋪還在我名下呢,有誰的名字沒誰的名字又怎樣,總歸是我們家的,你只說這個店名怎么樣吧,念著會不會拗口?”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念了幾遍總覺得有點不順。 “不拗口啊!不過覺得拗口的話,不如試試去一個字,直接叫'福記木坊'會不會好點?” 福記木坊,福記木坊,周琳反復(fù)念了幾遍,覺得比自己原來的順口多了,高興地抱著福生,在他臉上啄了一口,夸了他一句??粗I鷱哪橆a到耳根到脖子一路紅過去,她就覺得有趣。這個男人也就在夜里才會放出內(nèi)心的猛虎,那種野性讓她怎么都招架不住。然而在白天又青澀得跟沒開過葷的毛頭小子一樣,稍微親密一點的動作就臉紅脖子粗的。 最難消受美人恩,福生此刻就是這種感受了。周琳覺得他白天晚上反差大,他還覺得媳婦異于常人呢,上了床跟小白兔一樣,羞答答地放不開,下了床就像個小狐貍,總是喜歡撩撥他。如果是在現(xiàn)代,福生肯定要說一句話了:媳婦,不c何撩! 備齊貨物,取了店名,就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了。等參加了大嫂家毛毛的洗三,兩口子準(zhǔn)備把鋪子再收拾一下,木件擺上去,選個良辰吉日就開業(yè)了。 鋪子開業(yè)自然不能再瞞著蔣大,畢竟全家都是要去觀禮的,因此陳氏就找了時間跟大兒子小兒子說了一聲。老三倒是純粹為二哥高興了,有個能在鎮(zhèn)上開鋪子的哥哥,他在小伙伴里也有面子多了。 而蔣大內(nèi)心就復(fù)雜了,從小這個弟弟就比自己聰明能干,但再聰明也是自己先娶了媳婦,帶累二弟幾年說不上親,他有點羞愧,還有點抑制不住的優(yōu)越感,終于壓了這個弟弟一回。只是還沒得意兩年,這個一直說不上媳婦的弟弟居然娶了個嫁妝豐厚的媳婦。好容易自己先得了兒子,沒高興兩天,人家又跑去鎮(zhèn)上開鋪子去了。真是同人不同命,這天底下的好事怎么都被他碰上了呢? 等吳春華從丈夫嘴里得知了這件事后,更是不平,“這是防著誰呢?眼看著鋪子都要開起來了,才跟咱們說!”轉(zhuǎn)而又對蔣大說,“福生就這么用弟妹的銀子開鋪子,不怕別人說他吃軟飯嗎?弟妹也是,自己生不了孩子,就知道用銀錢拉攏男人,也不怕將來人財兩空?!彼龖崙嵉卦{咒著。 “生不了孩子?這是怎么回事?”蔣大趕緊問自家婆娘,他怎么不知道這事?這要是真的,他倒有個想法。 吳春華朝著周琳家的方向努了努嘴, “打量誰不知道呢,我剛懷上沒多久,就見她成天喝藥,到我快生了還在喝,這女人家不病不痛的卻天天喝藥,想也知道為了什么。那兩個人好的蜜里調(diào)油的,讓人都沒眼看了,這進門快一年了還沒動靜,可不是生不了?” 蔣大只覺得老天是公平的,就知道天上不會掉銀子,要不是自家姑娘有問題,周家怎么舍得把閨女嫁給自家二弟。他惡意地揣測著,越想越覺得自己想得沒錯,這給二弟開鋪子,估計也是不能生的事情爆出來了,拿銀子堵他的嘴呢。 可憐二弟,就算賺再多銀子又怎樣,百年后還不是連個摔盆的都沒有。還是自己發(fā)發(fā)善心,讓媳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