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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才是老天不長眼呢。見信叔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嗎去了?他就是現(xiàn)在去了地下,都沒臉面見梅子娘?!?/br> 也許是許氏的怨念太強大了,也許是周琳的烏鴉嘴。十月初二這天早上,早起的許氏就發(fā)現(xiàn)自家男人死豬一樣躺在院子里,嘴邊還有一大片嘔出的穢物。她上前去攙扶時,才發(fā)現(xiàn)周見信的身體已經(jīng)僵硬了...... ☆、第61章 周見信之死 十月初一這天,正是寒衣節(jié)。秋風漸涼, 陽世的人們都忙著加衣御寒, 周見信也開始擔心地下的亡妻缺衣少穿, 趕緊買了黃紙和冥衣燒給她。 燒完之后, 又照例在墳前絮絮叨叨起來, 一口一口地灌著烈酒。當然,這天回到家的時候又是半夜了,喝得醉醺醺的, 也難為他還能找到自家的大門。 大門并沒有鍤上, 大概是許氏看他沒回來, 特意留的門。周見信推開大門, 好不容易搖搖晃晃地走進來, 就一頭栽在了院子當中。也許是以為回到了床上,他隨便扒拉下外衣, 就順勢躺了下來。 等許氏第二天一早推開門,就看到周見信躺在院子里, 還以為他睡著了。她上前先是踢了他一腳, 罵他,“死鬼, 天天就知道惦記著那個早死的, 身邊的大活人都不知道看一眼。真那么念念不忘, 怎么不下去陪那個賤人去?” 許氏踢了幾腳,感覺有點不對:這怎么半天沒有反應(yīng)?她急忙蹲下身去看,才發(fā)現(xiàn)周見信埋首在一堆嘔出的穢物中, 翻過來才發(fā)現(xiàn)口鼻都被糊得結(jié)結(jié)實實,面目猙獰扭曲,身軀冰涼僵硬。嚇得她失手放開,一聲驚叫穿透云霄,“死人啦!快來人啊......” 隔壁的周見信的大嫂金花正在院子里洗臉,聽到這動靜也嚇了一跳,她趕緊回屋跟自家男人說,“見義,我怎么恍惚聽到那院喊什么‘死人了’,別不是見信出了什么意外吧?” 周見義一聽也慌了,趕緊和媳婦一起過去了。這兩口子自然也不是擔心周見信,跑這么快自然是別有所圖。 一進周見信家的大門,就看到只穿著中衣生死不明的弟弟躺在院子里,弟妹許氏驚恐地縮在一邊,懷里十二歲的小濤一臉麻木地看著他爹的尸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見義慌忙上前查看,果然,他這弟弟確實是死了,察覺到這個事實,他嘴角一彎,又趕緊收了回去。等收拾好臉上的表情,他才一臉悲憤地質(zhì)問許氏,“見信這是怎么回事?他喝醉回來你就不知道過來伺候他?讓他就這么穿著中衣,死在一堆臟東西里?” 許氏已經(jīng)喪失了思考能力,只能下意識地回話,“他一整天都陪著那個賤人,大半夜還不著家,我睡熟了,哪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許氏的大嫂金花聽了這話也跟著數(shù)落她,“一個女人,連自己男人什么時候回家都不知道,你這話說得出口嗎?也難怪見信老記掛著前頭那個,你真是哪點都比不上她。” “但凡你夜里出來看一眼,見信也不會死的這么憋屈,還是說你本來就存的這個心思?我苦命的兄弟??!真是娶了一個毒婦,氣死了前頭的弟妹,還磋磨我那大侄女,這回更是連自己都送了命!”周見義數(shù)落著許氏的罪狀,說著還擠了幾滴淚出來。 別看他嘴里說得義憤填膺,好像多為自己兄弟不平,實際上他心里快樂開了花。這回因為許氏的失誤,讓自己弟弟喪了命,那跟族老要求休了她也是順理成章的吧?到時候只要給侄子一口飯吃,這好好的一座青磚大宅院,可不就是自己的了?正好能給自家小兒子做新房。 聽了丈夫的話,金花也心領(lǐng)神會,指著許氏的鼻子罵她,“見信活著的時候,哪一點對不起你?你嫁過來的時候就提了一個小包袱,裝了幾件破衣裳??纯茨悻F(xiàn)在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哪樣不是見信給你置辦的?不過是冷落你幾天,你這毒婦就耐不住寂寞,恨得要害了他的命,果然就是個sao蹄子,一晚上都少不了男人!” 說著金花就要拉著許氏出門,“今天我就要跟族老說,開了祠堂休了你這謀殺親夫的毒婦!” 許氏這才慌了,跟金花說,“嫂子,見信的死關(guān)我什么事兒?他明明是自己溺死的,怎么能怪到我頭上?” 回過神的許氏腦子也好用了不少,略微一思索,也就知道了這兩口子的打算,氣得滿臉通紅,一把推開金花,“好啊,你們親兄弟才剛剛咽氣,就開始惦記我們家里這點東西了。不是要去族老那兒嗎?去就去,也讓他們都看看,你們這長兄長嫂是如何欺辱我們這孤兒寡母的。” 許氏知道,如果自己不好好分說一下,肯定會被休回家的。她娘家父母已經(jīng)老邁,當家的是兄弟媳婦,這回去肯定沒有什么好日子過。想到這里,她回屋換了一身孝衣出來,對著鏡子使勁兒揉了揉眼,直到眼眶發(fā)紅,眼里泛起了水光這才出來。 等許氏一身縞素,淚眼盈盈地走出來,饒是周見義這不好女色的漢子都吞了一口口水。乖乖,難怪人家都說“女要俏,一身孝”。許氏這一身麻衣雖有些泛黃,卻正趁得她肌膚勝雪。三十來歲的女人了,穿上一身孝衣,居然還有幾分楚楚動人的風姿,就像一個成熟的水蜜桃,時刻散發(fā)著甜蜜的芬芳。 周見義這時才明白,自家弟弟當年為什么不顧二老反對,死活都要娶她進門了。這樣一個極品,溫柔笑意地湊上來,能拒絕的那就不是男人。 看自家男人傻了眼,金花狠狠掐了他一把,然后又沖著許氏小聲罵了一句,“真是個少不了男人的sao蹄子,自家男人還沒入土,就又勾搭起大伯子了。” 周見義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趕緊帶頭出去了。許氏輕蔑地掃了周見義一眼,隨后就跟上了。這些男人,都是這個德行,只要她使出一兩分手段,就恨不得跪下來舔她的腳趾頭。也是她找了周見信這個“老實”男人接盤,才收斂了起來。不過今天可有一場硬仗要打,她再不能掉以輕心了。 三個人先去了里正那里,這又是死人又是代弟休妻的,里正周德書覺得自己做不了主,請示了幾位族老后,決定在祠堂好好斷一斷這個官司。 祠堂里,周見義兩口子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許氏如何歹毒,如何謀害了自家弟弟。許氏倒是一個人垂著手孤零零地跪在那里,低著頭一言不發(fā),看著著實可憐。 村里年紀最大的周三太爺坐在上首,頭疼地說,“你們一個一個說,我聽著就頭疼。許氏,你先說這見信是怎么死的吧。”他都八十歲的人了,精力早就不濟,要不是死了一個小輩兒,任是誰也請不動他的。 許氏這才緩緩抬起頭,低聲說道,“見信昨天說要給梅子她娘送寒衣,我也沒當回事兒,反正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