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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里剁苦苦菜的田婆聽到敲門聲嚇得拎起菜刀,慢慢的向大門走去,待從門縫里看見是毛弟,趕緊把門拉開,剛準(zhǔn)備大罵他一頓,目光一轉(zhuǎn)就看見他身后的冉琛。 田婆低聲驚呼:“哎呦!”隨后快速拉著冉琛的胳膊,把她和毛弟一起拽進(jìn)了院子里。 然后張望了一下四周,手腳麻利的把門栓好。 田婆穿著一身粗麻短衣,浮腫的腳背露在外面,只有腳趾勉強能塞進(jìn)破爛是拖鞋里。 她抬起昏花的老眼仔細(xì)打量了冉琛半晌又驚呼道:“閨女呦,你是誰家的?不知道大晚上的閨女家不能出門嗎?” “老婆婆,這里是哪里?” “你不是我們村的?那你哪個村的?明天天亮趕緊回家去,家里人肯定要擔(dān)心死了。” 田婆把準(zhǔn)備溜走的毛弟抓住,豎起眉:“你什么時候出去的?” 待看見他手里的東西時,臉色突變:“哪里來的?” 毛弟眼睛里憋了一泡淚,眼神飄向冉琛。 田婆一把搶過來塞到冉琛手里:“閨女,對不起,毛弟還小不懂事,這么重的東西還是自己留好吧?!?/br> 這些吃的對他們來說太過貴重了,這樣的人情他們還不起,況且這個女孩只是個過路的陌生人。 冉琛把袋子又塞會毛弟手里,毛弟抱著袋子一溜煙的跑進(jìn)了屋。 田婆氣得發(fā)抖,抄起拖鞋就要砸他,被冉琛攔下了:“老婆婆,我需要你們幫忙,可以告訴我這里是哪里嗎?” 田婆佝僂著腰:“這里是深水鎮(zhèn),太安村?!?/br> 冉琛露出迷茫的神情,追問道:“那你知道太航基地嗎?” 田婆眼睛一下睜得老大:“你是太航那邊來的?!怎么可能?!” 太航離他們深水鎮(zhèn)起碼有一千多公里,這小姑娘一個人怎么來他們這的? “是?!?/br> “我的天喲,你別糊弄我老婆子了,那么遠(yuǎn)的路,你不渴死餓死就不錯了,要是遇到蟲子還得了?!?/br> 冉琛不打算和她解釋什么:“那……現(xiàn)在是幾幾年?” 田婆狐疑,怎么會有人問這種問題,但還是回答道:“2015年二月啊?!?/br> 冉琛一口氣松了下來,距離上次收服混種異形只過去了五個月,但……這天氣怎么還這么熱? 田婆拉著她的胳膊進(jìn)屋,她手心粗糙的老繭磨的冉琛癢癢的。 “閨女,你先在我這湊合一晚,明天一早快些離開,我們這里不安全?!?/br> “不安全?是有什么怪物嗎?” 田婆嘆息一聲,顫巍巍的走到破木衣柜里抱出一床爛褥子:“怪物以前倒是有,自從那次爆炸后都不見了,不安全的是人呦……” 冉琛幫她接過褥子:“爆炸?什么爆炸?” 田婆呆了一下:“閨女,你到底打哪來的?你不是說你從太航來的嗎?怎么連太航被炸毀了都不知道?” 第一九二章:太安村的田婆 太航如煉獄廢墟般的畫面頓時朝冉琛撲面而來。 炸毀…… 她苦笑了一聲,大概這是豐澤輝他們早就計劃好了的,找天城合作不過是用他們拖住異形。 她把人類共同抵御外敵的情cao品格看得太高了…… 那譚辰,陸子城他們呢?他們都還活著嗎?他們要是活著會去哪呢?她要不要去找他們呢? 她現(xiàn)在對未來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田婆看她這副恍惚的模樣,也沒再逼問她什么,而是輕輕的把她拉里臥。 冉琛這才有機會打量這個屋子,一共就兩間土房,從門進(jìn)來就是一個土灶,土灶的左邊是客廳,右邊是臥室。 灰黑色的水泥地坑坑洼洼的,房間昏暗不清,只能借著月光依稀看見臥室里,成直角放著兩張床。 毛弟像一只貓仔窩在其中的一張小床上,手里緊緊的攥著那包零食。 田婆弓著腰將褥子在大床上鋪好,用粗糙的老手一點點鋪平:“閨女,褥子都是婆婆洗干凈的,先湊合一晚,明早我讓毛弟把你送到村口?!?/br> 然后又替冉琛檢查好門窗把委委屈屈的毛弟趕了出去。 冉琛剛想說不用這么在意她,她睡哪都行,沒必要為了她連床都不睡。 田婆已經(jīng)拉好了紗窗門,安撫她:“閨女啊,你就安心睡咧?!?/br> 田婆的聲音就像她的人一樣,有點滄桑但又像一股暖暖的熱流拂過人的心尖。 冉琛脫了鞋子,上了炕,鼻尖都是類似于青草的味道,她有多久沒睡過床了?忘記了。 她又望了望這個狹窄的小臥室,水泥糊的墻,暗紫色的漆木柜,上面擺滿了生活用品。 床的一邊就是一個大切菜板,上面擺著幾摞空鐵碗和幾條洗碗抹布。 這樣簡單到寒酸的布置讓冉琛鼻尖一酸,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憐,而是羨慕,深深的羨慕。 原來這才是家,她以前以為天城就是她的家,可是天城的人不會睡在一個屋子里,不會用同一個衣柜,他們只是伙伴,不是一起過日子的家人…… 她從來就沒有父母,沒有家人,更沒有家,即使知道有一個哥哥,也是那么的飄渺的存在。 她忽然覺得她漂泊掙扎的夠久了,太累了。 枕著粗麻枕頭,冉琛竟舍不得起來,就這樣沉沉的睡去。 院子里 毛弟小小瘦弱的身子顫抖著,終于死死抓著零食袋子的手慢慢松開,整個人哭得幾乎站不穩(wěn)。 田婆把瘦弱的毛弟攬進(jìn)懷里,老淚縱橫:“毛弟大了要懂事,姥姥沒本事讓你吃飽,你別怪姥姥,這吃的,咱不能要啊,咱還不起,餓一點忍一忍就過去啊。” 毛弟睜著大大的眼睛,眼淚將他的視線模糊,卻再也沒有看那包零食一眼。 冉琛已經(jīng)進(jìn)入夢鄉(xiāng),毛弟輕手輕腳的進(jìn)了屋將那包零食放在了冉琛的床腳,自己上了旁邊的小床乖乖躺好。 田婆則佝僂著腰身去了旁邊曾經(jīng)放雜貨飼料的房子,她推開木板上的落滿灰塵的塑料袋,在硬邦邦粗糙的板子上和衣而睡。 還沒睡踏實就聽見推門的聲音,毛弟吃力抱著他的被子進(jìn)來,將被子鋪在木板上,然后拍拍被子示意姥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