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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還算懂事,便想要升一升她的位分。世婦及世婦以下,皇后是可以全權(quán)處理的,章和帝打了招呼,姜皇后對太后報備一聲,便可以直接下令了。 未至九嬪,也不是年節(jié)眾人一齊晉升,自然沒什么晉位大典。章和帝也沒有再加恩的打算,并不會發(fā)下圣旨,是以,皇后也只是對許美人交代幾句,便讓感恩戴德的女人下去了。 其他瑣事兒,自然有尚宮局和許氏自己準(zhǔn)備,皇后只需要發(fā)一道懿旨即可。 “唔,宮里還是人太少,冷冷清清的?!鼻嗲啾е▲P凰逗著,語氣淡淡地道。 姜皇后不雅地翻了個白眼,說:“你可積點兒德吧!選多少人進(jìn)宮,皇上不寵幸,不是讓人守活寡么?你自己春風(fēng)得意,倒讓別人怎么活?” 青青不答話,皇后也不在這上面多言。 再怎么看得開,她也做不到拿曲青青和章和帝之間的事調(diào)笑,每次裝作無事地說起,心里總是酸澀的。 青青突然問道:“往年也就算了,今年七月,你的生辰就要變成千秋節(jié)了,可有什么打算?” 姜宣文嘆了一口氣,道:“還能怎么辦?先皇后一貫簡樸,數(shù)年不曾置辦千秋節(jié),都混過去了。太后也只在皇上登基那年辦過——本來就看我不順眼,我要是還作兩下,可不得拍死我么?” 姜皇后倒也不是眼饞千秋節(jié)的風(fēng)光,只是她今年初登后位,若是不舉辦千秋節(jié),天下人恐怕還不知道這皇城里換了女主人呢。 也是,她算什么女主人呢! 青青也很無奈。 現(xiàn)階段,于公于私,她都是希望姜皇后坐得穩(wěn)當(dāng)些的,這千秋節(jié),實在很麻煩。 當(dāng)今太后四柱并不好,一直不喜歡提到生辰,是以多年打著節(jié)儉的牌子,不辦千秋節(jié)。圣上登基那年是躲不過,連帶著東太后和先皇后,也只辦過寥寥數(shù)次。 但她們好歹是受過命婦朝拜覲見的,也是名正言順了。姜皇后倒是起步很高,祭天時接了金寶,可到如今,也沒能找到合適的時機(jī)接見外命婦,實在顯得有些尷尬。 但是,孝道和“先賢”在那兒杵著,姜皇后也只能捏著鼻子忍了。 兩人閑聊一會兒,卻半天沒等到章和帝來接人——自姜氏登位,青青一般都是在長春宮等著皇帝來接,也算是給皇后撐腰了。 青青仍然和女兒玩耍,不急不躁的,皇后心里卻有些慌。 曲青青現(xiàn)在站得太高,若是失了帝王寵愛,怕是會摔得很慘。她自己不在意,姜宣文卻每每提著心。 著了紅藥去打聽,倒是沒費多大功夫,人就回來了。 “娘娘,皇上今兒可回不了后宮啦!司徒老大人正守著陛下哭呢!太子太保大人、吏部尚書大人、左仆射大人……總之吳家的大人們在太極殿外跪了一地呢!” 吳家,三皇子,楚王妃的娘家。 姜皇后皺眉。 “這吳家歷來最是忠心耿耿,不和其他世家同流合污,這次雖然三皇子有些……但他們怎么敢為難圣上!” 青青瞄了眼皇后,那意思——你和吳家有仇?怎么扣那么大頂帽子? 姜宣文癟嘴——他家在御史臺里人可多!每月都要參我家?guī)状巍?/br> 紅藥卻道:“唉,下官也是這樣想,就多聽了幾句——現(xiàn)在倒是很同情他們呢。其實出了這樣的事情,三皇子要休妻也說得過去,畢竟這天下總是男人們更便宜些。但他和吳家商量著,和離也就是了,何苦寫了奏折。娘娘,您是沒聽見啊,那折子上的話,可真是太惡毒了!三皇子還是讀書人呢!聽說楚王妃已經(jīng)撞了柱子,好歹就回來了,現(xiàn)在只剩下一口氣兒,被忠心的嬤嬤抬回了吳家。您說,那家忍得下這口氣?” 姜皇后眉頭皺得更緊了,厲聲道:“讓你問一問程元珍皇上有沒有示下,誰準(zhǔn)你打聽這些閑言碎語!閉上嘴,不許對任何人再提一個字!滿宮里都在說,不差你一個!” 青青和姜皇后對視一眼,齊齊嘆了一口氣——這三皇子才將上了折子,事情倒是緊鑼密鼓地出,還鬧得人盡皆知,倒像是章和帝桌案上裝了傳聲筒似得! 這里面水太深,本來不干她倆的事兒,必須離遠(yuǎn)些,可別打濕衣裳! 青青心里很是復(fù)雜。 楚王妃,真是個奇女子。 可嘆,本是同林鳥,相煎何太急? 第八十五章 春風(fēng)得意疾 三皇子上請休妻一事,最終還是以楚王夫婦和離作結(jié)。 章和帝從來不是個慈父,這段時間雖然看起來和藹不少,實際上本性的刻薄卻半點兒不曾隱藏。他倒是好好安撫了吳家,大把的賞賜,欽賜的贊美原楚王妃吳氏的圣旨——這都沒什么,關(guān)鍵是,他發(fā)了明旨,以不下于三皇子之前上疏的惡毒語言,嚴(yán)詞評判了他“不堪為大丈夫,沒有半點擔(dān)當(dāng)”。獨孤家立刻落井下石,聯(lián)絡(luò)許多文生,發(fā)表數(shù)篇文論,意在針砭時事,明刀命槍地指向“端午棄子”之“惡俗”,其言論振聾發(fā)聵,引起極大的反響。 吳家松了一口氣,獨孤家也避免沾上“不詳”之名,挽救了兩家的女兒,皇室更是免除了諸多不好的影響,可謂皆大歡喜。 唯有貴妃稱病不出,朱家一派厭憎三皇子,而三皇子自己,卻是心喪若死。 如今的他,可說是人嫌鬼憎,舉步維艱,和之前的風(fēng)光無限對比起來,落差尤其之大。而且,失了妻族的支持,短期內(nèi)也難以娶到得力的王妃和側(cè)妃,損失是不可彌補(bǔ)的。 好在,雖然章和帝金口玉言,他夏侯毅沒有擔(dān)當(dāng),不堪大用,幾乎是斷送了前途。可是正因為章和帝太毒舌,朕算起來,他這么多兒子,就沒有一個沒什么污點——唯一的夏侯任,不說年紀(jì),就是之前種種不利傳聞,也讓這個父皇的“麒麟兒”說不上干干凈凈。 因此,頹喪了幾天的夏侯毅反而清醒過來。 既然夏侯松這樣和庶母有過瓜葛的人都能厚著臉皮東山再起,他夏侯毅不過是為人刻薄了些,還比不上父皇對先皇后那樣“深情厚誼”,他還怕什么?雖然這次太子之爭自己必然沒了希望,但是太子什么的,離登上皇位,說是一步之遙,實際上,能跨過這一步的,還真沒有多少。 在四皇子出事后,夏侯毅和貴妃一直太過篤定,心里壓不住的興奮,導(dǎo)致理智的缺失。夏侯毅還要面對態(tài)度怪異的生母,陰陽怪氣、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親弟,趾高氣昂的舅家,甚至是無所顧忌肆意挑釁的老四,心平氣和的時間真是屈指可數(shù)。如今遭逢大變,跌到谷底,反而涅槃重生,腦子從來沒有過的清醒。 就像當(dāng)初四皇子拋棄了軟弱和散漫,現(xiàn)在的三皇子,也拋棄了傲慢與急躁。 此時蟄伏,未必不是好事。 夏侯毅忽然看得很清楚。 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