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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沒有太大改進,想必也是心存怨言的。 又有李老婆子口口聲聲,說那段時間曲畫一直有些不對,鬼鬼祟祟。 這下,可真是人證物證動機一個不差,若她不是宮里寵妃的jiejie,已經(jīng)可以定罪、騎木馬游街,最后沉塘了。 岐山卻不著急,頗有些氣定神閑的味道。 只見曲畫面上古井無波,叩頭后,只說了一句話—— “民婦如今正懷先夫的子嗣,卻是一個月前查出來的,因多年沒能坐穩(wěn)胎,先夫特意說了暫且按下不提?!?/br> 滿堂皆驚。 特別是李老婆子,更是張大了嘴,又是驚訝,又是茫然,最后卻是定格成了驚喜。 這案子自然是不需要審了。 就像是現(xiàn)代,明明某案件里,所有證據(jù)都指向某男子,但就因為發(fā)現(xiàn)被害人之前和他有過“非強迫深入交流”。就能證明無罪。曲畫再怎么有嫌疑,就憑她一個月前就知道了自己懷了李向?qū)W今生可能唯一的子嗣,傻子都不會再用殺人來惹禍上身,損人不利己地報復。不說這時代沒了男人的女子會多么悲慘,況且眾所周知曲畫和娘家關系并不好。而且,就憑她的肚子,她就能在李家過上人上人的日子——別說李向?qū)W只能供著她,什么妾室之類都得滾一邊兒去,外人可不知道李向?qū)W多么奇葩,曾經(jīng)干出過什么事兒……就是老太太恐怕比起兒子,也會更看重孫子呢。 畢竟,這兒子像是不能傳宗接代啊。 看看,剛有衙門里的穩(wěn)婆、醫(yī)者確認了曲畫所言非虛,她已經(jīng)懷孕三個月,李老婆子就立刻認了自己誣告,哪怕有人明里暗里“提醒”她,這一旦她撤訴,至少也要罰沒五十兩白銀,更要挨上八十大板——難說還能不能有命。 李老婆子卻是半分猶豫也沒有的。 順便的,還直接胡扯——什么收了旁人的銀子,又受了挑唆,明明自家媳婦兒最是孝順賢惠不過的。又說了那卷了家財跑了的妾室出身臟污地兒,嫌疑大大的。最后,只求著一旁的曲士廉照看曲畫和曲畫的肚子,自己便要撞柱子,竟是死也無憾了。 曲畫仍是面無表情,似乎是哀莫大于心死,倒是攔住了李老婆子。 只說自己既然不曾被丈夫休棄,便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從此就是個未亡人,寡居了卻殘生。 她們這邊凄凄慘慘,哭哭啼啼好不可憐,又有岐山那堪比女高音的哀嚎和曲士廉沉悶的哭腔,倒是把好好地衙門襯托成了逼良為娼的惡棍。 圍觀的人也嘰嘰喳喳地說些“好不可憐”、“孤兒寡母”什么的。 府尹黑了臉——別以為本府沒聽見,之前可不是這些人在痛罵李曲氏么! 古代辦案,除了權臣jian宦只手遮天,一般還是順應民意的,如此,府尹不僅要立刻釋放曲畫——萬一她這肚子有個好歹,衙門可不夠背黑鍋的! 甚至,連李老婆子的板子也不好打得太過。 老寡婦什么的…… 又是孤兒寡母什么的,大人還要臉呢。 李老婆子受了刑,到底年紀大了,平日又不肯富養(yǎng)著自己,看著倒是去了半條命,又惹得圍觀群眾一陣唏噓。 曲士廉送了這婆媳倆回家。 他是個老實的,開始時恨不得生撕了李老婆子,現(xiàn)在卻又為這兩個女人流了一把同情淚,倒是也不好再強硬地要meimei會娘家養(yǎng)著了,只繼續(xù)周濟著吧。 岐山的任務卻沒完。 這樣結案,時間久了,難免生出波瀾,又惹出臟水往往娘娘身上潑。 這下岐山可不那么客氣了。 吊著嗓子、扯著眉毛就開始對府尹大人說—— “大人是最明察秋毫的,可不能讓宮里娘娘平白哭一場!這李曲氏可是遭了老大的罪,年輕輕的守寡,還被冤了一次,下了大獄,日后可怎么過喲!可憐見的,她肚子里的孩子,說不說的也能叫宮里娘娘一聲姨媽呢!拐彎抹角也是皇親國戚,還沒出生就遭了難,真是……” 府尹搽了把汗。 事情實在和想的不大一樣啊。 本以為是名利兼收,現(xiàn)在卻可能是雞飛蛋打。 本來嘛,這種事,曲畫看著是證據(jù)確鑿,即便玉德妃想幫忙,不說要查清就得花上無數(shù)時間——那期間,謠言早就成了事實。就是后來查出真相,人們卻不一定愿意承認那所謂真相了。只會覺得玉德妃蠻橫,外戚欺壓民眾罷了。 而他自己,雖然可能讓皇帝心頭不爽一陣子,但章和帝好名,絕對不可能因此責罰,顯得因女色昏庸,反而會嘉獎。再過些日子,皇帝也就淡忘了,自己升官發(fā)財卻是實打?qū)嵉摹羌胰怂蜕系?,可不是小?shù)目。最后,自古,文臣要出名,除了危險系數(shù)太高的“勸諫”,便是斗權臣、太監(jiān)和寵妃了。 這分明是青史留名的好機會。 但是,想象和現(xiàn)實總是差的那么遠。 府尹大人不得不做小伏低討好一介閹人。 岐山也不過分,見火候差不多了,便說:“此案惡劣,也不怪大人。為父母官,自然是見不得如此惡行。咱家身居宮中,手頭上也沒什么人,之前舍了臉子求了人,已經(jīng)追查那妾室的去向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說皇后娘娘和玉德妃娘娘不會善罷甘休,便是,皇上——咱家逾矩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怕是也要過問一二的?!?/br> 府尹自然聽懂了,也不會選錯路。 畢竟是第一寵妃,府尹一直還是有些心虛的。 之前是十拿九穩(wěn)——流言、名聲和民心,從來就不好掌握,也不是什么是非黑分得清的。但是積毀銷骨,誰也經(jīng)不起禍害。 現(xiàn)在眼見著事不可為,府尹又不是姓蘇的姓陳的,沒必要跟著一艘破船沉海。 何況,聽這位公公的意思,只要自己“棄暗投明”,玉德妃也是不會追究的??赡苜F人那邊觀感不會好,但是過幾年,也不是不能東山再起。府尹也不怕玉德妃事后毀了默契——這才哪到哪兒,就是為了她玉德妃、晉王和長宸公主日后行事的便利,也不可能將自己這樣明著投誠的下死手打殺。 殊不知,一旦殺了俘虜,再攻城,遇到的就是拼死抵抗白白死傷自己人了。 岐山是請夠了假的,便住了客棧,終于是守著衙門將那妾室逮捕歸案。 之后自然是審訊,也自然審不出什么,無非是女子的妒忌狠心、yin奔什么的。 這女人沒被弄死,就說明她是家族養(yǎng)出來的死士,現(xiàn)在故意被抓捕歸案,分明就是有人不愿意事情再被追根究底。否則,天下忙忙,懸案多了去了,未必能找出“真兇”。 之后,岐山回了宮。 府衙也派了人親自登了曲家和李家的門,在街坊鄰里處登了告示,公開道歉,還補償了銀兩米布。 章和帝竟然也在黔州百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