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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過信。” …… 方燈面前的酒消耗得很快,陸一騎虎難下,手邊的紅酒瓶也空了一半,他開始慢慢松開了因喝酒而微微皺起的眉頭。有句話說的得好,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酒多了……也不醉,哪怕他連話都快說不清楚了。 方燈卻越喝越清醒,她平靜地將游戲繼續(xù)。 “我今天過得很開心。” “不對,這是假的,你不開心,我喝!”現(xiàn)在的陸一豪爽了不少。 方燈對他豎大拇指,“像個男人!”她說著,低頭正打算倒酒,卻聽到陸一說:“又到我了。我是個男人……” 方燈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喝得已經(jīng)糊涂了,笑著戲謔道:“看你這話說的,我是該喝還是不該喝呢?” “不是,你等等?!标懸粨u搖晃晃地給她倒了一杯,“剛才那句不算……” “你耍賴皮了吧!” “誰說的,我只是沒把話說完?!彼伦钟行┢D難,但方燈依舊能夠聽得清楚,“我是個男人,應該把話說清楚……方燈,我一直都喜歡你?!?nbsp; 方燈正伸手去拿那瓶二鍋頭,他這話說出口,她的手一僵,慢慢地坐了回來。她能感覺到,陸一在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那雙眼睛里有酒醉后的血絲,也有酒醉后的勇敢。 她把酒放到唇邊,只抿了一口,又放了下來?;蛟S也是酒精燒灼的緣故,方燈的喉嚨竟也有些發(fā)痛,她一定也醉了。 “可我一直都在利用你?!狈綗魡÷暤?。 陸一拿起酒就喝,被方燈攔了下來,她的動作太急,酒杯瞬間傾翻,鮮紅色的液體灑在淺色的木質地板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你應該相信我這句話。我接近你,只是想從你這里得到我要的東西……” 陸一一愣,茫然地看了她許久,繼而才笑著道:“你又騙我,裝得越來越像,不就想讓我喝酒,我喝就是了?!彼麑χ破亢韧炅耸S嗟募t酒。 方燈本想說什么,看他執(zhí)意如此,點點頭,自顧陪了一杯。 陸一喝完那點酒,幾度欲嘔,整個人軟倒在沙發(fā)上,任方燈怎么叫都不肯起來。 “噓,讓我閉著眼待一會兒。我醉了,方燈?!彼麌艺Z道。 方燈呆呆坐在他身邊,良久,才低聲地回了句,“……我也是?!?nbsp; 明子和傅鏡殊在傅家園門口道別。明子執(zhí)意不用傅鏡殊送她,她說自己喜歡這個島,想一個人在島上好好住上幾天,也謝絕了傅鏡殊讓手下人替她安排的美意。以一個純粹外來者的角度到處走走看看,也許會別有一番滋味。 傅鏡殊晚上還有事,也沒有勉強,臨別前他們約定好要保持聯(lián)系,好讓兩邊的家長放心。明子自己找了個老別墅改造的旅館住了下來,每日慢悠悠地把她感興趣的建筑物細細看個遍,閑來喝杯咖啡,吹吹濕潤的海風。一周下來,日子過得倒也愜意。 準備離島的前一天下午,明子從大名鼎鼎的淑正公館回來,去超市買水,出來時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側影。 那時她前方正好有個導游舉著小旗帶旅行團經(jīng)過,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橫擋在她的面前。明子雙手攏在嘴邊,試圖壓過導游擴音器的聲響大喊道:“喂,阿照……阿照,蘇光照!” 那人從蛋糕店旁的小徑走出來,頭也不回地朝相反的方向走。明子喊了幾聲,有些氣餒,猶豫著是否該追上去,卻看他似乎聞聲停了下來,面帶疑惑地回頭看,想來只看到了一大群穿著紅色團服的老年團員。 明子怕沖撞了那幫老人,不敢冒失,只得艱難地從人群的縫隙中穿行,還不忘一邊朝阿照揮手,“阿照,這里!” 他一定是看見了她,疑惑的神情很快被意外所取代。 “咦,你不就是那個‘假名字’?”阿照認出了這個不久前的“艷遇”對象。 明子越過了旅行團,幾步跑到他的身邊,臉上洋溢著滿滿的笑意,卻要裝作不高興的樣子糾正道:“什么‘假名字’,我說過我叫‘明子’,‘決明子’的那個‘明子’!” 阿照好像越聽越糊涂,“決明子又是什么東西?” “決明子是一種草籽,用來做枕頭的,有清肝明目的功效?!泵髯有那楹?,不厭其煩地解釋道。 阿照恍然大悟的樣子,“你直接說,決明子就是誰睡了‘它’都準沒錯的好東西不就行了?!?nbsp; 明子本來想點頭的,忽然又覺出他話里意思不對,佯怒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你這流氓,小癟三,居然敢占我便宜!” 阿照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閃避道:“哎呦,你下手真狠!別鬧了,你怎么跑這來了,一個人?” “你還好意思說,幾個月前是哪個說話不算數(shù)的家伙答應要陪我逛瓜蔭洲來著?虧我還傻乎乎地等了一天,以為你真的會給我電話。”明子想起了之前的事,當即要找他算賬。 “我想給你打電話的,沒騙你。誰知道第二天我哥有急事找我,我實在是沒辦法?!?nbsp; “你哥的事就是急事,我就無關緊要是吧?難怪別人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你算我的女人嗎?再說你那口紅中看不中用,一不小心就蹭掉了,這個真不怪我?!卑⒄諞]個正經(jīng)地說道,“再說,你也就等了我一天,又不是等了我一輩子。大不了我賠你一天好了。別生氣了,決明子!” “你再不好好叫我的名字,我也要拿你的開玩笑了。阿照阿照,你是不是回光返照的‘照’?”明子看他露出氣悶的表情,心里才舒服些,“我說只等了你一天,那是因為沒過多久我爸就把我召回臺北了?!?nbsp; “這不就結了,我們兩個都沒錯,上次是不湊巧。我們不是又碰見了嗎,這證明有緣的人是怎么也打不散的。” 這話明子愛聽,她原本也不是真的生氣,于是很快換上了笑顏,好奇地問:“你不是早就不住島上了,今天來這里干什么?” 阿照指指蛋糕店的后頭,“那里面有個孤兒院,我就是在那長大的。今天過來給他們送點東西。” 明子聞言,一副刮目相看的樣子,眼里也多了幾分贊許,“想不到你看上去像個小癟三,其實還挺有愛心的?!?nbsp; 阿照本來想坦白,他是替七哥來的,給孤兒院送贊助是傅家?guī)资甑膽T例,在傅鏡殊這里也延續(xù)了下來。但他轉念一想,明子又不認識七哥,七哥的事,也就是他的事,何必那么認真去否定一個漂亮女孩對自己的認可呢。于是他理所當然地順從了男人的那點小虛榮,手一揮,舉重若輕地道:“這有什么,我本來就是從里面出來的,回來看看也是小事一樁。倒是你,怎么一個人跑島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