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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老張你這就不對了,話說透了有什么意思?” “我先申明,我最多算‘哥哥’。”說話的應該是“韓叔叔”,他笑道,“上次老王帶來女孩子,不也說是內侄女?你們這些人呀……” 又是一陣“心照不宣”的笑聲。 曾斐既無奈又有些尷尬。早在松口答應讓崔嫣過來時,他多少已預料到會出現這種局面,只是架不住崔嫣軟硬相逼,他又不愿兩人關系再惡化下去,只得硬著頭皮全當聽不見朋友們的打趣。 崔嫣適應得倒很快,一口一聲“叔叔”叫得清脆。她坐到了曾斐和“王叔叔”之間的空位上?!巴跏迨濉币笄诘亟o她盛了碗湯,問曾斐:“這真是你侄女?” 曾斐正色道:“說是就是!你們別在小女孩面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老張、老王,尤其你們兩個沒結婚的家伙!” “我正經得很,沒結婚才好!”老張問,“崔嫣meimei你幾歲了?” 崔嫣據實以告:“差一點二十一?!?/br> “那就是成年了,我們是一輩人。你給大伙兒說說,你‘叔叔’平時在家是什么樣的?!崩蠌垎枴?/br> 崔嫣的眼波掃過曾斐,“他啊……” 曾斐眼里流露出警告。崔嫣甜甜一笑,“我叔叔很慈祥?!?/br> 大伙笑得更歡了。吳江也忍不住說曾斐:“早該讓我們也看看你‘慈祥’的一面?!?/br> 曾斐心知越描越黑,給崔嫣夾了許多菜,讓她多吃少說。 崔嫣老老實實地埋頭吃了一陣,大家談論的焦點也不再只停留在她身上。管她是不是真的“侄女”,曾斐的態(tài)度很明顯,她并非是那種帶出來任意調笑的對象。在座多半是老友,也是人精,玩笑點到為止……除了崔嫣身邊的老王。 曾斐和吳江聊了幾句婚禮的籌備情況,一回頭,崔嫣已經和她身邊的老王相談甚歡。 曾斐心中咯噔一聲。崔嫣這只小狐貍,她總能在一群人中迅速找到最容易下手的薄弱環(huán)節(jié)。他的朋友里除去即將再婚的吳江,單身的也只剩下老張和老王。 老張嘴上油滑,實際上最善察言觀色。而老王……曾斐與他相識多年,心知他是個老實人,對朋友仗義得很,唯獨在女色二字上私德有損,前年他和妻子離婚為的也是這些破事。崔嫣的年輕嬌俏正中老王下懷,再加上她心里打著小算盤,有意無意撩撥,軟語巧笑,如同羽毛在老王心頭搔過,怎能不癢得發(fā)慌? 曾斐和吳江聊天的時候已聽見老王盤問崔嫣身世,崔嫣半真半假地說自己是曾斐遠親的孩子,mama去世,生父不知所蹤,后來被曾家收留。 老王聽聞如此甜蜜美好的小姑娘竟然是個孤女,又驚又憐,再一次確定了曾斐與崔嫣真的是長輩與晚輩的關系,心中更少了顧忌,夾菜倒茶,噓寒問暖,極盡呵護。 曾斐剛才喝了不少酒,正打算吃點東西,離他不遠的老王又在惋嘆崔嫣幼年的不幸,大罵崔嫣的生父不是好人。 崔嫣說:“王叔叔你看過金庸嗎?紀曉芙給她女兒取名‘楊不悔’。要是都按這種方式取名,我大概會被叫作‘好后悔’?!?/br> “你這孩子,多虧你……” 隔了兩個位置的吳江也聽見了,笑著插了一句話:“老王啊,你看過吧?楊不悔后來嫁給了殷梨亭?!?/br> 老王不知吳江話里之意,笑呵呵地說:“老早以前看過,忘得差不多了,回去之后得找出書來好好看看。崔嫣啊,你有沒有這本書,不如你借給王叔叔……” 曾斐給自己倒了杯酒,面無表情地說:“不用費那事,我告訴你吧。殷梨亭娶了楊不悔,因為他殘廢了。” 崔嫣白了曾斐一眼,“你說話越來越像封瀾了,難怪別人把你們湊一對。” 她又轉頭去跟她的“王叔叔”討論書里的細節(jié)。曾斐聽到崔嫣這樣說起封瀾,明知她故意,心里仍有些不能適應。從前最排斥別人把曾斐和封瀾相提并論的人不就是她嗎? 他找吳江喝酒,吳江嘴角帶笑。 曾斐自己獨飲了一杯。 隔壁老王和崔嫣聊得越來越投機,掏出手機,問崔嫣要起了電話號碼。崔嫣看了曾斐一眼,他扭過頭去和吳江說話。 對面的老張忽對眾人笑道:“你們看老王,難道以后想做曾斐的侄女婿?” 崔嫣滿臉通紅,說:“張叔叔你瞎說什么呀!” 老王卻不回避,看著曾斐開玩笑道:“有什么大不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曾斐以后對我也要‘慈祥’一點?!?/br> 他說完自己也笑,不想曾斐噌地站起來,連帶桌子也微微晃動。 “我看你是喝多了!”曾斐厲聲道。 吳江扶住自己面前幾欲灑出的酒杯,趕緊也站起來拉了曾斐一把,和氣道:“老王是喝得有點多,你也一樣。大家都少喝點,別嚇壞了小姑娘?!?/br> 曾斐年輕時桀驁不馴,脾氣火爆,這些年早就收斂了許多。老王著實沒想到會惹出這出,難堪之下撓了撓頭,舉杯向曾斐道:“對對對,喝多了,喝多了。我的酒量你也不是不知道,都是醉話,玩笑開過頭了,你別往心里去,我自罰三杯?!?/br> 曾斐面上緩和了一些,也陪了老王一杯,在眾人的圓場下一笑而過。 喝完這杯酒,曾斐聲稱有些醉意,要去洗把臉。他前腳走出包廂,崔嫣后腳就跟了出去。 “曾斐沒事吧?”老王還有些沒轉過彎來,“他真喝多了?要不我去看看他,再賠個不是?” 吳江一把將屁股離凳的他重新按了回去,笑道:“讓我怎么說你好?坐著喝你的酒!” 56.第56章 愛我或者遠離我(3) 曾斐從洗手間出來,差點撞上候在門口的崔嫣。他斥道:“一個女孩子,誰教你在男廁所門口東張西望!” 崔嫣笑嘻嘻地說:“我怕你喝多了,萬一出什么事,我好扶著你?!?/br> “你別背后捅我一刀就好?!痹忱渲樢撸捩虖暮竺孀ё∷囊滦?,說:“別急??!你說,殷梨亭哪殘廢了?” 曾斐不耐道:“少和我貧嘴。你打什么主意我還不知道?” 他順手抹去臉上殘余的濕痕。 “真去洗臉了?”崔嫣湊過去,曾斐不自在地一躲,她用拇指蹭掉了他下巴上的水滴。曾斐看了看四周,幸而無人,又打算訓她沒大沒小,崔嫣卻趕在他之前問道:“生什么氣?為了我和王叔叔?” 她這聲“王叔叔”,曾斐怎么聽就怎么覺得諷刺。 “你還知道他是‘叔叔’輩的人?我警告你,別太放肆了!” “我哪做得不對?他打我的主意,也是我的錯?” “你不給他機會,他會想入非非?女孩要懂得自重!” “我怎么不自重了?”崔嫣也火了,“他現在沒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