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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那個角落,神秘道,“我看到丁小野了。” 康康嚇一跳,立刻湊近去看。他把手機(jī)屏幕拉遠(yuǎn)拉近,顛來倒去,又將照片放大數(shù)倍,只看到無數(shù)模糊至極的人影,每張臉只是照片上的一個白點(diǎn),別說是不是丁小野,就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來。 “是不是他?我知道我沒看錯,化成灰我都認(rèn)得那個王八蛋!”封瀾急切地想要獲得共鳴。 康康不忍她失望,撓了撓頭,違心道:“我眼睛不太好……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像!” 封瀾眼睛一亮,然而她片刻就醒悟了過來。她淡淡地對康康說:“你把覺得像的那個人指給我看看。” 康康低頭。他當(dāng)然指不出來。 封瀾默默地收起手機(jī)。不怪康康謊言拙劣,她其實(shí)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已經(jīng)不止一次有過這種錯覺,仿佛丁小野并沒有離她太遠(yuǎn),他就在某處靜靜地看著她。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大概是病了,又在垂死掙扎地給自己尋找救命稻草。 “康康,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康康沒來由地抖了抖,他以前最喜歡八卦,但最近撞見了太多秘密。電影里這種人通常命不久矣。他心里有個聲音在吶喊:不要再塞給我秘密了,我還是一棵祖國的小樹苗,你們讓我知道這些事,真的合適嗎?合適嗎…… 封瀾才不管康康內(nèi)心的掙扎,托著頭,有些惶恐地說:“這一次我好像緩不過來了?!?/br> 封瀾是相信愛情,也不缺勇氣。她曾經(jīng)對自己的堅(jiān)強(qiáng)和愈合能力充滿自信,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站起來,還怕找不到下一個愛上的人?可是如今她漸漸地沒那么篤定了。因?yàn)楣怅幗o女人的優(yōu)待太過吝嗇,不容許她放肆。她對自己承諾過,會一直等到愛的那個人和對的那個人出現(xiàn),才心甘情愿走進(jìn)婚姻殿堂。然而父母在催她,卸妝后的容顏在催她,越來越不知心動為何物的那顆心也在催她。 不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封瀾的確是這么想的??上Ш姥詨颜Z說出來容易,一如重病的人喊著要活一萬年,心有余,力不足。她每一次重整旗鼓都要消耗更多的氣力,每一次傷口愈合都帶著厚痂,每一次收拾自己的心都盼著是最后一回。與周陶然四年的拉鋸已然讓她很疲憊了,否則也不會短暫地動過嫁給曾斐算了的念頭。面對丁小野時的全面淪陷,她其實(shí)比誰都焦灼,這無異于她在感情上的拼死一搏,激烈得如回光返照一般。明知他不靠譜,還是放任自己打了針強(qiáng)心劑,只因那顆心為一個人怦然而動的感覺太過美好——結(jié)果瘋狂過后,他理性地走了。她若無其事地生活,把自己收拾得比任何時候更好,可腹腔中仿佛揣著一籠火炭,燙得她如燒如燎,不能碰,不能說,否則就只剩下灰。 一個人去拍婚紗照的感覺太傻了??煞鉃懖恢雷约汉螘r才能等到那一天,她開始懷疑那一天是否會降臨,這讓她驚恐,才想趁自己尚且美麗的時候留下點(diǎn)什么。別人說,穿婚紗的女人總是美的,從服裝師和周陶然的目光里封瀾看得出來,身披白紗的她不比任何一個女人差勁,然而她長久地凝視鏡子,那里面只是換了種裝扮的自己。 事實(shí)上美麗的不是婚紗,而是女人眼里的幸福。她的超級豪華至尊婚紗套餐里附帶七套造型、兩處內(nèi)景、四處外景,還有記不清數(shù)量的水晶相框和超大相冊,唯獨(dú)忘了贈送她幸福。 61.第61章 千年等一回(1) 吳江的婚禮在封瀾三十歲生日的前一天舉行。應(yīng)新郎新娘要求,從接親開始,整個婚禮封瀾全程陪同。她為司徒玦整理婚紗時再一次深刻體會到,“穿婚紗的女人”和“新娘子”之間的距離,遠(yuǎn)遠(yuǎn)寬過了世界上最大的鴻溝。 “你們能在一起,真讓人高興?!狈鉃懶χf,“我很好奇,吳江是怎么向你求婚的?” 回憶起這個,司徒玦語氣輕快,說:“那天我在他家吃飯,他給我的HiFiMAN配了副好耳麥。我在沙發(fā)上聽音樂,他洗好碗坐在旁邊看新聞。忽然我聽見他說‘司徒,我們結(jié)婚吧’。這是他第二次提起這件事,上一次……在很久以前,我沒答應(yīng)他。我怕這樣的婚姻會讓我連最好的朋友都沒了。” “這一次變得不一樣了?”這是封瀾最想不通的地方,司徒玦和吳江都做了三十幾年的朋友了,最后居然能以夫妻的形式共度余生。 司徒玦自顧往下說:“他說了一遍,以為我耳邊的音樂太大聲沒有聽見,又重復(fù)了一次。我摘掉耳麥,對他說‘好啊’?!?/br> 司徒玦說得簡單,封瀾毫不懷疑。真正水到渠成的“在一起”就該如此自然而圓滿,無須多余的藻飾。她知道他們并非將就,因?yàn)閺乃麄兿嘁暤哪抗饫?,封瀾看到了默契和歡喜。 儀式進(jìn)行時,封瀾的姨父姨媽笑得無比舒展,而司徒玦的母親推著她中風(fēng)數(shù)年的丈夫,流下了欣慰的眼淚。不遠(yuǎn)處坐著封瀾的父母,她什么時候能讓他們也放下懸著的心呢? 新娘拋花球的時候出了點(diǎn)小烏龍,司徒玦手偏了,花球越過一堆爭搶的女賓,砸中了坐在前排的曾斐,他用手擋了一下,坐在他旁邊的封瀾遭了殃,花球落進(jìn)她的湯碗里,濺了她一臉的湯汁。 曾斐連連向封瀾道歉,封瀾自然不會和他生氣。曾斐原本應(yīng)該是吳江的伴郎,但他以自己沒辦法喝酒為由推掉了。封瀾覺得有點(diǎn)奇怪,她和曾斐吃過很多次飯,也一起喝過酒,他的酒量明明好得很。 大家都起哄說“良緣天定”,下一對結(jié)婚的說不定就是封瀾和曾斐,唯獨(dú)頂替曾斐成為吳江伴郎的張?zhí)烊粓?jiān)稱彈開的花球恰恰說明他二人沒有可能。 封瀾也認(rèn)識張?zhí)烊唬m不像與曾斐一般熟識。前一陣吳江以請吃飯為由正式將張?zhí)烊灰娊o封瀾,為此還被封瀾責(zé)怪了一頓。吳江解釋說自己也是被纏得沒辦法了,他身邊條件不錯的單身友人只剩曾斐和老張,老張的態(tài)度不像開玩笑,封瀾反正單身,考慮一下他也不無不可。 那次見面后,老張明確地向封瀾表示了好感,追得她很緊,連封mama都知道有這號人存在,打聽過老張的來歷后,持樂觀其成態(tài)度。平心而論,老張不是封瀾過去會喜歡的類型,她本覺得吳江這次的拉郎配比促成她和曾斐還不靠譜。無奈好女怕纏男,封瀾再鐵石心腸也扛不住老張密集的攻勢,兩人一起出去吃過兩次飯,老張每天給她打很多通電話。她最初堅(jiān)決抗拒,后來發(fā)現(xiàn)老張看似油滑,實(shí)質(zhì)上很細(xì)心,懂得照顧人,說話詼諧幽默,時常哄得人發(fā)笑。更重要的是,他看來是真心喜歡封瀾的,他這個年紀(jì)看上一個女人,多半是奔著結(jié)婚去的。 封瀾意識到過去的自己似乎鉆進(jìn)了死胡同,一邊是她愛得發(fā)瘋卻靠不住的丁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