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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線糊了,口紅半褪,眼角還沾著一點紙巾屑。 “你沒把我怎么樣吧?”她身上蓋著的是自己的外套。 丁小野說:“想過,下不了手?!?/br> 封瀾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奚落道:“在別處行騙被揍成這樣?” 丁小野沒有答,低頭取下塞在鼻子里的紙巾,血已經(jīng)止住了。 封瀾朝車外看了看。她開的是吳江的車,吳江知道她對被盜那輛車存有心理陰影,主動提出跟她換車開。 “你說實話,你到底有駕照嗎?”她問丁小野。 丁小野坦白說:“沒有?!?/br> 崔霆的駕照和這個人一樣不復存在,現(xiàn)在他是丁小野。 “這個地方能不能停車?別被抄牌了,我不好對吳江交代?!彼萝嚥榭?,嘴里還念叨著,“不過吳江現(xiàn)在新婚宴爾,也顧不上這個……” 丁小野將她拉回座椅,探身過去重新關上車門,手橫在她的胸前。 “夠了,封瀾。說點別的?!?/br> “說什么?”封瀾有些僵硬地與他保持距離,緩緩道,“說你為什么要走?為什么又要犯賤地回來?” “嗯。你想聽我就會說?!倍⌒∫吧焓秩ッ哪?。 這似曾相識的曖昧曾讓封瀾心馳蕩漾,然而此刻卻瞬間將她的怒火點燃。她結了許久的疤,憑什么他一出現(xiàn)就急不可耐地來撬它?“想說就說,不說就滾!你以為我和你一樣賤,任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暴跳如雷的封瀾似乎更讓丁小野安心,他按住她發(fā)抖的肩膀,問:“你真的希望我走?” “別一口一句‘你想’、‘你希望’,說得好像你有多在乎我的感受?!狈鉃憮荛_他的手,“我說過,你走了我就會忘了你重新來過?,F(xiàn)在對我來說,你和過去的周陶然沒有區(qū)別。只不過我已經(jīng)過了最生氣的時候,連揍你的興趣都沒有。你愛滾就滾吧!” 她的話說完,丁小野沉默了一會兒,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聽著砰的關門聲,封瀾心里痛快得很,像砸碎了心愛卻割手的水晶杯。她也想扮作云淡風輕,然而辦不到。她恨死他了,縱然這恨是因為忘不了,她也不愿再被這個男人擺布。 眼看著丁小野穿過隔離帶,走向一旁的人行道,封瀾咬著牙一動不動。走吧,走吧……他每遠離她一步,她的心就更安全了一分。當他徹底消失在街口,封瀾終于擺脫了這個“魔咒”,然而她的快慰在一場龜兔賽跑中睡著了,失落如疾風般席卷而來,淹沒一切。眼眶涌起熱流,她伏在儀表盤上再也動彈不得。 車門再度被拉開,有人坐了進來。封瀾惡狠狠地看著去而復返的丁小野,大喊道:“你當我是公共廁所?” 丁小野把酒精棉球和幾片創(chuàng)可貼扔進中控面板下的儲物盒,等封瀾咆哮完畢,又遞了一瓶水給她。 “干什么?”她抹了把眼淚。 丁小野說:“洗臉,漱口。你喜歡也可以用來沖廁所!” 封瀾接過水,怨恨道:“丁小野,我是喜歡過你,但我不欠你的?!?/br> “哭過了?”他歪著頭看她發(fā)紅的眼角和鼻尖,用食指的指節(jié)蹭著封瀾的唇,她重重打落他的手,他不死心。封瀾面露嫌惡,扭開臉躲避,他一手固定著她的下巴,另一只手仍重復了一下這個動作,粗糙的指節(jié)蹭得封瀾的唇有些疼。 “干什么?變態(tài)!”封瀾斥道。 丁小野如愿地看到手背上沾染了她唇上殘留的口紅,盯著看了一會兒,笑道:“還是這個顏色。” 封瀾也記起來了,她第一次親吻丁小野的時候,涂的也是這管口紅。那時他從自己嘴上蹭下了相似的印記,呆呆地看了許久。這是丁小野留在封瀾記憶中最不知所措的時刻,只是她不知道,那一天她在丁小野身上留下的,也是他七年灰色軌跡里唯一鮮活的顏色——嫵媚、張揚。格格不入的背后,是念念不忘。 “你不要這樣反反復復地撩撥我?!狈鉃憻o力道。 丁小野認真地說:“如果我非要這樣呢?” 他怎么能說著最可惡的話,做著最可惡的事,還一臉無辜? 封瀾雙手掩面,“那我就會動搖……對一個在你身上吃過大虧的人沒必要那么狠。痛打落水狗,一次就夠了?!?/br> 封瀾千辛萬苦在心底筑起一道抵御丁小野的墻,自以為固若金湯,可當他真正兵臨城下,她才發(fā)覺那全是紙糊的工程。墻心內(nèi)那些恨啊、怨懟啊,看似填充得滿滿當當,纏繞,糾結,卻并不堅固,何況里面還夾雜著思念。封瀾最恨丁小野的時候,夢到他回心轉意,她唾棄他,拒絕他,折磨他,鞭撻他,罵他一萬次“王八蛋”……可她依然盼著這個夢做得再長一點,依然苦撐著不肯醒來。她愛他,所以軟弱。丁小野掰開她捂著臉的手,說:“那你就動搖吧,我希望你動搖。” 封瀾愣愣地迎上他的視線。什么意思?這是她從丁小野硬如鐵桶的嘴里聽到的第一句接近于“情話”的東西。 “那天我說的話……你很恨我?” 68.第68章 我希望你動搖(2) 封瀾失去了雙手的掩護,眼睛仍拒絕睜開。她搖頭,“你以為我恨你只是因為那幾句話?你剛走的時候,我每一分鐘都在想到底是為什么。后來我開始懷疑做錯的人是我。一次失敗是偶然,但是每一個男人最后都沒有選擇我,一定是我有問題。你毀了我最后一點對愛的念想,這才是我最恨你的地方?!?/br> 她害怕自己孤單的根源是太想抓住幸福,伸出的手過分急切,反而無意中將幸福推得更遠。 “再恨也多忍耐我一下?!倍⌒∫白プ∷氖郑N在自己遍布傷痕的臉上,對她笑了笑。這個笑實在算不上迷人,他們也有過更親密的接觸,但這一次,封瀾才感覺到丁小野活生生、真切切地在她身邊。 “你什么時候冒出來的?”封瀾問。 “你吐得一塌糊涂的時候?!倍⌒∫鞍阉氖峙驳搅舜竭叄谒终埔粋纫Я艘豢?,“我本來不想破壞你的‘好事’?!?/br> “你一直跟著我?我拍照那天你是不是也在附近!” “你就那么急著要穿婚紗?” 這等于間接承認了封瀾的質疑。封瀾心里這才豁亮了一些,她果然沒有看錯,也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她低頭思索著,許多謎團似乎摸到了線索。 她再度問道:“那個搶劫犯的女人,也是你……” “我說過,你這樣的人,連最起碼的危機意識都沒有,吃了虧也不長記性。你就不怕這張臉被人毀得你mama都不認得……有必要這么驚訝?你也就是嘴上強勢,比你心狠的人多著呢?!?/br> 封瀾聽著這熟悉的語調、熟悉的口吻,原本想要與他保持距離的手,顧忌他的傷卻沒有強硬地抽離。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