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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昀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你也一樣。滾,讓我靜一靜,就一會,行嗎?”她的手從門上撤了下來,奮力地推搡著葉昀。 葉昀緊緊將她摟住,任憑她歇斯底里的掙扎,向遠的力氣不小,他也怕傷了她,于是不閃躲也不還手,只是抱住,再也不松開。 向遠到底強不過葉昀,罵不走,打不退,也掙不開,這樣的絕望讓她頃刻間決堤一般淚流滿面。她瘋了,她怎么會認為她會有孩子,她都忘記了自己多久沒有跟葉騫澤睡在一張床上,竟然編了個夢送給自己,也送了自己一場空歡喜。這一輩子,今生今世,她再不可能擁有任何屬于葉騫澤的東西,除了自己的回憶。 葉昀撫摸著向遠的頭發(fā),一遍又一遍,向遠靠在他的胸口,眼淚中只余了夢囈般的一句話,“原諒我?!?/br> 原諒我。 誰原諒誰?葉昀不知道這句話從何說起,但他知道自己剜心一樣的難受是為了誰。他竟也似著了魔,在向遠的喃喃自語中,用唇去吸吮她臉上的淚滴,從臉頰到眼角,然后是前額,一路戰(zhàn)栗,一路蜿蜒,她竟全無抗拒。那時他才知道她的前額是那樣燙,燙得像是著了火…… 向遠的一場大病纏綿了竟有半月,高燒頻發(fā),退了又熱,熱了又退,整個人昏昏沉沉,連床都起不了,什么事她都不再關(guān)心,公司那邊已經(jīng)知道葉家出了事,滕云忽然沒了消息,李副等幾個高層時常守在葉家,一籌莫展,而葉騫澤的行蹤,更是石沉大海,仿佛活生生的一個人憑空從世上消失了。 葉昀警局家里都要兼顧,葉秉林來看過幾次向遠,大兒子的失蹤,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老了十歲,就連李副他們都不忍心再把各類文件往這一家人身上推。 晚上,葉昀常常守在向遠的床前,看著昏睡中的她時而微笑,時而擰眉,時而流淚,他甚至想過,如果她一輩子都醒不來,那也沒有什么,他就這樣陪她一輩子,到老,到死。 可是這個愿望也許永遠不會實現(xiàn),半月后,葉昀趴在向遠床沿醒過來,床上已經(jīng)空空如也,他慌慌張張地去找,楊阿姨卻告訴他,“一早起來,說是上班去了。” 向遠的一場病如春夢了無痕,病好了,夢也沒了,她依舊忙碌,那精明手腕益發(fā)無懈可擊,一邊打理公司的大小事務(wù),一邊尋找葉騫澤的下落。 期間,滕俊來找過她一次,責問他堂哥滕云的下落,向遠說,“如果你見到了他,麻煩告訴他我也在找他?!?/br> 沒過多久,葉昀還聽說袁繡在有一次在醫(yī)院做完例行檢查之后,孩子莫名其妙的沒了,據(jù)說那個女人瘋了一般的哭喊,口口聲聲都是向遠的名字。向遠似是對這件事并不關(guān)心,也毫不在意,反倒是袁繡,因為她是葉騫澤綁架案唯一的直接關(guān)聯(lián)人,到現(xiàn)在都沒法擺脫干系,至今仍在警方的掌控之中。 事實上,從葉昀得知袁繡孩子的事情之后,心里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知道那個答案的,但是他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探個究竟,太過明白從來就不是一件好事,他寧愿天真。 那一天,說好回家吃飯的向遠很晚才出現(xiàn),她說,她去送一個“朋友的愛人”,這個“朋友的愛人”去了遙遠的異國,也許這輩子也不會再踏上這片國土?;貋淼穆飞?,她順便給自己挑了一款新的手機。 葉昀猶豫著問她,“大哥已經(jīng)一個多月下落不明了,附近海域的搜索還用不用進行下去?你知道的,這對人力物力都是一個相當大的占用?!?/br> 向遠端坐著,朝他笑了笑,“葉昀,活要見人,死要見尸?!?/br> 這句話她說了四年。 七十八章 心鬼 七月的早晨,天亮得很早,向遠醒來的時候,她發(fā)覺自己蜷在床沿的角落。還是葉家這張大床,兩米有余的寬度,每次她獨自躺在上頭,總覺得這張床的空曠無邊無際,而這樣空又是如此熟悉,好像她的一生一世便該是如此。 她還是做夢了,一場悠長無比的夢,夢中的一切如同電光幻影消散,一覺醒來,誰都不在身邊,除了她自己。 助理給她打電話,委婉得詢問早上的會議她是否還參加。向遠知道自己起得晚了,以往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坐在辦公桌的后頭。 向遠對助理小吳說,“今早我會晚一點到,你只需要把會議記錄放在我桌上?!?/br> 小吳從向遠甫入江源就開始跟隨在她身邊,當年生澀懵懂的小姑娘,可以為了一次投標的失誤號啕大哭,如今已然結(jié)婚生子,老成持重,細致周到,更成了向遠身邊得力的人。小吳沒有問向遠缺席會議的原因,向遠做事,從來都有她的理由,但小吳不知道,這一天,向遠的理由僅僅是因為一場做過了頭的夢。 然而,恰是這一通電話提醒了向遠,誰說她一無所有,她還有做不完的工作,還有江源那越來越大的家業(yè)。四年了,時間會帶走很多東西,也會留下很多,這個“很多”對于向遠來說就是財富,她這一生也用不盡的財富。 江源如今已經(jīng)徹底脫離了賴以起家的建材生產(chǎn)行當,江源地產(chǎn)的標識對于這個城市的人而言已經(jīng)不再陌生。三年前,向遠從以地抵債的溫州商人手里拿下的那塊風水惡地,隨著城市的變遷,搖身一變,成了依山傍水的黃金福地,這一切的改變其實不過是因為一座把那個死角和城市繁華地帶連接起來的大橋。江源就市靠著這片定位為“繁華凈土,都市新貴”的樓盤“半島雅居”打響了招牌,至于賺了多少,眾說紛紜,只有向遠心里最清楚。 接下來幾個成功的嘗試,讓江源的重心全面轉(zhuǎn)移到地產(chǎn)業(yè),就在半年前,位于G市中心地帶破土動工的“江源時代廣場”讓向遠執(zhí)掌的葉家終于成功躋身本市最具影響力的地產(chǎn)商之一,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恨不能置江源于死地的沈居安也變成了向遠的合作伙伴,他們同時出現(xiàn)在G市樓市信息期刊的年度版里,執(zhí)手言歡,一個說對方是自己最欣賞的同行,另一個則溢美有加地稱身邊的人是難得的良師益友,只有細心的人才會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不管合作多么緊密,四年來,從來沒有坐下來在同一個桌上吃飯。 至于別的,鼎盛的莫建國見到當年自己嘴里的“小向”,也會客氣地喊一聲“向總”;曾經(jīng)揚言要禁止江源參加投標的地中建現(xiàn)在成了“乙方”;向遠自己投資的境外藥業(yè)公司和她控股的幾個娛樂中心都有巨額回報;她被當選為人大代表、市政協(xié)委員、優(yōu)秀青年企業(yè)家、三八紅旗手;她甚至還買下了葉騫澤求婚時的那片荒山,沒有了許她一生幸福的那個人,假以時日,那個地方也許會記載江源更高的輝煌……世事無常,是誰說的,今日的果,是昨日種下的因,她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