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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打開,霽華提著菜籃子從外面回來了。 她一進(jìn)院就唧唧喳喳地說著外面的情況,什么酒樓爆滿,誰誰考上了進(jìn)士當(dāng)場來了個“范進(jìn)中舉”,誰誰名落孫山,當(dāng)場抽了過去之類。 朱興全神貫注地看著棋盤,還不忘插嘴道:“科舉乃朝廷用人之本,事關(guān)國運(yùn),理應(yīng)慎之又慎,舉子們怎能不緊張?!?/br> 霽華自打朱興前幾日被帶回來時就有些怕他,倒不是因為朱興周身總籠罩著一股生人勿進(jìn)的氣場,主要是每次他一張嘴說話,霽華就覺得自己看到了那些戲文里的衙門大老爺,一股子官腔。 “小姐你從哪撿來的這么個書童,像個大老爺似的?!膘V華小聲跟楊清笳咬耳朵。 “你見過這么小的大老爺?”楊清笳笑著糾正道:“第一,他不是我撿來的。第二,他也不是書童,而是我的助理?!?/br> 霽華不明白助理什么意思,“小姐,你不這么覺得嗎?他說話文縐縐的……” “沒覺得?!睏钋弩論u搖頭。 霽華見自己觀點(diǎn)沒有獲得同意,嘟囔道:“你不覺得,是因為他跟你說話的時候,明顯和跟我說話的態(tài)度不一樣?!?/br> 楊清笳:“別鬧了,東西都買回來了么?” 霽華把菜一樣一樣地拿了出來,最后是給她帶的一本游記。 楊清笳接過書翻了翻,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對了!”霽華想起剛剛出去的見聞,迫不及待道:“小姐你知道不,得一閣出大事了!” “得一閣?”楊清笳不甚熟悉:“是那個前些日子專門招待讀書人的酒樓客棧?” “對,會試期間基本上有頭有臉的舉子都聚在那兒,不過這回可是出了大事兒!” 楊清笳瞧她一副聳人聽聞的模樣,笑道:“別賣關(guān)子了,一個酒樓客棧還能有什么事,難不成被人砸了?” 霽華一副“你太天真了”的表情:“都出人命了!” 一聽說出了人命,楊清笳終于收起了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放下書問:“怎么回事?” “我剛剛路過得一閣的時候,趕巧一大群捕快從樓里抬出來一個死尸,臉蒙著白布巾,滿身都是血,特別嚇人?!膘V華心有余悸:“而且據(jù)說死的那個是今年會試的第一名?!?/br> “會元死了?” 霽華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真是夠倒霉的,好不容易考上了會元,昨天剛放榜,今天就死了,都來不及高興高興。” “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霽華抬著臉仔細(xì)想了想:“好像叫……李什么和?!?/br> 楊清笳聞言眉頭一皺,覺得有些不可能:“李鴻和?” 霽華拍了下巴掌:“對!就是他!不過……小姐你怎么認(rèn)識他?” “我并不認(rèn)識他,只不過前段時間買的那個話本,是他寫的?!?/br> “哦。”霽華心道,小姐你天天買書,我哪知道哪本是他寫的。 霽華轉(zhuǎn)身看著一旁自娛自樂的朱興,忍不住問:“你自己跟自己下棋,有什么意思?” 朱興執(zhí)黑子走了一步,正想著下一步怎么走,聞言頭也不太抬地道:“清笳昨日對我說,每個人最大的敵人都是自己,所以我就想,如果自己與自己對弈,究竟能不能贏。” 霽華被他繞來繞去的說法弄得頭暈,撇了撇嘴,轉(zhuǎn)身進(jìn)屋做飯去了。 楊清笳自打剛剛聽說得一閣的事情后,心中便有些放不下,說不出什么具體的原因,只不過是一種直覺。 她披上風(fēng)衣正欲出去一趟,宅門卻在此時被人敲得鐺鐺作響。 楊清笳走過去開門,門外人顯然讓她有些驚訝。 “段大人?” 段惟一身靛藍(lán)常服,中和了自帶的冷冽之氣,襯得整個人更加挺拔俊逸,他見楊清笳外罩風(fēng)衣一身出門的打扮,便問道:“要出去?” “沒,”楊清笳將他讓進(jìn)門里:“里面請,段大人可是稀客?!?/br> 段惟跟著楊清笳進(jìn)了院子,邊打量邊道:“我記得在豐城時,就告訴過你我的表字?!?/br> 她腳步頓了頓,回身半真半假地笑道:“我以為你更喜歡別人叫你大人?!?/br> 段惟沒回話,他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朱興。 后者也正抬頭看他。 “這是新來的給我打下手的小朱?!彼f完,又轉(zhuǎn)頭對朱興介紹道:“這位是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百戶段惟段大人?!?/br> 段惟仔細(xì)打量了他幾眼,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看錯了,怎么可能是那個人。 “你們認(rèn)識?”楊清笳見段惟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由問。 他搖搖頭,朝朱興抱了抱拳:“幸會?!?/br> 朱興直直看著他,在楊清笳問對方是否認(rèn)識自己時,忍不住有些緊張,但隨即見對方否認(rèn),他松了口氣,朝段惟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二人進(jìn)了廳堂坐下,楊清笳親手給他泡了壺上好的六安瓜片。 段惟看著她一雙蔥白素手捻著紅泥小壺的細(xì)把熟練地斟茶,一縷額發(fā)因微垂著頭而順著飽滿的螓首不小心滑下,他心中竟也似隨之一動。 “喝茶?!彼龑⑵愫玫牟柰频蕉挝┟媲啊?/br> 后者聞言立刻收回目光,道了聲謝,端起茶杯。 楊清笳看他垂眼品著茶,側(cè)臉線條深邃利落地不似常人,忍不住問:“克允老家何處?” 他雙唇已湊到杯沿,聞言頓了頓,道:“京城人士?!?/br> 原來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楊清笳笑道:“我瞧你長相倒還真不似中原人士?!?/br> “千人千貌,巧合而已。”他轉(zhuǎn)而道:“我今日冒昧前來,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 “什么事?”楊清笳頓時坐直了身子。 段惟道:“今日一早,今年會試的會元李鴻和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得一閣里,而嫌疑最大的兇手是第二名的鄭闋。” 楊清笳不明白對方想說什么。 段惟看著她單純疑問的神色,問:“你不認(rèn)識鄭闋?” 她搖搖頭。 段惟見對方神情不似作偽,不禁有些懷疑錦衣衛(wèi)的情報,他直說:“鄭闋之前和你有過婚約,你……不認(rèn)識他?” ☆、第33章 蹊蹺 “婚約?”楊清笳經(jīng)他這么一說倒是想起四年前那場被退婚的鬧劇,對方似乎真的姓鄭,“這婚約是楊、鄭兩家長輩定下來的,一直到后來鄭家退婚,我都從未見過那位姓鄭的公子?!?/br> 段惟略些遲疑,才道:“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說一下鄭家人退婚的原因么?” “沒什么特殊原因,你也看到了,”她抬手指了指四周,楊家廳堂整潔卻掩不住破舊的寒酸,坦然道:“我家道中落,鄭家好歹算是官宦人家,現(xiàn)在的婚姻不都是講究門當(dāng)戶對嗎,所以鄭家悔婚很正常?!?/br> 一個女子,被男方悔婚算是奇恥大辱,莫說哭鬧,連尋死覓活都是常有的事。 可眼前女子提及此事時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