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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職。” 朱厚照問:“何人?因何免職?” “此人名叫段惟,是原錦衣衛(wèi)百戶,新科會元被殺一案,段百戶因助我搜集證據(jù)而得罪了順天府府尹,遭江大人免職?!?/br> 朱厚照對此案也略有耳聞,他倒是現(xiàn)在才知道那案子也是眼前人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讓他官復原職吧?!?/br> 楊清笳心中松了口氣:“多謝圣上?!?/br> 朱厚照想了想,對著龔寬低聲吩咐了一句什么。 后者有些詫異地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隨即便出了房去,片刻后,抱著一個明黃古拙的長條盒子走了進來。 龔寬看了朱厚照一眼,對方緩緩點了點頭,他便伸手在那盒子里側撥弄了兩下,一陣精巧的機杼聲后,那盒子竟“咔咔”幾下分解開來,露出了里面的藏物。 竟是一把寶劍。 “這把永樂劍,一直跟在朕身邊,你把它帶著吧,倭刀鋒利,必以大明寶劍斫之?!?/br> 楊清笳雙手接過,心中一時不知作何滋味。 她手中的這把劍,曾經(jīng)代表了中國古代鑄劍技術的巔峰,卻在八國聯(lián)軍侵華時被掠走,后來幾經(jīng)輾轉,流落到了英國,難歸故里。 五百年前的現(xiàn)在,她將此劍握在了手中,手腕輕抖,“鏘”地一聲拔劍出鞘,一股金鐵寒氣襲面而來,仿若龍吟虎嘯,四方有兵。 楊清笳抬袖揾干面上淚水,錚然道:“臣——必不辱命!” ☆、第58章 出海 一艘廣船緩緩從青島村港口駛出。 今日有風,升起的帆霎時鼓滿,倒省去了搖櫓的麻煩。 船頭甲板上立著一人,正靜靜遠眺。 段惟一出船艙便看見楊清笳的背影,他回去取了一件赭色薄披風走過去,披在她身上:“海上風大,別著涼。” 楊清笳回過身。 段惟看著她,微怔。 此番出海東渡,同行之人均化成商賈,她也配合做一身富家小姐的打扮。 平日里素面朝天的女子,今日一身紺藍窄袖褙子,同色金繡長裙,梳著高椎髻,臉上畫著時下流行的桃花妝,卻不似一般女子的那種柳葉細眉,花鈿點綴在額頭,更顯得她眉如遠山,眼波深翦。 “你……”段惟下意識地開口。 “什么?”楊清笳問。 “……沒什么。” 氣氛一時間有些奇怪,她用手攏了攏披風。 段惟與她并肩站在一處,兩個人都默默地看著遠方。 海面一碧萬頃,波瀾不驚,上下天光,浩浩湯湯。1 “抱歉,”楊清笳突然開口:“未與你事先商量,便向皇上請旨讓你參與了這次行動?!?/br> 對于楊清笳執(zhí)著于對自己一板一眼,動不動就道歉這一點,段惟開始是有些生氣。 可對方似乎很習慣于道謝和道歉,時間長了,他只能無奈:“我說過,只要你需要,我隨時都愿意幫忙?!?/br> 楊清笳鬢角的碎發(fā)隨風拂過頰側,她垂眼看著船頭破水而行,“此次東渡緝兇十分危險,并非平時那些普通的案件。” 段惟側過頭看著她:“這次任務是替枉死的大明百姓討回公道,無論如何,能盡一份力與有榮焉?!?/br> 楊清笳笑了笑,她發(fā)現(xiàn)段惟不知從何時開始,對自己話多了起來,一點也不像剛開始那個少言寡語的冰塊模樣了。 “我聽趙誠說,你來過日本?” “一次,也是因為任務?!?/br> “很累吧?做錦衣衛(wèi)?!睏钋弩諉査?。 段惟眉目深邃,眼尾很長,每當唇角微微翹起時,便有一股冷淡又繾綣的意味,“為什么這么問?” 楊清笳沒有明說,但誰都明白,錦衣衛(wèi)三個字代表著什么。 “我們——不是你帶的那把永樂寶劍,而是藏在身上的銹鐵匕首。”段惟半晌才道。 楊清笳偏頭看著他。 “同樣是手染鮮血,大好男兒總歸盼著疆場殺敵,縱使馬革裹尸,埋骨他鄉(xiāng)……但這個世道始終需要有人伏于暗處,去做那些見不得光卻必須要做的——勾當,萬人畏懼亦萬人唾棄。”他雙手拄著欄桿,淺灰色的瞳仁映著朝陽,鍍上了一層熾熱顏色:“那些看不見的藏污納垢之地就隱在這秀麗山河的背后……” 他神色淡淡,語氣也是平平常常,卻讓楊清笳心中一陣五味雜陳。 “一件事,無論對錯,做的時間長了,便不能再回頭了。你問我累不累,老實說,”段惟有些茫然:“我并不知道?!?/br> “很多時候,正確的是結果,卻不是過程?!彼馈?/br> 段惟輕輕笑道:“這話不像是你說出口的?!?/br> “我應該怎么說?”楊青家反問:“非黑即白,玉碎瓦全嗎?”她微不可查地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淺淡的類似笑意的聲響:“規(guī)則從不會如此簡單,想要一個只講對錯的世界,是不可能的?!?/br> 晨光漸盛,遠處的幽涼的海水被鋪了一層火焰一般的顏色,一小群海鳥呼呼啦啦地從他們頭上飛過,瞬間又不見了蹤跡。 段惟從她話中覺出了絲絲悵惘,又夾雜著不合年紀的豁達,“我以為狀師最講對錯。” 楊清笳聞言笑了笑:“不,狀師最講的是‘法’?!?/br> “看來你心里有一把尺子?!?/br> “每個人心里都有?!睏钋弩諅冗^身看著他:“這個帝國需要光寒十九洲的明劍,也需要千里不留行的暗刃,你所做的,無論對錯,都不應只由你自己來背負,人生在世,總有還不清的債,所有人都在負重前行?!?/br> 他從來沒多說什么,但對方似乎什么都知道,那般理所當然,他忍不住問:“你也是嗎?” 楊清笳一怔,須臾后,挑了挑嘴角,依稀是個笑意:“當然。” “克允,”她說:“用刀殺人,和用筆殺人,并沒有什么不同。” “那些人觸犯了律法,不一樣的,”段惟否定道:“他們大多罪有應得,你手上沒有沾過無辜之人的鮮血?!?/br> “這世界就是一個圈,因果往往糾纏不清,如何定義無辜呢?”楊清笳似乎在問對方,又好像在問自己。 段惟想了半晌,卻根本說不出答案。 他想,連楊清笳這樣玲瓏心思的聰慧之人都無法參透,自己又怎么會知道呢? 趙誠和一個帶著單片橢圓眼鏡的男子剛從船艙里出來,便看見了站在船頭的段惟和楊清笳,趙誠懟了懟身邊人,小聲道:“你看看這倆人的眼神兒,好像有戲?!?/br> “有什么戲?”眼鏡男不明所以。 “我說‘大嬸兒’,”趙誠叫著對方的外號,恨鐵不成鋼地道:“你要不把另外那只眼睛也安上鏡子吧,這么明顯都看不出來,離瞎沒多遠了吧?!?/br> “大嬸兒”被他一頓搶白,一點兒也不見生氣,慢條斯理地道:“這位楊大人就是你之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