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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說,你們上頭是誰?” 一問這個,這四個人全都閉上嘴不吱聲了。 楊清笳也不急,她道:“我是個生意人,不愿意動粗,不過如果你們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的話,我倒不介意破一次例?!?/br> “這位姑奶奶,是我們兄弟有眼無珠惹上了您這尊大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br> “是啊,再也不敢啦……” “姑奶奶開恩吶……” “饒了小的們這一回吧……” “……” 一時間求饒聲此起彼伏,這四個人看出來楊清笳是個主事兒的,于是“姑奶奶”、“女菩薩”的叫個不停。 楊清笳等他們叫完,只問了一句:“說,還是不說?” 那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些猶疑,但依舊閉著嘴不招。 楊清笳冷著眼,滿目算計卻挑起一邊嘴角笑了笑,一看之下竟是有些個邪性。 她直接伸手摸出段惟腰間插的匕首,蹲下身來,挑了其中瞧著像是主心骨的那個。 帶著皮鞘的匕首在蔥白纖長的手指間流轉把玩,漂亮又危險。 楊清笳一個挽了花兒后握住匕首,拔出鞘來,鋒刃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出一道寒光。 “再問你最后一遍,說還是不說?”她冷道。 那人一臉絡腮胡子,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了下來。 楊清笳面上毫無表情,攥著匕首的手掌卻綻起了青筋,她一把扯過那人胳膊,擼起他的袖子。 “我來吧。”段惟上前道。 楊清笳并未回應,她目光一瞬游移,隨即又強迫自己看著那人的眼睛,她用力在他小臂上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 她特意挑的靜脈,血液流得并不急,“滴答滴答”一會兒便在地上積了一小攤,那人開始哀嚎。 在場的所有人以為她要用這種刀割的方法逼供,卻沒想到她起身掏出帕子擦干凈匕首,還給段惟,道:“把這人用桅桿吊在海面上?!?/br> 段惟一愣,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吊起來?!彼尺^身,又重復了一遍。 段惟暗嘆了口氣,一揮手,曹雷和曹霆立刻找來備用的長桅桿,一頭綁上那臂上開了口子的海盜,將他雙腳拴在桅桿上,支出船幫半丈左右,大頭朝下,掛在離海面不足一丈的高度。 血液受重力影響,淅淅瀝瀝地從傷口中流出,落到大海里。 被吊著的那人牙齒打戰(zhàn)咯咯直銼,他哀嚎著,楊清笳背對著他,始終無動于衷。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深藍色的海面便浮起了一大片陰影,那陰影十分鬼魅地游弋到了廣船附近。 “我聽說,這海里有吃人不吐骨頭的鯊魚,不過我卻是沒見過,今日正好有你們四個魚餌,不妨就釣幾條試試,”她看著甲板上捆著的三個人,溫聲道:“排著隊一個一個來,不急?!?/br> 她話音方畢,那船側海面下潛伏著的兩三條鯊魚便跳起來,輪番張著血盆大口朝著倒懸?guī)е任兜墨C物咬了過去。 “啊……?。。 蹦侨私械男哪懹?。 鯊魚跳的高度有限,尖利的鋸齒狀尖牙只刮下了那海盜胳膊上垂下來的一塊布料。 楊清笳讓人掛的位置很巧妙,雖然咬不到,但眼看著一張血盆大口就在離自己不足半尺的地方,那種對心理的沖擊力,饒是平日里兇神惡煞,殺人如麻的海盜,也是遭不住的。 那三人睜大雙眼看著被吊在海面上的同伴,劇烈地掙扎起來,其中一個年紀尚輕的抽搐了幾下,身下竟緩緩流出一攤濁液,一股子尿sao味立刻在甲板上蔓延開來。 楊清笳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緊緊攥著衣角,面上卻是近乎殘酷的冷靜,她又問了一句:“招,還是不招?” “小的招了!姑奶奶饒命!饒命!饒命!”倒吊著那個扯著嗓子涕泗橫流。 楊清笳立即朝段惟道:“趕緊放他下來!” 雷霆二兄弟將人利索地放回到了甲板上,那人失血加之過度驚嚇,已然暈死過去。 楊清笳急道:“將他扶到船艙里,馬上給他治傷!” 沈莘看過不少醫(yī)書,算是半個大夫,他和趙誠兩人應了一聲,將人扶了進去。 吩咐完,她又回頭看著地上還捆著的三個人。 那三人這回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將祖宗三代都倒了個干凈。 原來他們都是一個叫金沙幫幫會里的人,這金沙幫是個不折不扣的黑道組織,平日盤踞在日本西海岸的福港,那邊魚龍混雜,幫派林立,內外勢力犬牙交錯,背景倒是十分復雜。 除了出海打劫過往小型走私商船之外,這金沙幫還干些收保護費、充當打手的角色,有點小勢力卻又上不了大臺面。 他們的絕活就是訓練雀鷹出海尋覓近海目標,遇上合適的,便駕著蜈蚣船,趁夜上去將人干掉,劫走船上的貨物,再聯(lián)系固定的下線銷贓,這幾乎成為一條完整的產業(yè)鏈。 楊清笳正愁沒有頭緒,這就來了一片及時雨,撬開嘴后好好利用一下,倒是個不錯的切入口。 -------------------------------------------------------- 沈莘和曹雷剛把人扶進了船艙,后者便忍不住感慨道:“我開始有點佩服這個楊……”他想了想,用了個尊稱:“楊大人了?!?/br> 沈莘知道曹雷對楊清笳一個女子做欽差頗有微詞,他聽對方說佩服,倒有些詫異,問道:“怎么說?” 曹雷呵呵一笑:“這楊大人一個女子,想出的招兒比我都損,把人像掛臘rou似的,吊著喂鯊魚,真他媽新鮮!我一錦衣衛(wèi)都不得不服!” “瞎說什么!”沈莘打開藥箱一邊給人包扎傷口一邊道:“你沒看楊大人背后那只手攥得都青了么,她是真有點不忍心?!?/br> “我可沒看出她不落忍,整個一個女魔頭啊!不過我欣賞,最煩娘們和書生,好在這楊大人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像那么回事兒!”曹雷點了點頭,肯定道。 沈莘搖了搖頭,將那人傷處上好藥裹上,又取了砂鍋去廚房熬上了湯藥。 “你在這兒看著點兒,我要告訴楊大人一聲?!鄙蜉菲鹕淼?。 “告訴什么啊?” “當然是告訴人沒事了,你沒看楊大人怕真出人命嗎!”沈莘說著便走出了船艙。 楊清笳正以一個有些僵硬的姿勢站在甲板上,瞧著眼睛看的方向,分明就是剛剛那人吊著的地方。 “楊大人?!鄙蜉份p聲喚道。 楊清笳一個激靈,回過頭,啞聲道:“……怎么樣了?” “有些失血,外加驚嚇,好在那人底子不錯,沒什么大事兒?!?/br> 她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道了聲謝。 ☆、第62章 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