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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清笳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卻是一種難以否認(rèn)的安全感。 窗外月色正好,福港當(dāng)?shù)赜幸环N特別的黑色昆蟲,這個時節(jié)的夜里總會發(fā)出清脆的鳴叫之聲。 段惟的雙臂結(jié)實而有力地?fù)г谒募缟?,夜風(fēng)徐徐,身體的疲乏和催眠一般的心跳聲,讓她在不知不覺之中,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夜是寂靜的,也不知過了多久,淺眠的楊清笳突然聽見身下人似乎有動靜兒。 她張開眼,發(fā)現(xiàn)段惟也不知是醒了還是依舊醉著,他嘴唇開開合合,像是正叨咕著什么。 楊清笳微微抬起頭來,側(cè)耳細(xì)聽,隱隱約約聽見對方一直念叨著什么簪子。 “你在說什么?”楊清笳輕聲問。 “……簪子?!?/br> 楊清笳一開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么簪子? 好在她十分聰明,聯(lián)想今晚的事,馬上就明白了對方指的是什么。 “都醉成這樣了,還知道心疼朝廷的公款。”楊清笳輕笑道。 然而還未等她笑完,就聽段惟又呢喃了一句:“都沒送過我……” 楊清笳:“……” 要不是對方呼吸之間還泛著的nongnong酒氣,楊清笳差點就要懷疑段惟裝醉向她討禮了。 楊清笳哭笑不得地?fù)u搖頭,虧得段大人堂堂百戶大人,平日不茍言笑,威武霸氣,沒想到居然嫉妒自己逢場作戲送給藝伎一根簪子,真是稀奇。 她心中雖然狠狠笑話了段百戶一番,可還是把這個茬兒記在了心上。 又過了大概一刻鐘,楊清笳見段惟呼吸綿長起來,便輕輕從他懷中掙脫,回到自己屋中就寢。 ☆、第67章 引蛇出洞(三) 次日,晨光漸盛。 段惟隔著閉合的眼簾都能感覺到朝暉的燦爛,他皺了皺眉,緩緩地張開了眼。 甫一起身,段惟就覺得腦仁兒似乎正被人用錐子一下下地鑿著,難受地想吐。 他伸手揉了揉腫脹的太陽xue,心里算著自己究竟是有多久沒這么豪飲過了。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有人在外敲門。 “進(jìn)來吧?!倍挝┮婚_口,嗓音嘶啞,喉嚨干的像是要冒火。 來人推門進(jìn)屋,手里端著個托盤,上面是一一碗白粥和一小盤清淡的時令小菜。 最主要的是,還有一碗冒著熱氣的醒酒湯。 “……你怎么來了?”段惟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見身上衣衫不整,趕緊手忙腳亂地穿鞋,將外套歪歪扭扭地系上了。 “別忙活了,”楊清笳將東西放到床邊矮幾上:“昨兒還是我?guī)湍忝摰男m和外套。” 段惟聞言十分不好意思:“多、多謝了?!彼肓讼?對昨夜的事情隱隱約約有些記憶,卻又記得不甚清楚,有些踟躇道:“我昨日夜里……” “去漱漱口,然后先把醒酒湯喝了吧?!睏钋弩沾叽俚?。 段惟十分聽話地起身用藿香湯洗漱好,又背過身整理好衣服,這才坐回桌前。 楊清笳將碗遞了過去。 他接過開始喝了起來,這湯溫?zé)釁s有點苦,段惟皺了皺眉。 楊清笳看著對方嫌苦又不說的樣子,突然想捉弄他一下,便故意道:“昨日你鬧騰了一宿?!?/br> “咳咳!咳咳!”段惟差點沒被嗆到,“鬧騰……一宿?”他似乎無法將這兩個詞與自己聯(lián)系起來。 楊清笳道:“我看你平時不茍言笑,總冷著一張臉,怎么喝醉了這么粘人?” “粘、粘人?”段惟有些個不好的預(yù)感。 “是啊,”楊清笳隨口胡謅:“你一會兒跟我哭訴俸祿實在太少,一會兒又朝我抱怨討不到媳婦兒……” 段惟差點沒把嘴里的醒酒湯噴出去,他三兩口喝完,放下碗,一向沒甚表情的冰塊臉上難得有些忐忑:“我——真這么說了?那……還有沒有說別的?” 楊清笳看著他明明心慌卻還佯裝鎮(zhèn)定的模樣十分有趣,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樣的心思,順口便道:“有啊,你還說要娶我呢?!?/br> 這話一出,段惟頓時愣住了。 楊清笳見對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才后知后覺方才究竟說了什么,一時間也有些后悔為什么自己嘴這么快。 二人四目相對,氣氛頓時靜默地有些尷尬。 “我……” “我……”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 “你先說……” 再次異口同聲。 “我還有事要和……”她隨口報出一個人名:“沈莘商議一下,你先用早飯吧?!?/br> 楊清笳說完,也不等對方的回應(yīng),就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間。 段惟看著她的一陣風(fēng)似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后,臉上的表情十分復(fù)雜,松了口氣,更多的卻是悵然若失的惋惜。 他不知是對方故意捉弄自己,還是昨夜他借了酒意真的說出了那樣的話。 段惟對于感情之事向來遲鈍,所以與他共事的錦衣衛(wèi)大多都已娶妻,他卻還單著。 很多像他這樣的人,無外乎都是依父母之命娶個十三、四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所謂大家閨秀,洞房時方才見第一面兒,平日里男的在外奔波,女子便在家cao持家務(wù),談不上多深的感情,就是傳宗接代在一起過日子而已,大多數(shù)人還會再納幾房妾室,匆匆忙忙地碌碌一生。 曾經(jīng)他也覺得自己過幾年應(yīng)該會像其他人一樣,娶一個素未謀面,無甚感情的妻子,平淡無奇地過完一生。 直到他遇見了楊清笳。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或者應(yīng)該說,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她本身就像是一個謎團(tuán),每多了解她一點,就會更對她更好奇,越好奇就越想要了解她。 在她身上像是存在著一個不知名的旋渦,引著你不由自主的靠近沉迷,直到你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無法再用簡單的‘朋友’二字來形容自己對她的感覺。 段惟神思不屬地發(fā)著呆,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他以為楊清笳又回來了,心中有點慌亂,但又十分高興。 段惟收斂了神色,直起腰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揚聲道:“進(jìn)來?!?/br> 趙誠推門進(jìn)屋。 段惟:“……” 趙誠看著段惟,納悶道:“頭兒,你臉怎么這么紅?發(fā)燒啦?” 段惟慢條斯理地吃著粥,道:“什么臉紅,你看錯了?!?/br> 趙誠尋思著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去找沈莘配一副眼鏡。 “有什么事兒?”段惟見對方杵在那兒,皺眉問。 趙誠本來是找段惟出去晨練過幾招的,不過他看對方還未吃早飯,而且狀態(tài)也十分奇怪。趙誠可不想待會兒被段惟當(dāng)成木人揍,思及于此,他留下句:“沒什么事兒,頭兒你先吃早飯吧?!北阋涣餆煹娜フ也芾兹チ恕?/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