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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還是不小心溢出口的哽咽聲,心中竟有些微微發(fā)澀的疼,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興奮。 他看著對方淚眼婆娑,毫不留情面地繼續(xù)撻伐她的意志:“你還在等他么?別做夢了,他不會回來送死的,你只要告訴我真的賬本在哪,我便饒了你這回如何?” “賬本……沒在我這兒。”楊清笳咬著牙,由始至終都是這句話。 “你給那個男人了?”條川道泉冰涼的手隔著一層薄薄的薄料緊緊攥著她的肩頭,那力道似乎要將她的肩胛骨生生捏碎。 楊清笳吃痛地瞇了瞇眼,依舊沒有回答他,她心里清楚,段惟他們十之八|九已經(jīng)到了千塢港,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登船起航回明,條川道泉就算此時知道賬本在他們手里,亦是無計可施。 “還不說么!”條川道泉用手拽住了她里衣的領(lǐng)口,開始向下扒。 然而還未等他將最后那層剝開,門外有人匆匆忙忙敲門。 “何事?”他收回手,轉(zhuǎn)頭問。 下人在門外稟道:“剛剛有人向院內(nèi)|射入一只飛箭,箭上還綁著一封信?!?/br> 條川道泉聞言扔下楊清笳,起身出了門。 她見那人離去,松了口氣,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一向有條不紊的手慌亂地拽起床上的外套向身上裹。 條川道泉展開被擰成一個細條的信,上面內(nèi)容異常簡略。 他看了半晌后,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回屋將信扔在楊清笳身上。 楊清笳不知對方何意,愣了愣,將信打開。 是段惟的筆跡。 她沒想到對方竟然去而復(fù)返,約定今夜子時三間山見。 “他趕回來救你,你很高興?”條川道泉見她見信展眉,十分不悅。 段惟信上說他要用真賬本換回自己,楊清笳開心之余又開始擔憂,此舉無異虎口拔牙,風險太大。 “我一直在想你的身份,”條川道泉負手立于窗邊,眼見外面朗晴天色,眉頭卻凝成了一個疙瘩,“你這樣的人,能夠為什么樣的目的,千里遙遙來到這里,忍辱負重,甘冒風險,將我父親和大哥押回去,除了那個我想不到別的,”他倏地回身,看著她:“你是為了皇帝。” “為了皇帝?”楊清笳嗤笑一聲,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 ☆、第90章 收(六) “那又是為何?” 楊清笳看著他疑惑不解的表情,胸中卻猛地燃起一陣燎原烈火,她站起身來平視對方,質(zhì)問:“你們條川家手上有多少無辜大明百姓的鮮血,你數(shù)過嗎?” 條川道泉勃然色變。 “你的父親,你的兄長,你們整個條川大名,一次次劫掠大明海上商船,每每殺人越貨雞犬不留,和你們一樣的那些倭寇,勾結(jié)水匪滋擾我大明東南沿海,jian殺戮掠無惡不作。你們的錦衣玉食,你們的高樓廣廈,你們的巍峨城池,每一寸,都浸著大明無辜百姓的血淚,你問我為的什么,”她胸膛急促起伏,一掌拍在桌上,未及痊愈的傷口又再裂開滲出點點血跡,她卻似沒感覺般,戟指怒目厲聲問:“你說為什么!” “成王敗寇,大明不也是滅了元朝,殺了無數(shù)人才得了這天下嗎!憑何我們就要龜縮在這彈丸之地,讓爾等陳舊朽敗無能之人攥著那大好河山的權(quán)柄!” 楊清笳看著他一副理所當然的嘴臉,滿腹怒氣漸漸平靜下來,似乎不屑于再與他繼續(xù)爭辯:“你們總能將侵略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但我奉勸你一句,殺人者人恒殺之,由古至今,概莫能外。如果還不收斂狼子野心,日后吃苦頭的,也定然是你們這些喪盡天良之人!” “這就不勞夫人你費心了,畢竟我們往后是一家人,我吃苦豈非就是你吃苦?”條川道泉一副蒸不熟煮不爛的模樣,“今夜子時我會帶你去三間山,畢竟我這個人心最軟,得讓你去送‘楚少爺’最后一程。” 楊清笳對于他的挑釁諷刺再不入心,只閉上眼,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 條川道泉還有事要安排,見她如此,心中也不甚痛快,故轉(zhuǎn)身摔門而去。 闔目的楊清笳在他走出門后,不由張開眼睛,憂心忡忡。 --------------- 子時,三間山頂峰。 夜風吹拂,落葉灑裾。 這里不過是一處普普通通的矮山,比不得壁立千仞的高崖,立于此處仰頭看,依舊是天高曠遠。 條川行江帶著楊清笳和七個武士緩緩踏著夜色而來。 不遠處卻有一人一馬,早已恭候多時。 楊清笳看到對方的瞬間,便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卻被條川行江拉了回來。 段惟目力極佳,他借著月色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見她沒有什么明顯傷處,除了滿目擔憂外神色卻也正常,方才放下心來。 “賬本呢!”條川道泉覺得二人四目相交,眸光暗換的場景十分刺目,不由出聲冷冷問。 段惟一揚手:“在此?!?/br> “拿過來?!?/br> “你先放人。” 條川道泉哼笑一聲:“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段惟猛地掏出火折子湊近賬本,冷道:“這回我有資格了嗎?” 漆夜里,火折發(fā)出的微弱火光雖小卻依舊燦目,條川道泉一揮手,身后跟著的七位武士頓時上前將他和楊清笳蹲圍在內(nèi),端出火|槍瞄準。 “看看是你的手快,還是火|槍快?”條川道泉好整以暇。 “我也很好奇哪個快,條川少爺不妨試試如何?”他毫不在意地輕描淡寫道。 段惟孤身一人卻無半點懼色,兩廂相距如此懸殊之下,依舊平靜從容,想來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是他留有后手,第二,則是他已抱必死之決心。 條川道泉也在思量,故而亦不敢輕舉妄動。 段惟見狀朗聲一笑:“堂堂條川大名的少爺,何必如此忌諱我一個手無寸鐵之人呢?還是說,你本就是那畏首畏尾,膽小如鼠之輩?” 條川道泉怫然而怒,下顎繃緊。 “你若是個男人,就出來與我比試一番!若我輸了,立刻奉上項上人頭和賬本。若你輸了,便放了她與我離開,如何?” 楊清笳見身旁人一副怒火中燒卻強自忍耐的模樣,出言再激他:“你只會躲在人后像個長舌婦人一般逞口舌之利嗎?難道你為了謀害父兄篡位奪|權(quán)裝瘋賣傻十幾年后,就把身為男兒的骨氣都丟掉了嗎?縮頭烏龜!你九泉之下的母親若看到你這般窩囊,定是失望之極!” “住口!”他揮手打了楊清笳一個響亮的耳光。 段惟見對方在自己面前動手傷害她,即驚且怒:“條川道泉,虧得你昂藏七尺卻只會為難一個弱女子,簡直枉稱男子!” 條川道泉終于被這連番詰辱捅到了肺管子,他一把將楊清笳推到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