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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樣,小聲道:“再說哪有那么多萬一啊……” “你卷塊布塞進我嘴里不就行了。” “我當時根本來不及想那么多?!彼菚r見段惟氣若游絲,早已方寸大亂,只顧著別讓對方咬傷舌頭,那還有心思再弄別的。 段惟聞言心中五味雜陳,然而還未等他論完咬痕的事,又看到了對方赤|裸的小腿。 那兩條光裸纖細的小腿上也不知怎么弄得,滿布一道道的紅檁子,襯著白皙的膚色看著極為刺眼。 他看了眼便立刻移開目光,嘴里卻質問道:“腿又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是否在這里呆的時間過長的原因,楊清笳一個曾經的現(xiàn)代人此時竟然也覺得在他面前露著小腿有些局促。 她不由將腿向衣擺內縮了縮,故作輕松道:“你衣服破破爛爛,我渾身上下除了腿上的那塊布料又找不到合適裹傷布……” “那些傷口……又是怎么回事?” 難得一貫占上風的楊清笳此時難得有點氣弱,她抬手撓了撓后腦,卻不小心觸到了脖子上的傷口,疼的“嘶哈”一下,“外面烏漆抹黑的,估計是野草刮的,我夜里眼神又及不上你那般好使。” “火也是你生的?” “嗯。” “魚也是你捉的?” “嗯?!?/br> 不遠處的柴堆噼噼剝剝地燃著。 也不知是目映火光,還是心火使然,那往日清冷的雙眸此時鍍上層濃稠的灼熱。 他就這么看著對方,不過短短一個時辰,眼前這個人就為了自己弄得全身是傷,狼狽不堪。 這么多年來,風雨中奔忙,生死里打滾,從未有人替他做過這么多,也從未有人這樣不離不棄,人說患難見真情,無外如是。 “清笳……”段惟叫她。 “怎么了?”楊清笳以為他的傷口疼,趕緊走到他身邊。 “你過來?!?/br> 楊清笳依言湊過去,等著他說話。 對方卻用右手拿起藥瓶,修長的食指伸進去沾了些藥,復又緩緩抬起手,輕輕給她脖頸的傷口上藥。 已經結了血痂的傷口一碰藥,疼得她一縮脖子。 她卻顧不上疼,趕緊搶過瓷瓶直起身:“藥有限,不能浪費在我身上,過一會兒你還得換藥!” 段惟知道自己的力道,這一口咬下去,定是不輕,可他同樣知道對方脾氣,現(xiàn)下也沒有力氣再堅持讓她上藥,只得作罷。 楊清笳鬢發(fā)散亂,臉上被煙火熏得一塊黑一塊白。 段惟從未看見如此狼狽的楊大人,印象里她到哪里似乎都是從容不迫的,即算有,也從不會示于人前。 “清笳……”他感慨道:“你救了我的命?!?/br> “你說反了,是你先救了我,”她怕對方胡思亂想,便故意調侃道:“算你命大,我這可是第一次拿刀割活人?!?/br> 段惟微微一笑,半面映著暖黃的火光,褪去一層凌厲的防備,此刻便像個普通俊俏書生,“楊大人技法精湛,在下皮糙rou厚,自當無礙?!?/br> 楊清笳用手背蹭了蹭臉上的黑灰,也笑道:“段大人,你廢話太多了,趕緊吃魚吧。” 說著她將魚拿下來,燙得直搓耳朵。 “你吃了么?”段惟接過來問。 “當然吃過了,不然怎么有力氣照顧你!” ☆、第95章 脫逃(四) “你再睡一會兒吧,”楊清笳給他換完傷處的藥,道:“積攢一下|體力,天一亮咱們就得馬上離開這里。” 段惟背靠在墊著雜草的洞壁上,頰側有點紅:“這藥是大內御制,生肌止血頗有奇效,我已大有好轉,倒是你,眼下青黑,才應好好休息?!?/br> 她笑了笑,不以為然:“你那藥就算是神仙做的,也沒那么快,趕快閉眼睡覺吧!” “過來一下。”他道。 楊清笳走過去:“怎么了?” 段惟出其不意地在她睡xue上輕輕一按,后者便暈暈沉沉地倒在他腿上睡了過去。 他撿起剪下來的破爛外套一揚手,那外套就像長了眼睛似的,正正好好蓋在了楊清笳露出的小腿上。 段惟將她緩緩扶起靠在自己的右肩側,雙腿盤起,閉上雙眼開始調息起來。 已過寅時,萬籟俱靜。 偶爾傳來幾聲夜貓子的叫聲,顯著凄涼滲人。 正打坐調息的段惟耳根突然動了動,倏地張開了眼。 他目光銳利警醒,絲毫不似一個身負重傷亟待休養(yǎng)之人。 段惟偏頭看了看肩側正熟睡的楊清笳,將她輕輕放在枯草堆上,用腳鏟了些土將火堆蓋滅,洞內頓時一片黑暗。 遠處草叢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似乎有人正靠近這里。 他看了看地上酣然而睡的人,抄起一旁的永樂劍,剛一起身,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段惟扶住洞壁,微微甩了甩頭,這才清醒了些。 月斜沉沉,疏影重重。 他此刻手提寶劍,姿態(tài)卻不似方才崖上那般昂首肆恣。 重傷在身,元氣未復,他已無再與高手拼斗的資本,何況對方手上極有可能帶著火|槍。 段惟一步一步走得謹慎,心中打定主意,若有敵來襲,便盡全力將人引開,也好讓洞里人得保無虞。 他腳下雖然有些打晃,但整個人卻依舊警覺。 段惟耳力極佳,他聽見對方的腳步已然十分接近,敵我隨時都有可能遭遇。 他放輕腳步探著路,約莫一炷香后,他耳根一動,當即拔劍出鞘,看也不看,對著一人多高的樹叢方向橫劍一斬,便有人一聲悶哼,噗通倒地。 “那邊有人!那邊有人!”兩三個人嘰哩哇啦用日語喊道。 段惟撿了塊石頭,朝前面四五步扔去,頓時引出幾聲槍響,他數(shù)了數(shù),一共三下。 他閃身而出,未及對方反應過來,挺劍便刺,一人應聲而倒,卻還剩兩人撲了過來。 看裝扮,正是條川道泉之前來帶的那七個武士中的幾個。 剩余那兩人子彈打完,須得再次裝填方能發(fā)射,段惟哪能讓他們如愿,趁此機會迎敵而上,那二人只得舍了火|槍拔刀相擊。 這兩個武士雖及不上條川道泉劍術那般精湛,但勝在勇武過人。 段惟氣力不濟,方才能干掉兩個,全憑出其不意。 現(xiàn)下硬碰硬,只覺胸口一陣氣血翻騰,此番強動內勁兒相抗,忍不住一陣劇烈咳嗽,“哇”地嘔出一口鮮血。 他身子已然打晃,以劍拄地尚才穩(wěn)住不倒。 那兩個武士親眼見到他以怪異的招式砍下了條川道泉一條手臂,知道這個大明人身手非凡,何況方才這人一出手霎時間便殺了兩個同伴,他們十分忌諱對方。 不過眼下這人面無血色,神態(tài)虛弱,根本一副重傷在身的模樣,他們頓時有了些底氣,互相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