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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我一起回韃靼?!?/br> 楊清笳聞言有些意外,她沒想到這二人的私交已經(jīng)到了私奔的程度:“你和楚小姐……” 博迪沒有回答,面色卻有一些復雜。 段惟問道:“那你答應她了嗎?” “沒有?!彼麚u搖頭道。 楊清笳看著對方悵然若失的模樣,心中大致有了些猜測:“你是如何拒絕她的?” “我……我跟她說,我不喜歡她,讓她以后不要再跟著我?!彼诡^,灰頭土臉地道。 楊清笳想起當日賽馬時,女扮男裝的楚蕓萱笨拙攀附著博迪,滿目慌亂卻又新奇欣忭的模樣,還有酒樓分別時,她殷殷望著對方離去背影的眼神。 “初心已恨花期晚,別后相思長在眼?!睏钋弩諊@了口氣,問道:“然后呢,她一個人離去了嗎?” 博迪抿了抿嘴唇,剛毅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后悔:“她看起來很傷心,哭著跑走了……我當時應該攔住她,跟她說幾句好話的。” 楊清笳道:“她是在楚家失蹤的,與你當日的拒絕應該沒有太大關聯(lián)。” 段惟單刀直入:“本月十六日夜,你在哪里?做什么?有什么人證?” 博迪蹙眉,面帶慍色:“你這是什么意思?” 段惟淡道:“例行公事,請你回答。” “難道你懷疑是我做的這樁惡事?”他拍案而起,忿道:“我察哈爾.博迪行事光明磊落,豈受你無端妄猜?!” 楊清笳知道段惟做事向來有分寸,不會輕易動怒,然而博迪這人卻是個急脾氣,不然當日也不會弄出賽馬場的風波。 她眼看二人大眼瞪小眼,氣氛有些緊張,忍不住溫聲安撫道:“博迪兄誤會克允了,他說話做事一向直來直去,方才所問,也非疑你,只不過公務在身,不得不問得仔細些。若克允不信你的人品,現(xiàn)在便不會和你坐在這里詢事了?!?/br> 楊清笳語聲平和,自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博迪聽罷,心中不悅銳減,悶聲道:“我當時在迎客來獨自一人喝悶酒,你去問問掌柜的,他應該能替我作證。” 楊清笳點了點頭,心中暗道:看來這博迪也未必對楚蕓萱一點情意都沒有,否則又怎會在拒絕對方后,一個人喝悶酒呢。 “她和你會面時,有沒有說楚家的事,比如……有什么不尋常之事?”她問。 博迪否道:“她平日來找我時,很少和我說她家里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她家中富庶得很。對了,他還說他有兩個哥哥,對其中一個似乎不算喜歡?!?/br> “是楚岳林嗎?” “她沒說名字,我也只是聽了個大概。” 楊清笳原本以為找到博迪便能問出一些線索,現(xiàn)在看來,亦是毫無進展。 段惟見再問下去也沒什么益處,便不再浪費時間,對他道:“此間事了,你請自便?!?/br> 楊清笳也隨之起身,向外走。 然而博迪卻道:“能不能算我一個?” 她停下腳步:“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們去救她時能不能算我一個?” 楊清笳看著他,突然問:“你以什么立場呢?” “我……”博迪被問住了。 “你想想清楚,若真的對楚小姐無意,就不要再與她牽連不清,大明與韃靼不同,女子名節(jié)為重。” 她說罷,便與段惟離開了北鎮(zhèn)撫司衙署。 “你怎么看?”楊清笳和段惟并肩向回走。 段惟道:“博迪應該與此事無關,不過,你之前所說的寶通泰虧空之事,其中想必大有文章?!?/br> 她道:“楚家現(xiàn)在雞犬未留,只有一個人,也許會知道其中奧秘,甚至……”楊清笳笑了笑:“脫不了干系!” “你是說楚岳林?” 楊清笳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方才那副成算在心的模樣頓時蕩然無存:“除了他還能有誰?” 段惟見她纖長睫毛上掛著幾滴淚珠,道:“明天再問楚岳林吧,你回去馬上休息?!彼肓讼?,又補充道:“別忘了吃過晚飯再睡?!?/br> “知道了,段大叔!”她調侃道:“簡直比霽華還啰嗦?!?/br> 段惟聞言也不急,朝她微微一笑,俊眉修目,黯淡的天色里,令人見之忘俗。 ☆、第152章 紅先生 楚岳林被錦衣衛(wèi)帶走時,正在煙花之地尋歡作樂。 他衣衫不整, 滿身酒氣, 神智尚不清醒, 直至被帶到鬼氣森森的北鎮(zhèn)撫司刑房內, 方才回神些許。 楊清笳坐在一旁, 上次來這里時, 她自己還是個階下囚,現(xiàn)在倒是此一時彼一時了。 “楚公子酒醒了嗎?”她問。 刑房常年不見光,明明沒有窗子,楚岳林坐在這陰暗逼仄的斗室中, 卻似感覺到了陰風陣陣。 他搓了搓手背上綻起的雞皮疙瘩,壯膽道:“你們上次不是已經(jīng)問過了么,我根本與此事無關, 今天又把我?guī)磉@里是什么意思?” 楊清笳道:“楚家剛出大禍, 你就在煙花柳巷飲酒作樂, 怕是不合適吧?” 楚岳林扁了扁嘴,哼笑了一聲:“是, 我承認我此舉有傷風化良俗。如果因為這個,我愿意受罰,可你們也不必大張旗鼓地將我弄到這兒來吧?” 段惟冷道:“楚岳林,你既然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就休要花言巧語,顧左右而言他,否則一會兒大刑伺候, 吃苦的還是你自己?!?/br> 他聽見這話,忍不住看了一眼旁邊掛著的,各式各樣血跡斑斑的刑具,一陣寒意從腳底板“噌”地竄上天靈蓋,人也不似方才那般理直氣壯了。 “段大人,楚家出事,錦衣衛(wèi)查案,我當然理解,可你們也不能濫用刑罰吧?”他轉而道:“楊姑娘,您是狀師,您給說句公道話?” 楚岳林看出來段惟是個不好惹的,便掉頭去找看著面善些的楊清笳。 然而她坐在旁邊,臉上雖未像段大人那樣冷得直掉冰碴子,眼中卻也沒有多少溫和之意。 楊清笳淡道:“楚公子,大明開朝至今,凡入詔獄之人,哪個不是百般狡賴?我勸你還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也好過一會兒枉受皮rou之苦?!?/br> 楚岳林見楊清笳跟段惟坐在了一條板凳上,只得干笑道:“不知您二位……是想讓我說點什么?!?/br> 楊清笳道:“那我就給你一個提示,寶通泰的賬目,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岳林沒想到對方短短幾日工夫,竟然就查到了這上面。 他身子一抖,雙眼霎時張大,隨即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又“咳”了一聲掩飾下來,低頭道:“什么賬目?我不是很清楚?!?/br> 他方才的反應盡數(shù)落在了段惟和楊清笳的眼中。 她倒是有些佩服對方裝傻充愣的本事:“楚公子,明知故問可不厚道,你是楚家的長子,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