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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一行泥腳印,應(yīng)該是剛剛那送東西的乞兒留下來的。 這個季節(jié),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下過雨了,哪來的濕泥? 她隨手折下一根細枝,戳起一點泥土湊近鼻端聞了聞,一股刺鼻的味道襲來,似乎是草木腐爛的味道。 楊清笳皺眉仔細想了想,突然靈光一現(xiàn),牽過驍騰翻身上馬。 “駕!”一抖韁繩,直奔城外。 驍騰腳程快得很,不過三刻鐘,她便出了城,又行了約莫盞茶,楊清笳才勒馬慢了下來。 她在尋找,尋找一處季節(jié)性的池塘。 段惟帶她參加賽馬節(jié)時,曾遠遠暼過一眼,若沒記錯,就應(yīng)該在這附近。 她下馬單手牽著驍騰,四下環(huán)顧找尋起來。 楊清笳的鼻子好用得很,又走了一會兒,似是隱隱約約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土腥味道。 果然翻過了矮坡,便看見了一處不大不小的池塘。 季節(jié)原因,近日又無雨水,池塘的邊沿已有些干涸,床土微微板結(jié),再往里,卻是濕潤的稀泥。 楊清笳低頭看了看,除了自己腳印之外,還有一些凌亂的痕跡,一定有人在這附近活動過。 驍騰在一旁連噴了幾下響鼻,似是有些焦躁不安。 還沒等她直起身,后頸就突然被人從后猛地一敲,人便直接暈死了過去。 后頸處疼得厲害,楊清笳呻吟了一聲,幽幽轉(zhuǎn)醒。 周身的涼意將她從昏睡中強行剝離,她記得自己正站在那個泥塘邊,結(jié)果被人突然偷襲打暈。 “你醒了?!币粋€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楊清笳被嚇得一個激靈,她偏頭看,見似乎有個人隱在暗處,面目不辨。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在一個淺窄的山洞里,外面月上中天,顯然已是深夜。 自己這是昏了有多久? “你是何人,為何要擄我來此?”楊清笳警惕地問。 那人坐在山洞背光處,半點月輝都落不到他身上。 她沒有段惟那樣的目力,根本看不清對方是人是鬼。 那人聽見她這么問,突然開口怪笑了幾聲,帶著一股熟悉的味道:“這么快就把我忘了?” 他說著便從旮旯處幾步走到了楊清笳面前,驚得后者一聲輕呼:“怎么是你?” 借著月光,她勉強能看到對方的相貌。 這人面目陰柔秀麗,一頭亂發(fā)只草草扎了個結(jié),也不知是多少日未曾收拾過自己,顎下已冒出了一片青短的胡茬,看起來落拓而又潦倒。 他抬手一把掐住了楊清笳纖細的頸子,冷笑道:“怎么,見到夫君不高興嗎?”對方這一動,右邊衣袖卻是空空蕩蕩。 “條川道泉,”她被捏得呼吸不暢,卻還不忘問:“楚蕓萱在哪兒,你把她怎么了?” 條川道泉聞言笑了笑,諷刺道:“自身難保,還惦記著別人!” 他手下猛地用力,楊清笳感覺肺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她下意識地抬手去掰對方掐著自己的手,然而條川道泉的五指卻似鐵爪銀鉤一般,絲毫不動。 眼看她雙眼翻白,滿面通紅,鼻翼急促地翕動著,如同被拋上岸的一條魚,條川道泉才像玩兒夠了一般松開了手。 楊清笳渾身脫力,爛泥一般癱在了地上。 條川道泉看見對方滿面生理淚水,大口喘著粗氣的狼狽模樣,愉悅地笑了。 “楊清笳?!彼蛔忠活D,似是在咀嚼這個名字:“你可真是讓我好找?。 ?/br> 她足足喘了將近一刻鐘,方才緩過神來,瀕死的滋味并不好受,她能感受到方才條川道泉洶涌而來的殺意。 “你若想報仇,盡可找我,沒必要牽連無辜。”楊清笳啞著嗓子道。 “無辜?”條川道泉指了指她身后:“你是說她嗎?她幫著你一起糊弄我,同樣該死!” 楊清笳順著條川道泉所指的方向回頭看,見一個年輕姑娘正躺在地上。 她緊緊閉著眼,神色憔悴,看上去虛弱至極。 她一眼便認出對方就是那個“小書生”,畫像上的楚大小姐,楚蕓萱。 楊清笳視線下移,發(fā)現(xiàn)她左手草草綁著一圈白布帶,看形狀,赫然是沒了食指。 她倏地回過頭,對條川道泉道:“楚蕓萱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借用了她的身份,她根本是個局外人,你沒有必要折磨她?!?/br> 條川道泉聞言抬起左手,撫上了的楊清笳的臉,沿著鼻端頰側(cè)劃至下顎處,一把鉗住后抬起。 他湊上前去,二人唇距不過一寸,呼吸相交:“你和她,都是螻蟻一般的階下囚,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他說到此處,放開了對方的下顎,手掌卻沿著她的脖頸,鎖骨,手臂順勢而下,一把捉住了楊清笳的手,舉到自己面前:“我若不高興,遲早也會把你的纖纖十指,一根一根地掰下來!” 他說罷便張口用力地咬上了對方右手虎口,后者疼得忍不住泄出一絲悶哼。 條川道泉抬眼定定看著,直到欣賞夠了對方隱忍的表情,方才心滿意足地松開嘴。 ☆、第155章 舊怨(二) 條川道泉嘴唇上沾滿了楊清笳的鮮血,配上蒼白略顯女氣的面相, 仿佛一只擇人而噬的妖怪。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邊的鮮血, 仿佛嘗到了什么新奇的東西一般, 咂了咂嘴:“原來你的血, 是這種味道。” 楊清笳手上疼得厲害, 心中更厭惡他如此變態(tài)扭曲的行徑, 忍不住冷聲道:“你可以嘗嘗自己的,一定又冷又臭?!?/br> 條川道泉聞言并不生氣,反而挑眉看著她道:“我還是喜歡你這樣不肯認輸,不愿服軟的模樣, 讓人恨得心癢癢,卻又讓人欲罷不能?!?/br> 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粘膩冰涼,讓她不由聯(lián)想到了某類冷血爬行動物。 條川道泉此時的內(nèi)心, 不能再以常理揣測, 比起在東倭時, 他似乎更加吊詭乖戾。 段惟調(diào)查了一圈,仍舊沒能發(fā)現(xiàn)這位紅先生的真面目, 對方做得謹慎至極,竟半點蛛絲馬跡也不曾留下。 他直接去了楊府,想找楊清笳商量一下對策,卻被霽華告知,對方又是一宿未歸。 “你家小姐托人帶信兒了嗎?”他問。 霽華經(jīng)他一問,方才意識到什么似地搖搖頭,楊清笳做事素來有分寸, 即使夜不歸宿,也會托人給霽華帶一個口信兒,斷不會這么不聲不響地走掉。 他心中覺得不對勁,問她什么時候離開的。 霽華想了想,道:“昨日下午收到那東西之后,小姐就一個人牽著馬不聲不響地走了?!?/br> “收東西……什么東西?”他問。 霽華“哎呦”一聲,恍然大悟地道:“會不會和那東西有關(guān)?” 他沉聲問:“究竟是什么東西?” 霽華見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