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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后來你深夜?jié)撊霔罡?,我見到你的雙眼便覺熟悉,也是因為你與段惟太過相像之故?!?/br> “好!好!”那黑袍人撫掌大笑,與段惟如出一轍的臉上,卻滿是邪肆陰狠:“好一個冰雪聰明的姑娘!只可惜知道太多的人,通常都沒什么好下場!” “段惟!”黑袍人轉(zhuǎn)而質(zhì)問道:“當(dāng)日你落水重傷,是我救你一命,為何今日恩將仇報,與我作對?” 段惟看到對方的相貌后,內(nèi)心沖擊非常,不由問:“為什么你我長得如此相似?” 黑袍人冷笑一聲:“你想知道?好!那我便告訴你!” “二十九年前,瓦剌綽羅斯王庭內(nèi)亂,亂臣賊子陰謀叛亂。瓦剌王妃帶著剛出世的兩個嬰孩,欲避難舊部,卻在途中被仇家追殺。萬般無奈之下,她只好將兩個嬰孩交給奶娘,自己挺身引開追兵。誰知那奶娘貪生怕死,隨即將兩個嬰孩扔在了廢棄的驛亭,待汗王再找來時,不知因何故,那對雙胞胎卻只剩下了一個?!?/br> 段惟一向平定無波的聲線此時竟有些顫動:“那兩個嬰孩……” 黑袍人道:“便是你我二人!” 段惟只覺一陣晴天霹靂,怔怔道:“我……我竟是瓦剌人。” “你是我的親弟弟,是綽羅斯部的王子,我叫綽羅斯.特里赫爾,若你沒有流落漢境,也應(yīng)該有自己的蒙古名字。” 朱厚熜聽罷,頓時后撤幾步,再看段惟的眼神里,立刻多了許多防備。 戚景通也不由自主抬手握住了袖中火.槍。 段惟回頭看,見平日里出生入死的兄弟,此刻均不敢與他目光接對,心里頓時一陣茫然哀戚。 楊清笳見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色變的段惟,此時竟如同一個迷惘瑟縮的孩童一般手足無措。 她心中一痛,走上前去與他并肩而立,柔聲道:“身世乃為天定,不必太過介懷。漢人也好,蒙古人也罷,只要持身守正,俯仰無愧,便是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 段惟聞言,偏頭看向她,見對方眉目滿是溫柔,堅定地看著自己,心中暖意由生。 他壓下心底的焦亂,問道:“你我雖長相一致,但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特里赫爾笑了一聲,似是在嘲笑他的垂死掙扎。 他將右手拇指上的扳指摘了下來,扔給對方。 段惟伸手接過,只消一眼他便知道,這只扳指與自己那個幾乎一模一樣。 “這扳指乃是綽羅斯王族之物,本是一對,如無意外,你也應(yīng)該有一只?!碧乩锖諣柕馈?/br> 段惟清目蘊淚,看向楊清笳。 楊清笳會意,抬手將系在脖頸上的紅繩拽出,那紅繩下正墜著一塊血玉殘片。 “我的養(yǎng)父母告訴我,這是我親生父母留下來的信物……”段惟內(nèi)心百感交集,他突然多了一個哥哥,多了一重身份,更從此背上了一個萬般無奈的命運枷鎖。 “他們……”段惟開口,卻又不知該如何稱呼,便只道:“你的父母,他們還好么?” “死了?!碧乩锖諣柲坏?。 段惟心中一痛,不由追問:“怎么死的?” “瓦剌四分五裂,各部互相傾軋,你說他們是怎么死的?”特里赫爾嘆了口氣,哀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要千里迢迢來到大明開辟紅封教?我要完成父王的遺訓(xùn),統(tǒng)一瓦剌,以報當(dāng)年先祖南下失利之恥!” “一派胡言!”朱厚熜怒道:“當(dāng)年土木堡一戰(zhàn),你們瓦剌人擄去英宗為質(zhì),殘害我大明眾臣,其后更是狼子野心,南下妄起兵燹之禍!爾等蠻夷,屢次進(jìn)犯我大明,安敢在此大言不慚!” ☆、第180章 世事難料(三) 特里赫爾怒道:“大家各憑本事,你朱明也不過是推翻了元朝, 才換來的這片江山, 為何我瓦剌就應(yīng)偏踞北地, 困守苦寒?” 朱厚熜一甩袍袖, 睨道:“就憑你們那幾個蠻夷莽夫, 也敢做入主中原的春秋大夢?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特里赫爾忿聲道:“既如此, 那我今日就先殺了你這個狗皇帝再說!” 楊清笳不想讓段惟夾在大明和瓦剌中間左右為難,便出言道:“所謂在其位,謀其事。閣下身為瓦剌王子,為自己國家謀劃原也是應(yīng)該。然而內(nèi)政歸內(nèi)政, 你卻不應(yīng)該潛入大明興風(fēng)作浪!” 特里赫爾目光如劍射向她:“你的意思是說我做錯了?” 楊清笳不閃不避,不畏不懼:“大錯特錯?!?/br> “我哪里錯了?” “其錯有三,”楊清笳道:“第一錯, 一國立國之本, 在內(nèi)不在外。你瓦剌部內(nèi)根基不穩(wěn), 是內(nèi)疾。你潛在明境多年,處心積慮創(chuàng)立紅封教, 意圖引外兵解決內(nèi)困,就如同割他人之rou,療己之內(nèi)疾。如此主次不分,內(nèi)外不辨,注定你徒勞無功,反而害人害己。” “你身為瓦剌人,遠(yuǎn)不了解大明植根何處, 大明之根在于萬民!說句大不敬之語,即便今日皇帝有任何閃失,只要大明千萬百姓還在,大明的血脈便還在。你想兵不血刃,以控制內(nèi)廷來禍亂天下,太過天真!此為第二錯?!?/br> “第三錯,據(jù)我所知,瓦剌雖分裂為四部,可各部之間尚能和平而處,大明瓦剌兩處百姓剛過上安穩(wěn)日子沒多久,你又怎能為滿足一己私利而妄動國之兇器?若兩國交兵,受苦遭難的還是百姓!你看看這些慘死的無辜性命,皆因你之過!” 特里赫爾聽她一席話后,終于抬眼細(xì)細(xì)打量她一番,隨即道:“你現(xiàn)在說得義正言辭,卻難保他日明朝國力強(qiáng)盛后,不揮軍北上禍我族人!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先下手為強(qiáng),后下手遭殃!何況……”他哼笑一聲:“我已調(diào)了瓦剌三路萬人大軍隨時候命,今日我兄弟二人先殺這狗皇帝,旋即屠盡紫禁城內(nèi)皇族,明朝必定內(nèi)亂!只要這里得手,屆時北師立即長驅(qū)直下,我們里應(yīng)外合,未必不勝!別忘了,你們明朝可沒有第二個于少保了!” 楊清笳心中一凜,對方肯于此時將計劃合盤托出,便代表他今日不會放出一個活口。 果然,特里赫爾看向段惟,半是勸慰,半是利誘地道:“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弟弟,你是瓦剌人,今日你就算豁出命來維護(hù)他們,漢人也根本不會承你的情。你應(yīng)該與為兄一起,完成父皇遺訓(xùn),為我瓦剌建功立業(yè)!” 戚景通、曹霆和沈莘立刻亮出兵刃,警惕地圍在了朱厚熜身前。 那刀尖所向,分明是段惟和特里赫爾。 在場的兩個武功最高強(qiáng)之人便是特里赫爾和段惟,段惟雖在大明生活近三十載,可血脈之親,還有那王子尊貴的身份,都是種莫大的誘惑。 此情此景,能夠抵御這種誘惑,仍能選擇站在大明這邊,未免太過強(qiáng)人所難。 其余人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