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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慌了神,那種撲鼻而來的濃烈血腥味,滿地碎落的玻璃,幾乎變形車節(jié)座位。這一切都讓他在剎那之間不知所措,陸辰良雙目緊密,面上毫無血色,只眉宇緊皺。 “陸、陸辰良,你……你怎么樣了?” 舒凡慌亂地伸手去觸碰陸辰良,他并沒感覺到疼痛,除了后腦勺被撞擊了幾下有點暈乎之外,身上并無明顯的外傷,那流血受傷的那個,無疑正是眼前這個清俊冷漠的男人了。 舒凡找了找出血點,猛然間看見男人被卡在駕駛座上的腿部,正冒出股股殷紅,他驚呼出聲。陸辰良被這叫聲弄醒了,他晨星似的眸子微微睜開,看了看眼前面色惶恐的舒凡,伸手遮住了少年的雙眼,話聲喑啞。 ——“小鬼,別看,我沒事?!?/br> 陸辰良一醒來,膝蓋上傳來的疼痛便幾乎讓他疼得再度昏厥過去。他努力維持著清醒,舒凡在怎么倔強,卻只得十幾歲,這種情況沒有大人指揮是不行的。 更何況,他是舒盼唯一的弟弟。 陸辰良勉力撐起身體,在舒凡的耳邊耐心說幾句,讓他下車報警求助。事情一件件來,最重要的是,暫時不要跟舒盼說,而是讓易南先過來。 上次舒盼為了趕來機場都能劫車,這次真的出事了,他都難以想象那個女人會用什么方法趕到醫(yī)院。 在舒凡的斷斷續(xù)續(xù)的敘述當中,周圍的聲音仿佛聽得不再真切,少年的話好像是一句句的審判,愧疚,難過,和憂慮化作一股酸澀沖上舒盼的口鼻,堵得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小凡,你看到的時候,阿良,他……他傷得重嗎?” 舒凡的眼眶紅紅的,無言以對,如果陸辰良當時沒有護著他,也許一切就都不會發(fā)生了。 易南拍了拍少年舒凡的肩膀,眼底深沉,但語氣里卻沒有責備,“醫(yī)生通知陸伯母過來了,陸先生是舊傷了,很有可能會導(dǎo)致以后落下一些不便?!?/br> 陸辰良可能會殘疾? 舒盼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淚水,她從沒想過陸辰良這樣一個意氣風發(fā)的男人最后會因為自己,終身都要憑借和輪椅拐杖度日。 醫(yī)院本來通知手術(shù)只要四個小時,結(jié)果卻持續(xù)了延長了兩個多小時,媒體的關(guān)注也隨著陸辰良手術(shù)時長漸漸發(fā)酵,婁曉樓慘白著一張臉趕到醫(yī)院,她提出想帶舒盼先回家。 舒盼雙目無神,默默垂淚的樣子實在讓人太心疼,婁曉樓推搡了兩下,最后也放棄了掙扎。 只好讓舒盼索性直接藏到陸辰良的病房里躲起來,她上樓的時候已經(jīng)見著好幾家過來追拍的媒體,一旦被盯上很可能甩都甩不掉,要知道舒盼明天還要去參加的試鏡會…… 然而話說回來了,連導(dǎo)演都負傷在床了,明天的試鏡會還能繼續(xù)嗎?即便繼續(xù)了,恐怕舒盼也難保電影女主角的位置了吧? 想清楚一切因果的,婁曉樓忽地驚出一身冷汗,發(fā)覺整件事情都源于舒盼將云芳菲從醫(yī)院帶走的蝴蝶效應(yīng)——黎劍輝做困獸之斗,他最后報復(fù)在了陸先生身上,現(xiàn)在甚至?xí)g接導(dǎo)致舒盼新電影女一也泡湯! 第164章 驚魂一夜 舒盼從夢中驚醒,滿頭冷汗, 夢境之中全是弟弟舒凡口中描述的那車禍場景, 血腥、恐怖、充斥著黎劍輝詭異瘋狂的笑聲。 她抬眸, 見著病床上的時鐘, 才凌晨一點多, 距離今天的的試鏡會還有八個小時。 術(shù)后三小時, 失血和止痛劑的作用使得陸辰良睡得比往日在她身邊的時候,還要沉上幾分。病房里的呼吸機傳出均勻的機械聲響,男人的情況比她想象當中要好一些,中途艱難地醒轉(zhuǎn)過三次, 藥效退去之后最后一次醒來,他第一件事情便是睜開眼睛找舒盼。 舒盼伸手過去,輕輕握住陸辰良的手, 淚盈于睫, “你要是再不醒, 小凡那幾聲姐夫都白喊了?!?/br> 陸辰良薄唇微張,努力掙扎了幾下, 愣是沒有發(fā)出聲音。 舒盼心底又酸又痛,湊到男人耳邊,細細地聽,這才隱隱約約聽清他在說—— “那小鬼沒事吧?” 舒盼抽了抽鼻子,眼淚差點又下來。 陸辰良跟舒凡再不對付,他卻早早就把弟弟當做了未來家庭的一部分。 實際上,舒凡在這次車禍里的問題并不大。除了在車禍當中受到輕微的腦震蕩以外, 他沒有外傷,晚上回家的時候為了不讓舒母擔心,甚至連這件事情都不大敢提起。 陸辰良長出了一口氣,事情發(fā)生的時候,他還來不及想太多。但對黎劍輝而言,自己才是理所應(yīng)當?shù)牡谝粓髲?fù)對象,小鬼舒凡不過是搭了個順風車也遭橫禍,仔細想來,倒也挺倒霉。 他側(cè)了側(cè)身,這才仔細打量起面前的舒盼來,只見她眼底紅腫,一張白凈的小臉早已經(jīng)哭花了妝容,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 陸辰良眉宇微皺,沖舒盼做了句口型,依舊是毒舌到底的風格,“哭得都丑了?!?/br> 舒盼揉了揉眼睛,努力恢復(fù)平靜,她把陸辰良的手搭在自己的臉頰上,“對不起,這次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主動去招惹黎劍輝,也不會偏偏在這個關(guān)頭出事了?!?/br> “醫(yī)生說……你可能以后腿腳會有點不方便,要明天做個徹底的檢查才清楚?!?/br> 舒盼甚至不敢直視陸辰良的目光,她蹭了蹭男人因失血過多而冰涼的手指,“我、我不該瞞著你做這件事情?!?/br> 她早就預(yù)料到黎劍輝會有瘋狂的反撲,卻根本不曾想到,經(jīng)過上次舒凡被撞傷的事件之后,他便找準了自己的軟肋,派人時時刻刻都盯著學(xué)校的動態(tài)。 云芳菲這個最后的把柄一經(jīng)脫離出黎劍輝的手掌,他自覺再也沒有了籌碼,這才會在陸辰良去接舒凡的途中,忽然發(fā)難,索性想將兩人齊齊害死。 陸辰良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靜,他試了試氣力,忽地反握住舒盼的手,在她的手心緩緩地寫下兩個字,外加一個感嘆號—— 笨蛋! 從設(shè)套逼迫許珊合同戀愛,聯(lián)合云芳菲逼走舒盼,找人撞傷舒凡,到現(xiàn)在試圖同歸于盡的可怕舉動,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都怪不到舒盼頭上。罪魁禍首黎劍輝在極端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無論從哪一點看也都不像是個正常的人…… 更何況這件事情,他早就已經(jīng)有了打算,舒盼走的這一步,不過以她自己的方式,稍微提前了而已。 舒盼被陸辰良這個費勁的感嘆號給逗笑了,這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一直以來,陸辰良在她的面前是絕對強權(quán)強勢的一方,即使是表露脆弱和傷痛也是淡而不著痕跡的。 哪有跟今天一樣,就像個幾歲的孩子,陸辰良化繁為簡,急于用最簡單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情緒。 陸辰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