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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原處去納鞋底,邊忙活邊叨念著。 高奎也沒多嘴,借口說去地里看看跟著躲了出去。關鍵人物高猛在干啥呢?他同另幾個游手好閑的在臨河的青草岸邊吹牛打屁呢。在鄉(xiāng)下地頭當混混就是沒城里那么有滋味,幾人盤算著怎么找點樂子,聊著聊著也說到隊上的女社員。 “猛哥你也該娶媳婦了,咋沒托人去說說?” 高猛翹著個二郎腿,呸呸將嘴里那根草吐出來,問:“說啥?” “郁夏啊?!?/br> 聽到郁夏這名,想起她那張不輸給畫報上女明星的臉,高猛心跳都快了半拍。郁夏可說是隊上未婚男青年的夢想,哪怕嘴上不說,心里誰不惦記?隊上的女青年大多禁不住撩,給把野花給兩顆水果糖就能叫人羞紅臉,甜言蜜語一說半數(shù)都能手到擒來,郁夏就是那個特例,高猛瞧著農(nóng)村這一畝三分地困不住她。 理智上說這事沒譜,他還是做著白日夢,高猛暗搓搓對領導人發(fā)過誓,要真能抱得美人歸,往后篤定上進,他要好好賺錢,賺大錢給郁夏花用,不叫她吃丁點苦。 可惜郁夏不知道高猛的決心,哪怕知道估計也不會有多感動。年少慕艾再正常不過,旖旎心思誰沒有?哪怕一見鐘情也不過是陣痛,關鍵是要配合吃藥別放棄治療。 被高家人惦記的郁夏將衣裳整整齊齊晾好,轉(zhuǎn)身往雞圈里加了半碗糠,又給換了水,看老母雞歡歡喜喜吃起來才到雞窩那頭去摸蛋。今天家里的母雞依然很努力,郁夏一點就點出六個來,她往圍兜里揣了倆,一手兩個準備將雞蛋拿回屋,還沒出圈就看見幾步開外的郁春。 郁春滿是糾結(jié)說:“咱家這雞是認準了你,你在學校那幾天,進圈里摸蛋很要些勇氣,搞不好就要被追著啄?!?/br> 郁夏心說生來親和力高怪我咯? 遇上飛車事故之前,她就是掛牌給寵物做心理輔導的,專門陪那些挑食厭食或者因為各種原因突然犯病的小可愛們聊人生,收費還不便宜。 郁夏天生招貓貓狗狗喜歡,還不只是這樣,從幼兒園起,包括校霸流氓小混混到她跟前都忍不住想拾起最后那點真善美。在隨時都要被熊孩子逼瘋的幼兒園老師以及貓奴狗奴寵物奴眼里,她郁夏就是食物鏈頂端的大佬。讓這種大佬養(yǎng)雞,會養(yǎng)成啥樣你心里沒點逼數(shù)? 郁夏心里戲不少,嘴上卻沒多說,她沖郁春露了個笑臉就揣上雞蛋進屋去,將蛋擱缸子里放好,又馬不停蹄洗紅薯淘米煮粥。 同東頭的高家比起來,郁家這日子只能說勉強能對付。早先郁春在繅絲廠上班的時候家里輕巧一些,她辭了工,閑在家中,進項短了又多張嘴吃飯,郁爸肩上的擔子就重了些。 還不止是一家?guī)卓谝燥?,等閨女都考上大學,路費以及學雜住宿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郁春能不能接著念不好說,郁夏機會很大,公社高中的老師都說她天生就是讀書的料,要是連她都考不上,其他人就更沒戲了。 得了這句準話,郁爸絞盡腦汁想多掙兩個錢,看他提前一年半載就急上火,郁夏勸說事到臨頭總有法子,這么說也沒把人哄住,郁夏沒法,回頭寫了好幾篇文章送去報社。她那幾篇文章都是立足現(xiàn)在展望未來,暢想十年乃至二三十年后的花國,看著就能想象出國家日漸富強人民幸福美滿的樣子……那稿子正好對了這個特殊年代的胃口,幾篇陸續(xù)登上地方報紙,還有一篇格外出色,被縣里的報社選送上市里,刊在了本市的日報上。 郁夏陸續(xù)得了幾筆稿酬,錢不多,好歹讓郁爸高興了一把。郁爸揣上報紙去郁大伯家中找上老爺子,又隨手拎過大侄子讓他把郁夏寫的文章誦讀了兩遍,老爺子聽得搖頭晃腦高興極了,拍胸脯說郁夏要是真有那能耐考出去,他給補貼一百塊錢。 這話郁家阿奶也聽見了,她是點了頭的,這下郁爸才長舒一口氣,壓在心里最大的一塊石頭終于給搬開了。 算上郁家阿爺補貼那一百,郁夏多寫幾篇稿子,家里再給她拼一拼湊一湊,頭年的費用至少齊了,她進城去讀著書,后面幾年的開銷家里慢慢想轍。 自恢復高考以來,郁爸夢里都是錢錢錢。同他相比,郁夏就心安很多,只要頭年的學費夠了,她到校之后可以爭取獎學金,再打兩份工,沒準除去開銷還能省下一些寄回家來,在大城市里要賺錢比鄉(xiāng)下地方容易很多。 原先她還在想要是郁春也考中,這點錢怕還不夠,根據(jù)近段時間的觀察,郁春能考上的幾率微乎其微,她功課并不好,瞧著也不像是能安心讀書的,別人不知道郁夏看得明明白白,這兩個月她有一半時間在晃神,腦子里哪有裝什么學問,裝的全是想象中的美好生活。 郁夏切好紅薯,合兩把米下了鍋,前頭春種那段時間,家里每天得有一頓干的,否則頂不下來,忙過了那陣就恢復到兩頓紅薯稀飯,幾根紅薯配兩把米就能對付一頓,撐不著也餓不著。 這邊米下鍋了,郁夏一邊看火一邊托著頭想事情,嘴里哼著學校教的山歌小調(diào),哼著哼著就發(fā)覺郁春又跟到灶臺旁邊。 “姐你有事找我?” “……就是想同你聊聊,這都四月份了,學校那頭緊張不?你復習得咋樣?想上哪所大學?” 郁夏偏頭想了想:“是比去年緊張不少,我這邊還順利,考上的把握挺大?!?/br> 郁春聽了這話就想起來,上輩子她這個meimei考得也是很好的。郁夏生來就得天獨厚,家里數(shù)她最好看,數(shù)她最聰明,數(shù)她最好命……她八十年代就過上了闊太生活,讓高猛捧在掌心里疼了一輩子,沒吃過丁點苦頭。 有這樣風光的meimei,她這做jiejie的卻是倒不盡苦水。 郁春擠破頭進城去找了個捧鐵飯碗的對象,好日子沒過幾年,拿死工資的都成了窮光蛋。問郁夏借了筆錢想做生意,結(jié)果別人都賺,偏她血虧,后來只得寄人籬下去高猛的企業(yè)上班。 找個男人,男人窩囊;生個兒子,兒子也沒教好。一輩子用兩個字來概括就是失敗。 哪怕倒帶重來,讓她把丟掉幾十年的功課撿起來備戰(zhàn)高考也不現(xiàn)實,郁春自問沒那本事,她也沒有做生意的頭腦,思來想去,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妹夫高猛。 她運氣好,這時間點上郁夏同高猛還沒任何牽扯,她剛好能橫插一腳。 上輩子郁春活得窩囊,不過至始至終郁夏都沒任何對不起她。郁春也想過這么做是不是過分了,她又覺得上輩子是上輩子,不能和這輩子混為一談,高猛和郁夏還沒處對象呢,她這不叫第三者插足。 再說了,老天爺心疼郁夏,錯過了高猛說不準還有更好的。她長得漂亮,情商又高,頭腦頂好,還愁過不上好日子? 反觀自己,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