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當(dāng)初沒有被換掉，那今日的阿媛就不是陛下眼前的阿媛了。說不定也就沒有機(jī)會嫁給陸斐……”

    劉曜有些無奈，還有些悵然。這樣看來，他這個女兒似乎很滿意現(xiàn)在的日子，一絲一毫的風(fēng)險都不愿冒。

    “你是公主，什么樣的夫君沒有？”劉曜提醒道。

    “陛下的和善公主不是也喜歡陸斐嗎？她就沒有能嫁給他?！卑㈡聦?shí)話實(shí)說。

    就為了能嫁給陸斐，他的女兒認(rèn)為自己所經(jīng)歷過的一切苦難都無關(guān)緊要了？劉曜難以理解，大司馬雖是難得一見的人才，但也沒有到如此地步吧？他不得嘆氣道：“和善未能嫁給大司馬，那是因?yàn)橐呀?jīng)有一個你在先了?！?/br>
    “是啊，被換掉，被拐賣，所以我才會遇到陸斐，先所有人一步認(rèn)識他。這于我來說，算是人生最大的幸事了?！?/br>
    原來，她并沒有回避之前的問題。

    “朕知道你母親做了錯事，若她還在世，朕定會……”貶她？罰她？亦或是棄了她？劉曜知道現(xiàn)在再來說這些已經(jīng)太遲了，他的女兒在外流浪了二十年，而始作俑者便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她又剛剛離世，如今做什么都挽回不了對阿媛的傷害了。

    “你母親已經(jīng)離世了，她做下的錯事就由朕來彌補(bǔ)吧，希望對你而言不會太遲?！眲㈥渍\懇的說道。

    的確太遲。阿媛并不想要什么補(bǔ)償，她已經(jīng)二十歲了，不是十二歲，爹娘能為她做的實(shí)在是太有限了，她往后的人生已經(jīng)有另一人相伴在側(cè)，她并不會孤獨(dú)。

    “謝陛下?！卑㈡缕鹕砀６Y。

    “清陽，你可以稱呼朕為父皇?！眲㈥卓粗凵癖M可能的善意而溫柔。

    阿媛抬頭，張了張嘴，似乎猶豫而勉強(qiáng)。她看著他的神色，似乎對她這一生“父皇”抱著十足的期待。

    “……父皇?！彼且粋€好人，也是跟她一樣的受害者。阿媛這樣告訴自己。

    劉曜頓時笑了起來，眼角的紋路也清晰了許多。多么玄妙的緣分啊，初次見面的時候認(rèn)為她不過是一個山野中的女子，雖有靈氣但也沒有再見的機(jī)會了，如今她卻能站在他面前，稱呼他一聲“父皇”。

    “清陽，你比她善良多了?！笨粗兇獾碾p眼，劉曜忍不住說道。

    她？他們父女之間的她除了溫懿皇貴妃以外，還有誰呢？

    “是嗎……她不善良？”阿媛小心的問道。

    “她是我見過的最囂張的女人，你與她雖模樣相似，但性格卻是南轅北轍。”不知怎么地，他竟然有向他們女兒傾訴的欲望。他與她之間的故事，也許只有他們的女兒才有資格知曉，只是不知道他們的女兒有不有這個渴望了。

    “她很美?！卑㈡碌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不了解自己母親的人，只有說這樣的話。

    “是，朕也從未見過像她那般美的人?！彼恼Z氣有些悵然若失，似乎想到了美得那般驚心動魄的人已經(jīng)消逝了。

    阿媛悄悄打量他，在他的眼睛里，她捕捉到了一絲孤獨(dú)，像是這世間再無人可應(yīng)和他的聲音。好奇怪，不是說帝王最是薄情嗎？為什么這個做了壞事的女人連死后都還會被人放在心底，她不得不說，溫懿皇貴妃……也就是她的母親，命真好。

    父女倆淺聊了幾句后，劉曜就放人了，他知道如今她還有一個家在等著她回去，他這樣扣著人不放說不定她會在心里埋怨他。

    “公主與陛下長得可真像?！备邇?nèi)侍立在劉曜的身邊，感嘆一句。

    “像朕？不是像皇貴妃多些？”劉曜坐在龍椅上，隨手拿起朱筆，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公主與皇貴妃是形似，與陛下則是神似?！备邇?nèi)侍道。

    劉曜提筆蘸墨：“你這老家伙，嘴巴可是越來越會說了。”

    高內(nèi)侍微微一笑，知道陛下并沒有相信他這話，只以為他是拍馬屁呢。

    劉曜批完一本奏折放在一邊，道：“去傳工部侍郎來見，朕要為清陽選一處公主府?！?/br>
    “是，奴才這就著人去請?！备邇?nèi)侍收了笑臉，立刻往外走去。

    當(dāng)初平王的府邸是選的順陽郡王府舊址，如今清陽公主府卻要另辟出空地修建，其中差別，明眼人自能瞧出幾分門道。

    阿媛知道后有些晃神，她從來沒想到在這權(quán)貴遍地的長安城自己竟然也能有一處宅子，還驚動了工部的大人們。

    太夫人不淡定了，她聽聞消息后就匆忙趕來正院，拉著阿媛問道：“待公主府修成后你可以移居過去？”

    “必須要移嗎？”阿媛不懂這里面的規(guī)矩。

    陪在太夫人身側(cè)的嬤嬤在一旁解釋道：“公主有所不知，這歷朝歷代的公主都是在自己的公主府中過日子的，駙馬偶爾才會過府與公主團(tuán)聚?！?/br>
    “那我不搬?！卑㈡?lián)u頭拒絕。

    “傻孩子，搬不搬你做得了主？現(xiàn)在是皇上在給你選宅子，若真是建好了你不去住，那豈不是駁了皇上的顏面？”太夫人拍她的手，嗔怪道。

    “那……那怎么辦才好？”

    “等你夫君回來，你倆好好商量一下。還好，這宅子得修一陣兒呢，不著急?！碧蛉说馈?/br>
    阿媛點(diǎn)頭，聽從太夫人的建議。

    太夫人抬手幫她理了理頭發(fā)，神色溫柔。自從知道阿媛是公主以后，她對阿媛的態(tài)度簡直是大轉(zhuǎn)彎，以往雖然也待她不錯，可近來尤甚。說起其中的緣故，興許是得知一顆明珠落在自己家中，還一貫這么任勞任怨不與人爭，這簡直是賢良淑德的典范嘛，何況不管是認(rèn)爹前還是認(rèn)爹后，阿媛對她的態(tài)度從未改變，更是讓她添了幾分好感。

    晚上，阿媛和陸斐一道用晚膳，支支吾吾地說起自己的擔(dān)憂，并一臉期待的看著陸斐期待他能有什么好主意解決此事。

    陸斐擦了擦嘴，呷了一口茶，道：“這件事我也考慮過了，沒辦法，你必須得移府?！?/br>
    阿媛面色不虞：“那咱們就得分開了啊……”一想到這里，她放下筷子，一點(diǎn)胃口都沒有了。

    “這么難過做什么，你說，我會準(zhǔn)咱們分開嗎？”陸斐握住她的手道。

    “你有辦法？”阿媛頓時有了精神，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我找小陳大人打聽過了，工部一共選了三塊地方，其中一塊就在咱們府后面?！?/br>
    “我們后邊兒？”

    “嗯，若你選這塊兒地很有可能會擴(kuò)建不開，但總算不會致我們夫妻分離?！?/br>
    阿媛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我不在乎地盤大小，能天天看到你就好了?！?/br>
    陸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