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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貫干凈的他身上也攜帶了一股硝石的味道,足見這長安城里的人們是多么歡喜的在過這個年。 阿媛站在飯廳外的臺階上眺望,看著他大步走來,嘴角的笑意忍不住溢了出來。 “等我?”最后兩步臺階他一步跨完,站在她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手,還好,暖呼呼的。 “餓了嗎?”她笑著問道。 “還好,宴席上吃了點(diǎn)兒?!?/br> 阿媛挽著他往里面走去,笑著說道:“我親手做的蛋餃,你怎么也得給面子嘗幾個。” “有多少?我包圓了?!?/br> 清冷的月光下,滿院紅燈籠發(fā)散出的紅光中,兩人說著家常,手牽手跨進(jìn)了飯廳。 …… 周府,周玉的閨房里,躺在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玉兒,你醒了!”坐在床畔的人大喜,擦了一把傷心的眼淚,這一次算是喜極而泣。 “娘……” “娘在呢,在呢!傻孩子……”周夫人彎下腰擁著周玉,泣不成聲。 她一抬頭,看見了熟悉的青色帳頂,所有遠(yuǎn)去的思緒都回來了。 …… 阿媛沒想到周玉竟然會主動來拜見她。 “以往都是我太過偏狹、心思不端,如今大徹大悟,想著來給公主磕一個頭,多謝公主的救命之恩?!敝苡翊┲厣拦蛟诎㈡碌拿媲?,端端正正,眉眼之間不見絲毫勉強(qiáng)。 “你不必跪我,說到底還是你自己命大?!卑㈡碌馈?/br> “若非公主不計(jì)前嫌拿出千年老參來救我,我恐怕早已過了奈何橋吧?!敝苡駹縿幼旖牵行o奈。 阿媛很不習(xí)慣這樣的周玉,這樣眉眼溫順的跪她的周玉,比那個肆無忌憚目中無人的周玉更讓她覺得棘手。勉強(qiáng)應(yīng)付了幾句,再說下去也是尷尬,還好周玉識相的告退了,不然阿媛真是有種無處著手的感覺。 又過了幾日,阿媛正在和春喜一起繡嬰兒的虎頭鞋,突聞平王府與周相府結(jié)親,連文定都過了。 阿媛突然站了起來,倒是把春喜嚇了一跳。 “公主……”春喜仰頭看她。 她這么激動干嘛?回過神來,阿媛自己也想笑話一番自己。難道向她求和認(rèn)錯之后的周玉就不是那個貪慕虛榮的周玉了嗎?她好像把人性想得太簡單了些。 接連幾日,阿媛的情緒都不太高,連太夫人都發(fā)現(xiàn)了。 “子明忙,有時(shí)候難免顧及不到你,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跟娘說,娘來幫你出主意?!碧蛉说?。 “娘你多心了,我沒什么不痛快的。”阿媛笑著搖搖頭,拿著自己繡好的鞋子上前:“娘,你看這鞋子好不好?” 太夫人對針線并不如她精通,但一摸上去連個線腳都沒有,不禁贊道:“不錯,這樣軟和的鞋子正適合小孩兒穿。” 阿媛笑了起來,低頭看著自己繡的虎頭鞋,仿佛看到了將來有人穿著它的模樣了。 太夫人想著自己敲不開她這扇心門,換個人總行吧。 傍晚,陸斐剛進(jìn)府就被太夫人喊了去。說明了原委,太夫人看著陸斐,指著他拿個主意。 “娘,她也不是小孩兒了,你不用這么緊張?!标戩承χf道。 “她現(xiàn)在可不是一個人?!碧蛉藬[正了臉色,“你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艱險(xiǎn),我可是聽說好多孕婦都是憂思過重才……算了,這種事情想來也不會發(fā)生在咱們身上?!边@一說她倒是把自己說怕了。 陸斐被她嚇一跳:“有這么嚴(yán)重?” “你以為呢?!碧蛉似乘?。 陸斐不敢掉以輕心,回房后他認(rèn)真觀察了一番,看她面色如常的走來走去,絲毫沒有太夫人口中的“憂思過重”的模樣。 “你老是看著我作甚?”阿媛回頭,將他打量的目光抓了個正著。 “你來?!标戩匙谝巫由?,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阿媛一笑,走過去坐在他的腿上,雙手繞著他的脖子,道:“怎么了嘛?!?/br> “你……這幾日心里不痛快?” 阿媛挑眉:“娘找你說話了?” “阿媛,別讓關(guān)心你的人擔(dān)心。咱們是夫妻,你不好給娘說的話,跟我說總行吧?!标戩撑踔哪槪J(rèn)認(rèn)真真地說道。 “那你跟我說實(shí)話嗎?”阿媛用額頭觸碰他的額頭,兩人眼神相對。 “你想知道什么?” “周玉,她是被誰綁架的?” 氣息相聞,他一時(shí)間沒有說話。 “是平王,對嗎?他綁了她,然后侮辱了她,所以她才會在年節(jié)下自殺……”阿媛的聲音有些飄忽。她想到了自己曾經(jīng)歷過的一切,周玉當(dāng)時(shí)的絕望和痛苦,她也曾切身體會過。唯一不同的是結(jié)局,她很走運(yùn),而周玉卻沒那么走運(yùn)。 “你都知道了?!标戩惩碎_一步,手指撫過她的臉蛋兒,“我本想著這樣骯臟的事情不讓你知曉得好,沒想到你也是好奇心這么重?!?/br> 阿媛低頭:“好奇心重不是好事……” “這里面有許秋的功勞吧?是不是他給你泄露了什么?”陸斐瞇眼。 阿媛?lián)u頭:“才不是,我自己猜出來的。” “你有這么聰明?” 這滿是質(zhì)疑的語氣…… 阿媛豁然起身,捧著大肚子忿忿地指著他:“你——小看人!” 陸斐挑眉,并不否認(rèn)。 阿媛更氣了,原地跺了跺腳,放出這輩子最兇狠的話:“今晚不準(zhǔn)跟我睡,你睡書房去!” 說完,她拂袖而去,好一個剛烈果決的女子。 身后,陸斐摸了摸下巴,思考:這算是發(fā)泄出來了?唔,都?xì)獬蛇@樣了,應(yīng)該是…… 這一晚,阿媛果然獨(dú)享了大床。起初她還擔(dān)心自己的威懾力不夠,某人會直接當(dāng)作耳旁風(fēng),現(xiàn)在看來,她還是對自己估計(jì)過低啊,她發(fā)起脾氣來原來這么厲害…… 抱著這樣得意的心思,阿媛終于睡了個好覺。在夢里,她變成了千金小姐,陸斐則成了她的仆從,她說什么他聽什么,好不威風(fēng)。 “還流口水……”半夜從書房摸回來的人伸手揩拭了她晶瑩的嘴角。 “唔……我要這個,你去給我買……”她翻過身,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腰。 陸斐身軀一僵,還真緊張了片刻。 “咕噥什么呢?!标戩巢唤猓哆^被子蓋在身上,她像是尋找光源的魚兒,自動搖著尾巴朝他靠近。 “陸斐……”她靠著他的頸窩,又咕噥了一聲。 陸斐心里泛甜,轉(zhuǎn)身撫了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