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看上了王家的富貴而已。

    “祖母非常欣賞她，這才配做我王家的當(dāng)家奶奶！她話都說到這地步，祖母又不是老糊涂，還可能和孟家結(jié)親嗎？況且祖母也看不上孟家這攀親的行徑。

    “祖母當(dāng)時就向孟家母女表明了態(tài)度，說我自見馨兒就覺得投緣，斷絕了孟家想攀親的念頭?！?/br>
    王夫人緊接著道：“娘也很喜歡馨兒的果斷和犀利，但娘還是想進一步告誡她。于是娘就告訴她，是老爺來信要給少爺娶孟姑娘的，要她認命，退居為妾。”

    王諫猛抬頭，怒視王夫人。

    這惡人都讓他做了！

    王夫人自顧道：“娘想知道，馨兒面對這情形會如何應(yīng)對。馨兒不同意讓出正妻的位置，卻答應(yīng)幫你納妾。娘告訴她，這樣妥協(xié)是不行的，因為寵妾也可以滅妻！”

    說到這，她抬眼直視王諫。

    ——衛(wèi)姨娘，就是那個寵妾！

    王諫臉迅速漲紅，怒道：“一派胡言！她何曾與你爭過什么？寵妾滅妻從何說起？”她，是指衛(wèi)姨娘！

    老太太怒喝道：“都給我住口！”一面狠狠剜了王夫人一眼——衛(wèi)姨娘都死了多少年了，還提她干什么？

    王夫人收回目光，繼續(xù)道：“娘告訴馨兒，孟家女兒不可能給人做妾，她的想法太天真。她便讓我們?nèi)柲愕囊馑肌Ｎ冶銌査?，若是你答?yīng)了，她將如何自處？她說，要王家給她一紙休書，她會離開王家，成全我們。

    “娘沒想到她竟是如此剛烈，震驚萬分！

    “娘知道你愛她如命，斷然離不開她的，別說原本就沒想悔婚，就算原本想悔，聽了這話也不敢了。”

    老太太道：“從那以后，丫頭們又恢復(fù)了稱呼，我們也正式向客人引見了她，并讓棋mama對她嚴格教導(dǎo)。”

    王亨吼道：“磨礪、試探，她才十二歲，你們這樣對她！”他心疼得幾乎要窒息，無法想象馨兒當(dāng)時的心情。

    老太太道：“十二歲怎么了？誰家孩子不是從小嚴格教養(yǎng)？也就是你，生了病才放縱你。”

    王亨道：“為什么要用這個試探她？悔婚另娶，你們問過我嗎？我什么時候說要納妾了？”

    老太太沉沉道：“哦？既如此，你為什么要與孟清泉合奏？馨兒去找你，你為什么不跟她走，還與她爭吵？”

    這話戳中王亨的痛處，頓時說不出話來。

    老太太無情地揭示道：“我和你母親對馨兒的磨礪，并非沒事找事。馨兒若沒些手段和心機，將來面臨的遠遠不止這些，即使沒有孟清泉，也會有張清泉、李清泉！”

    王亨冷冷問：“既然馨兒讓你滿意了，為何還要關(guān)她？”

    老太太道：“我關(guān)她是為了她好，也是為了你好。你二人賭氣，把你們隔開，見不著面才會彼此思念，才能和好。你當(dāng)你托墨云送信的事棋mama不知道嗎？

    “誰知你們兩個孽障，不但沒和好，反而越吵越兇。

    “馨兒這丫頭太讓我失望了，明明是個聰明的，為了這點小事，居然鬧脾氣離家出走，落個尸骨無存的下場。枉我和你母親對她寄予了那么大的希望……”

    王亨看著祖母和母親，陌生之極。

    她們輪番開口，說得滴水不漏：

    她們說，馨兒在世時，她們絕沒有和孟家結(jié)親的意思，也從未在孟家母女面前提過一字王諫的建議。

    她們說，老虎發(fā)瘋是意外，事后她們追查過。

    她們說，不準下人提馨兒的死，是怕引起他傷心。

    她們說，重提和孟清泉的親事，是誤以為他對孟清泉有情，因為他們合奏過，他和馨兒吵架也是因為這件事。

    她們說，他不肯成親是對馨兒心懷愧疚，破不了自己的心障，其實他是喜歡孟清泉的，所以他們就自作主張?zhí)嫠擞H，這樣他屈從于父母之命，就不用內(nèi)疚了。

    ……

    “不要說了！”

    王亨瘋狂大叫，再聽不下去。

    他站不住，腳下踉蹌后退。

    王夫人搶上前扶他，被他揮手蕩開。

    王諫、老太太和王夫人互相對視，個個神情沉重。原先王亨只是抗拒婚事，就已經(jīng)言行過激、不管不顧了，現(xiàn)在以為他們下毒手害死了馨兒，他會怎樣？

    他們都不敢想象。

    眼下他已經(jīng)瘋了！

    王諫首先低頭，含淚道：“這件事，都是為父的錯。”

    王夫人也后悔道：“是母親糊涂。母親以為，沒了馨兒，你再不會喜歡任何女子，只有清泉還能入你的眼……”

    老太太也道：“祖母不該留下孟丫頭。當(dāng)年你離家后，孟丫頭請求留下。她說，都是因為她才害得你和馨兒爭吵，她要留在華陽鎮(zhèn)等你，你一天不回來，她等一天；一年不回，她等一年；你一輩子不回，她便等你一輩子。祖母以為你們彼此有了情義，才容許她留下……”那種情況下，她是一切以孫子為重的。

    王亨怒不可遏道：“休想用我的錯來堵我！別以為馨兒死了，你們就可以任意編造真相。如果沒有和孟家的婚約，我還會相信你們；現(xiàn)在，我不會相信你們！”

    琴簫合奏就有私情了？

    孟欣也是他表妹，他對她只有比對別人更好，怎么沒聽人說他和她有私情？

    馨兒出走，是因為他們逼她做妾！

    他不再和他們分說，一個健步跨到棋mama面前，劈手揪住她衣領(lǐng)，咬牙切齒地問道：“老東西，你一直守著馨兒的。說，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老太太急得叫“孽障，孽障！”

    棋mama慌道：“大爺，真沒有呀！”

    王諫見鬧得不像了，忍無可忍道：“逆子！你無憑無據(jù)、信口雌黃！在家鬧也就罷了，在春宴那等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