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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又哭又笑,不成樣子!”趙弘佑板起臉,一臉嚴肅地奪過她的帕子,輕柔地為她拭著淚。 蘇沁琬紅著臉討好地朝他笑笑,見他仍是面無表情,直接便扎進他懷中,甕聲甕氣地道,“嬪妾也是害怕嘛,皇上還說那樣的話,這豈不是讓人又添傷心?” “你倒還有理了!” “沒理沒理,自然是沒理的!”皇帝陛下最大,她一介小女子自然得順著來。 趙弘佑無奈地搖搖頭,伸出手去將她摟在懷中,溫聲問,“在仁康宮里受了那樣一場驚嚇,如今可好了些?” 蘇沁琬搖搖頭,片刻之后又點點頭,從他懷中抬起頭來歡歡喜喜地道,“雖然是被嚇得不輕,可在那之前也是挺高興的。”一面說,一面在他懷里轉(zhuǎn)了個方向,背靠著他,再拉著那雙大掌交疊在腹上。 “在仁康殿里頭,嬪妾遇著了一位好生有意思之人,皇上你道是哪個?是儀郡王妃!她真真是厲害,將嬪妾從頭夸到了腳,偏還說得有理有據(jù),讓人聽了心里就歡喜?!?/br> 嬌聲軟語中夾雜著明顯的笑意,讓攬著她的趙弘佑也不禁露了笑顏。愉婉儀在仁康宮中都遇到了什么人,自然早已有人報到了他跟前,如今聽她歡歡喜喜地細細道來,那種感覺,就像是遇到了開心事的孩童,膩在至親身邊軟軟糯糯地分享心中喜悅一般。 這樣的感覺,于他來說極罕見,可又甚為受用,仿佛這天地之間,只得他才是懷中女子真正信賴依靠之人! 儀郡王妃討好她,他自是明白其中緣由。儀郡王嫡子六年前夭折,郡王妃再無所出,便將一名庶子記在名下充當?shù)兆樱彩窍胫鴮砟茏尨俗映芯?,自己也好有個依靠。只是大齊明律規(guī)定,非正室所出之嫡子要承爵必須經(jīng)圣裁,而儀郡王府衰落,又如何能求到他跟前來討這個恩典,四處碰壁之下自然想著走天子寵妃的門路。 至于杜炳山的妻女,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原來愛嬪竟是個愛聽奉承話之人!”斂斂神思,他捏捏蘇沁琬的臉蛋,戲謔地道。 “好聽的話哪個不愛聽?只要不被好話迷了眼睛、糊了腦子便行!”蘇沁琬不以為然。 “這話倒是實誠!”趙弘佑笑道。 不過須臾,又聽蘇沁琬興奮地道,“儀郡王妃是個有意思的,可杜夫人卻更有趣!不會像旁人那般老用探究的眼神看嬪妾?!鳖D了一下又‘哼’了一聲,“她們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可嬪妾卻是全看在眼里了!” 趙弘佑被她這副得意又驕傲的小樣子逗得哈哈大笑,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鼻子,忍著笑意夸贊道,“朕的愉婉儀是個聰明伶俐的,旁人搞些什么小動作自是瞞不過婉儀法眼?!?/br> “可不是!”蘇沁琬得意洋洋地仰了仰腦袋,讓趙弘佑悶笑不已。 “后來呢?杜夫人除了不像旁人那般看你之外,還有什么有趣之處能讓愉婉儀另眼相看?” “噗嗤!”一想到杜夫人對那滿桌糕點的評論,她便忍不住笑出聲來,一邊笑還一邊往身后結(jié)實的胸膛上蹭,“杜夫人說臨溪亭里那桌吃的,生生就是幾十頭大肥豬呢!” 她越說越覺得好笑,直接便笑倒在趙弘佑懷中。 趙弘佑摟著她笑得東倒西歪的身子,一連串清脆悅耳的歡笑聲在他耳邊蕩著,讓他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飛揚了起來,將蘇沁琬摟得更緊了些,以防她笑倒在地,“倒還真是個有趣的!” “可不是!還有呢還有呢……”蘇沁琬眉眼彎彎地揪著他的衣袖,臉上漾著一片片紅霞,紅粉嬌媚如海棠初綻,又似桃花爭艷。 嬌嬌脆脆的女子聲音,夾雜著男子偶爾發(fā)出的低沉笑聲,給屋里又增了幾分暖意。 柳霜含笑地望著這一幕,輕手輕腳地又退了出去,讓跟在她身后的淳芊納悶不已,“姑姑怎不將茶送進去?” “再等等,皇上與婉儀都暫不需要!” 淳芊傻呼呼地‘哦’了一聲,撓撓后胸勺也不再多問。 一輪明月高掛夜空,皎潔而明亮,如水銀般的月光鋪灑大地,給夜色下的宮殿添了幾分安寧柔和氣息。 趙弘佑低頭望著已陷入了沉睡中的蘇沁琬,暖暖香香的氣息撲在他頸邊,那樣的柔,那樣的嬌。心中升起一股濃烈的憐惜,忍不住伸出手去溫柔地撫摸著她睡出紅暈的臉龐,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刻,想到晌午蘇沁琬哭著向他訴說被襲擊時的害怕,心里竟也冒出一陣后怕來。 幸好幸好,幸好當時有杜夫人在她身邊,幸好杜夫人不是那等尋常的婦道人家! 將身側(cè)的女子摟進懷中,憶及周源回稟的消息,那只黑貓身上竟找不出異樣來?他兩道濃眉緊緊地擰到一處。怎么可能會沒有異樣?宮中雖亦有野貓出沒,可卻從未曾聽聞野貓會主動襲擊人,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除了被藥物控制外,他一時倒也想不出有其他的原因。 可如今,王院判親自給那畜生作了檢查,并不曾發(fā)現(xiàn)有異樣之處。難道,是他想錯了? 一時覺得有些心煩意躁,其實那畜生為何襲擊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傷的是徐良慶的女兒,而且是在徐家有可能與靖王聯(lián)姻的情況下,更是在燕貴妃負責的宴會之上,這已經(jīng)給他遞了機會,一個趁機往燕徐兩家身上更添仇怨的機會。只要徐良慶認定了是燕國公府在使壞,故意毀了徐家與靖王的親事,以他的性子定是不會吃下這暗虧,接下來必是會尋機會報復回來。 至于畜生傷人的原因,明明一點都不重要,他又何必執(zhí)著? 苦思不得解,他只得輕輕嘆息一聲,罷了罷了,便是為著這般依賴自己的蘇沁琬,他都得查清真相,看看這背后是否真的有人借機謀害她。 ☆、37 翌日,蘇沁琬起了個大早,體貼周到,殷勤侍候著皇帝陛下洗漱、更衣。趙弘佑始終微揚著唇角,極為受用地看著她為自己忙前忙后,臨出門前還掐了一把她白嫩的臉蛋,滿意地看到蘇沁琬一雙明亮杏眼瞬間便含了兩汪秋水,這才一拂袍角,挺起胸膛大步跨出了門,直直上了御輦。 直到御駕再也瞧不見,蘇沁琬才摸摸被掐得有點疼的臉蛋,不滿地嘟囔,“老是掐人臉蛋,再掐下去就腫成饅頭了!”一面說,還一面自己伸手往臉蛋上輕輕掐了一把,軟綿綿的、滑溜溜的,她泄氣地垂下腦袋,“原來不是饅頭,是腩rou!” 一旁的柳霜聽到她這話,差點就笑出聲來,細想想偶爾撞到幾次皇上與主子的私下相處,皇上還真的總愛掐主子臉。她微微笑著搖搖頭,望了望蘇沁琬猶帶幾分rou嘟嘟的臉,在光線下更顯得剔透瑩潤,這樣的一張臉,分明還稚嫩得很,可襯上那雙天生便帶著嫵媚的明眸,整個人卻又增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