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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涉及帝王顏面,那便絕無轉(zhuǎn)圜之余地! 見他神色灰暗,趙弘佑抿了抿嘴,好一會才道,“不過一個側(cè)妃,便是納她進門又當如何?哪怕她是出身丞相府,可終究也不過皇家的一個妾,又能礙著你與王妃何處了?” 一語既了,他便是一怔,也是想不到自己會說出這番含著勸慰之語。 “你又怎會懂得,若是兩情相悅,那斷斷是容不得第三人,哪怕她僅是頂著名份。”趙弘瑾低低地道。 趙弘佑一愣,不及細想又皺眉問,“莫非是靖王妃不滿你納側(cè)妃?” “不滿?”趙弘佑自嘲般一笑,隨后落到趙弘佑身上的目光,似憐似同情,看得趙弘佑不由自主便生出幾分惱意來,正想著斥責他一番,卻聽他道。 “皇兄坐擁六宮,哪會明白三千弱水只取一瓢的幸福與歡喜。若是有朝一日她對臣弟納妾再不含半分不滿,臣弟才該心傷頭疼。都道妒乃婦人之大忌,可若一個女子待你無心無情,哪怕你擁盡天下絕色,她也不會有半分不豫!阿柔心中再不樂意,可也不會表現(xiàn)出來,是臣弟離不得她,不舍得她有半分委屈?!币娳w弘佑愣在當場,他突然有些泄氣。 “罷了罷了,是臣弟糊涂了,竟與皇兄說這些莫名奇妙之話,皇兄若無他事,臣弟便且告退了!” 趙弘佑腦中一片空白,也不知趙弘瑾是何時離開的。 ‘若一個女子待你無心,哪怕你擁盡天下絕色,她也不會有半分不豫’趙弘瑾臨去前那番話不斷地在他耳邊回響,重重地沖擊著他的心房。 他是當今天子,三宮六院是再理所當然不過了,便是尋常男子,三妻四妾亦屬平常,哪怕待妻情深如謙王,也是曾有過側(cè)妃的。 可如今,趙弘瑾這番話卻為他開辟了夫妻相處的另一種情形。身為夫君的,只因不舍得妻子有半分委屈,所以不愿別的女子頂著名份到府中來。 他突然生出幾分迷茫,趙弘瑾無疑是喜歡他的妻子的,而他自己,也是很確定是喜歡小狐貍的??墒?,身為大齊親王的趙弘瑾,卻想方設(shè)法希望能許妻子一份獨一無二;而他呢?除了那些表面寵愛之外,還能給小狐貍什么? 靖王妃會因夫君納妾而心生不喜,可他與小狐貍之間,卻是隔著許多女子,便是他在擁有小狐貍之后,也仍到過別的女zigong中去,可小狐貍…… 難道她待自己是無心無情的,所以才不會在意這些?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他便覺得有成千上萬根針往他心上扎,一下又一下,密密實實的痛,痛得他臉色愈發(fā)的蒼白。 他根本不敢去想像,假若他喜歡的女子心中無他,他會怎樣…… ☆、108 當晚,趙弘佑本想著按原定計劃到怡祥宮去陪蘇沁琬用膳,可剛走出了龍乾殿大門,不知怎的又想起白日里趙弘瑾那番話,腳步一頓,片刻之后,便又折返殿中。 跟在他身后的郭富貴滿臉疑惑地望了望他的背影,可卻什么也不敢說,連忙又跟了上去。 趙弘佑回到了殿中,重又在寶座上坐下,將殿中眾人摒退后,隨手拿過手邊一卷書冊翻開鋪在案上,微微低著頭作認真狀,眼神卻時不時往門口處望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他漸漸開始有些忐忑,當郭富貴那有些發(fā)福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時,趙弘佑眼神頓時一亮,隨即又低著頭壓下心中激動認真翻著終于再次被翻動的書頁。 “……皇上,時候不早,該傳膳了?!惫毁F斟酌著輕聲提醒道。 趙弘佑呼吸一滯,一股說不出的失望卷席而來,陡然將手邊的書冊推開,重重地道,“如今這時辰傳什么膳!” 郭富貴被他這突然的語氣唬了一跳,連忙將腰彎得更低,更為恭敬謹慎地道,“是,奴才這便讓御膳房再等等?!?/br> 言畢就要躬身離開,卻又聽到趙弘佑仿若不經(jīng)意地問,“怡祥宮可有人過來?” 郭富貴不明所以,也不及多想,老實地回答,“回皇上,怡祥宮并無人前來?!蓖低档赝送w弘佑立即便沉下來的臉色,又斟酌了片刻,這才試探著道,“不如,奴才讓人去怡祥宮瞧瞧?” “去什么去,不許去!”趙弘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嚇得他一個哆嗦,卻是再不敢多話。 天邊的晚霞終也只能依依不舍地與萬物告別,被霞光浸染過的宮殿各處,很快便陸陸續(xù)續(xù)點起了燈。 龍乾殿內(nèi)已是燈火通明,趙弘佑面無表情地端坐著,心中卻像被東西捅了一個大窟窿,空落落得難受,甚至感覺有絲絲的涼氣從那洞口吹進體內(nèi),卷向身體每一處角落。 他明明白日已經(jīng)和小狐貍說過晚上會到怡祥宮去陪她,可如今天色已暗,他不曾出現(xiàn),也不曾讓人去告知她今晚會不會過去,可她為何卻不會主動派人來問一句? 如今細想起,宮中其他嬪妃,無論品級高低,有寵無寵,總會隔三差五地送些滋補湯水或特色吃食往龍乾宮來,唯有怡祥宮,卻是少之又少。 他努力在記憶里搜刮一通,發(fā)現(xiàn)竟是連三回都不曾有過。 只是頭一回這般簡單地試探便得到這樣的結(jié)果,若是日后……絲絲縷縷的失望與難受像張開的大網(wǎng),緊緊纏繞著他,躲不開,掙不脫…… 清高如當年的夏馨雅,都會放下身段主動向他靠近;精明如現(xiàn)今的燕碧如,縱是寵愛漸微,也時常過問他的衣食住行??伤谝獾哪莻€人,對此卻絲毫不上心。 有些酸,有點痛,更多的卻是失望與恐慌…… 郭富貴守在門外背著手不停地來回踱步,他已經(jīng)進去催了三回,可皇上卻依然沒有傳膳的跡象,天色已暗,早就已經(jīng)過了用膳的時辰,皇上依舊不聲不響地坐著,他也漸漸沒了主意。 怡祥宮中,蘇沁琬用過了晚膳,又到園子里走了一陣子消消食,仍是不見御輦前來,也不見有龍乾宮中人來稟,心中猜測著皇上許是另有要事抽不開身來,也不在意,心安理得地沐浴更衣準備就寢。 今日到外頭走了大半日,雖來回的路上小憩了一會,可她仍是覺得累得慌,干脆早早便命人侍候梳洗,比往常早了一個時辰上床就寢。 身體雖然已經(jīng)很疲累了,可不知為何偏是無法入睡,輾轉(zhuǎn)反側(cè)間,她一會想到凌淵,想到那些年他一個半大孩子陪著自己四處淘氣,為自已背了無數(shù)次黑鍋的點點滴滴;一會想到謙王妃,相由心生,年屆中年的女子瞧起來比二十來歲的小媳婦也不差多少;一會又想到她的娘親,曾經(jīng)她怨她那般決絕地舍棄自己,如今她好像有些明白,明白當時她的絕望心死…… 她數(shù)度輾轉(zhuǎn),漸漸地困意襲來,眼皮連連抖動,終是抵不過來勢洶洶的困倦,緩緩地就要完全闔上。 突然,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