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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臣盡歡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1

分卷閱讀51

    些不自在,太后含笑端詳她半晌,又換上副疑惑的口吻,道,“不過倒是奇怪了,這孩子怎么既不像你皇父,也不像你母妃呢?”

    此言一出,偌大的正殿中霎時鴉雀無聲。

    阿九眸光微閃,背上的冷汗涔涔冒出來,幾乎將身上的小衫打濕。葛太后不像個簡單的人物,心思也難以揣摩,她說這話,究竟是無心還是有意?若是有意……莫非自己有什么破綻讓她看出來了么?

    她這廂正惶惶然,立時在旁邊的一個嬤嬤卻笑嘻嘻地開了口,朝太后道:“老祖宗,常言道隔代親么,照奴婢說啊,帝姬生得這樣貌美,倒是同您年輕時候有幾分相像,這不是隨了您么?”

    聽了這話,葛太后面上的笑容綻的更盛,將阿九拉著在自個兒身邊坐下,柔聲道:“不說還不覺得,經(jīng)成嬤嬤這么一提,哀家也覺得真有幾分像?!彼呎f邊捉了阿九帶傷的右手放在掌心察看,換上副心疼的口吻,道:“多漂亮的一雙手,這要是留了疤可怎么辦?!?/br>
    阿九便道:“老祖宗不必?fù)?dān)心。昨兒長姐聽說我手受了傷,特意讓趙公公送了玉露膏到碎華軒?!?/br>
    “你和你jiejie十幾年沒見過面,哀家原還擔(dān)心你們生分,如今看來倒是多慮了,到底是同根生的親姐妹?!备鹛笮Φ?,指尖不經(jīng)意滑過阿九的手腕,眼中登時滑過一絲驚詫,似乎是不可置信,又探手在她的脈搏上撫了撫,不由半瞇了眸子--

    謝景臣送入宮的假帝姬,居然是金蝎蠱的宿主,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阿九被捉了手腕,想掙又不敢掙,只好忐忑地望著太后。太后那廂沉默半晌,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看得阿九心頭發(fā)憷,未幾,葛太后仿佛是覺察到了自己失態(tài),連忙松開握著阿九的手,望著她緩緩道:“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回去吧?!?/br>
    聞聽此言,阿九霎時如蒙大赦,連忙退后幾步朝太后福身,道,“老祖宗保重鳳體,欣和告退?!?/br>
    見太后頷首,她方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到了宮門口一個轉(zhuǎn)身,步子有些急,然而未想到外頭有人,一股清冽的暗香迎面而來,她始料未及,居然就那么直不愣吞地撞了上去。

    宮門外的人教她撞得一個踉蹌,她朝后退幾步,定睛去看,只見是個眉目似畫的人,頎長挺拔的身形,著銀色曳撒,手中握枝紫毫,她看清了當(dāng)即一愣:“謝大人?”

    是了,方才秦嬤嬤不是說過了么,他也在慈寧宮,只是方才進(jìn)來沒瞧見,之后又一門心思應(yīng)付太后,居然將這尊佛給忘在腦后了!

    謝景臣站定了身子冷眼看她,未幾復(fù)對掖了雙手朝她施一禮,“臣參見公主。”

    “大人不必多禮……”她埋著頭低低道,左手往上一抬,幾乎是下意識地?fù)崃藫犷i項,回憶剎那間潮水似的涌上來,攪得一張小臉紅白交加。阿九穩(wěn)穩(wěn)心神,不想同他多待,因不待他開口便繞過他往外頭走。

    然而步子還沒邁開,背后就傳來個聲音,清寒入骨:“今日是浴佛節(jié),太后眼睛不好,得讓人幫著謄梵文,殿下虧欠了十五年的孝道,眼下正是補償?shù)臅r候。”

    這話聽得人云里霧里,阿九皺了眉頭一番琢磨,隱約明白過來——這人是在暗示自己去給太后抄經(jīng)書掙表現(xiàn)?

    她回過身朝他看,將包得跟粽子似的右手抬了抬,道:“大人所言甚是,可我傷在右手上,沒法兒握筆也沒法兒寫字?!?/br>
    謝景臣卻滿臉的不以為意,哦了一聲道:“盡孝道的法子多得很,沒人說殿下非得親自執(zhí)筆?!?/br>
    阿九感到不解,歪了歪頭問他:“不執(zhí)筆我能干什么?”

    “殿下能干的事多了去了,比方說——”他面無表情,那副清傲的風(fēng)骨簡直是不食人間煙火,正色道,“替臣硯墨。”

    她幾乎要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站直了身子目瞪口呆地望著那人,心道你高高在上的一個丞相,身邊連個磨墨的人沒有么?再不濟(jì),偌大的慈寧宮多得是人由他使喚,怎么也犯不著讓她動手吧?因蹙眉:“大人缺個研墨的么?”

    他睨她一眼,并不回答,只是沒什么表情地反問:“殿下覺得替臣研墨委屈您?”

    “沒有啊……”阿九聽得一愣,常言道高世之才不為良醫(yī)當(dāng)為良相,她一個假公主替堂堂謝大人研墨,有什么可委屈的?只是她實在不想同他待在一起,畢竟前車之鑒就赤條條地擺在她脖子上,他的病發(fā)起來沒個準(zhǔn)數(shù),要是在慈寧宮里鬧出什么動靜,那簡直不堪設(shè)想!而且為什么非得要她去研墨?難道又打著算盤想再欺負(fù)她一次么?

    想起前幾回的事,阿九有些窩火,琢磨來琢磨去仍舊決定拒絕。這人一犯病根本沒法兒控制,他一直以來都是她的衣食父母,那就不能表露不滿,所以只能拐著彎地提醒??上袼@樣的大人物,說得露骨了難免傷人面子,怎么辦呢?

    她覺得傷腦筋,思忖了好陣兒才清了清嗓子,拿一副很懇切的目光看他,伸出根細(xì)細(xì)的食指指著自己,暗示道:“謝大人,你跟我在一個屋子里待著,不該覺得……渾身不舒坦么?”

    這回?fù)Q謝景臣疑惑地看她,“為什么不舒坦?”

    阿九皺緊了眉頭,這算明知故問還是裝傻充愣?為什么?這還用說么?她左右張望一眼,這才壓低了嗓子朝他恭恭敬敬說:“大人高潔,因為金蝎蠱卻總免不得對我動手動腳,這樣忍著不是很辛苦么?”

    忍著辛苦?這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確實是辛苦。他微挑眉,看她的目光明滅:“殿下到底想說什么?忍著辛苦,所以該如何?”

    該如何……阿九很想扶額,這么個運籌帷幄執(zhí)掌天下的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開竅?既然待在一處免不了出岔子,那就能避則避啊,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么?她不自在地伸手將領(lǐng)子往上扯,張口道:“忍著那么痛苦,那就……”

    話音未落,他便朝她走近了一步。高大挺拔的身形帶來股濃烈的壓迫,阿九嚇了一跳,出于本能地朝后退,仰起脖子看他,目光中霎時寫滿戒備。

    那雙冷冽的眼半瞇起,謝景臣接過她的話往下說,“殿下說的不錯,臣忍著確實不好受,不如……”

    是時一陣腳步聲響起,他話音戛然而止,側(cè)目去望,卻見徽音左門那頭卻緩緩走來了一行人,領(lǐng)頭的婦人著真紅大衫,戴飛鳳冠,雍容華貴美麗端莊。

    謝景臣對掖了雙手朝后退開,阿九懸著的心落回肚了幾分,撫著心口循腳步聲瞧過去,卻見皇后已經(jīng)走近了,連忙福了身子行禮。

    左右攙著皇后款款而來,岑婉微皺了眉頭朝兩人看一眼,心中疑竇叢生,拂拂袖子請他們起身,目光落在謝景臣身上,笑道:“大人又來替老祖宗謄經(jīng)書?”

    他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