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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一聲,指尖將她的碎發(fā)撩到耳后,輕聲道:“宮中四處都有我的暗衛(wèi),我若不在你身邊,自有他們聽你差遣?!?/br> “大人要一直對我這么好啊。”她一笑,踮起足尖在他嘴邊落下一吻,深吸一口氣,提了裙擺迎著火光去了。 兩盞宮燈迎風(fēng)拂擺,阿九撐著精神頭越走越近,瞧見宮門處有人影徘徊,聽見腳步聲同時抬眼看,頗為喜出望外,“謝天謝地!帝姬可算回來了!” 是金玉和鈺淺。 兩個丫頭拎了裙擺大老遠(yuǎn)來迎,一左一右攙扶,金玉見她面色難看,不由蹙眉道:“見天兒地這么罰跪罰跪,這樣心狠手辣地折磨你,太后的心腸也忒毒了!”邊說邊在她身上打量,忽然詫異地呀一聲,“殿下的衣服怎么破了?”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阿九定定神,搖著頭虛弱道:“回來的時候黑燈瞎火,被樹枝劃的。扶我進(jìn)寢殿,快點?!?/br> 金玉愣了愣不明白,可鈺淺卻瞧出了些苗頭來。她蹙眉,眸光在她面上掃了一遭,心頭霎時一沉。起先就覺得帝姬走路的姿勢不對勁,加上這蒼白的面色,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兒,看來同她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她臉色變得難看,想了想又轉(zhuǎn)頭吩咐金玉,“去準(zhǔn)備香湯給殿下沐浴?!?/br> 那丫頭到底單純,聞言訥訥地點頭,也沒有多想,口中哦一聲便去了。 故意支開金玉,看來是發(fā)覺了。阿九面色一沉,扶了鈺淺的手緩緩?fù)鶎嫷钆膊?。身上不便利,每走一步都難受到極點,鈺淺兩手發(fā)力攙住她左臂,好容易走進(jìn)了寢殿,終于忍不住了,語調(diào)艱澀道:“殿下方才……和什么人在一起?” 心知瞞不住了,阿九也不打算騙她,只是合上眸子沉聲道:“宮中沒有比你鈺淺更剔透的人,什么都瞞不過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再來明知故問呢?” 她這么一說,已經(jīng)算半個和盤托出了。果然是謝丞相,早前就覺得兩人有蹊蹺,只是沒想到,丞相下手會這樣快,竟然對帝姬……鈺淺嗟嘆,感情這東西外人不好評判,可出了這種事,女人承受的遠(yuǎn)比男人要多。大涼皇室對向來對女子苛刻,無名無分,未出閣的帝姬失了貞,傳出去還有命活么? 她心中難受,眼圈兒驀地變紅了,也沒再言聲,別過頭替阿九倒熱水,垂著頭道:“過會子奴婢伺候殿下沐浴,換身干凈衣裳好好睡一覺,什么都別去想了?!闭f著一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眼定定看著她,追問:“殿下,奴婢想問你一件事?!?/br> 阿九疲憊地摁壓眉心,頷首道:“你問?!?/br> 鈺淺雙頰微紅,似乎難以啟齒,遲疑了好半晌才低聲道:“殿下年幼,過去從未經(jīng)歷過,難免覺得羞臊??墒鞘玛P(guān)重大,殿下一定要如實相告--丞相可曾在你體內(nèi)……” 阿九琢磨了一陣兒反應(yīng)過來,面上霎時火燒火燎,扶著額搖頭道:“我不記得了……似乎有吧。”那時候她只顧著疼去了,哪兒還有心思關(guān)注其它呢? 聽她說完,鈺淺雙手交疊在一處用力地收握,焦急道:“這可就不妙了!”邊說邊在殿中來回踱步,一臉的焦頭爛額,道:“殿下年紀(jì)輕輕,不懂也無可厚非,可大人難道也懵懂無知么?出了這樣的事,最怕惹出孽果來!” 這番話敲下來,像記悶棍,打得人頭昏眼花。阿九大為震驚,愣在圈椅上好半晌才回過魂兒。是啊,她和謝景臣有了夫妻之實,自然就可能有孩子。她心頭升起一股異樣,忽然就想起了容盈微隆的小腹。 孩子……孩子,她也會有孩子么? 腦子里正胡思亂想,又聽見鈺淺焦急道,“眼下一副避子湯是少不得了,可避子湯是內(nèi)廷禁藥,謝大人這回可將殿下害苦了!”又抬眼張望一番天色,沉聲道:“這么晚了,想派人出宮也是不行的。這也不成那也不成,不是要將人逼瘋么?” 聽見避子湯,阿九驟然覺得毛骨悚然,這滋味真是詭異,就像是要活生生殺了她的孩子一樣。 她蜷起雙腿將自己抱緊,合著眸子略沉吟,半晌才道,“時辰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再耽誤不得了。”邊說邊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推開,黑洞洞的天,安靜得連一絲風(fēng)都沒有,唯余下死一般的沉寂。 她曲起兩指打了個暗哨,眨眼之間,一個黑衣人便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朝她揖手,恭恭敬敬道:“殿下?!?/br> 帝姬面色漠然,淡淡道,“替我弄副避子的湯藥來?!闭f著稍停,又補充了一句:“避過司禮監(jiān)的耳目,尤其不能讓春意笑知道,明白么?” 那人應(yīng)聲是,一個縱身便沒了蹤影。鈺淺提步過來,朝她沉聲道:“殿下,此事非同小可,千萬不能出任何岔子。” 阿九靠著窗框嘆口氣,“謝丞相的人向來穩(wěn)妥,你別擔(dān)心?!?/br>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外間乒乒乓乓一陣響動,引得鈺淺探首去看。卻見金玉跌跌撞撞地跑了進(jìn)來,手里捧著的茶盅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她蹙眉,邊往外走邊道:“毛手毛腳的,出了什么事?” 金玉大汗淋漓,喘著氣道:“姑姑,殿下,方才小順子來報,說趙掌印和欣榮帝姬來了,帶著一大幫人,氣勢洶洶,恐怕來者不善!” 三更半夜的,還真是不肯消停!鈺淺聽了大驚失色,這么晚的時辰帶著人來,這是什么意思?她有些驚慌,旋身朝阿九道:“欣榮帝姬帶著趙宣,恐怕是得了風(fēng)聲來找茬兒的,咱們怎么辦?” “慌什么?”她凜眸,伸手將袖袍挽到胳膊處,拿起桌上的剪子便往手臂上劃了一刀。 “帝姬這是做什么……”兩個丫頭掩口驚呼。 阿九瞥了眼鮮血淋漓的傷處,面色仍舊平常,只吩咐道,“鈺淺,你過來替我包扎?!庇痔а劭唇鹩?,“沐浴來不及了,你替我換身干凈的衣裳。讓小順子去外頭將人攔住,就說我身子不適已經(jīng)歇了,無論有什么事,還請帝姬和掌印明日再來?!?/br> 金玉急得都快哭了,跺著腳道:“攔得住還好說,可殿下您也知道那位帝姬的德行,耍起橫來連萬歲爺都得顧忌,要是咱們攔不住呢!” “攔不住,我自有法子應(yīng)付?!?/br> 兩人聞言也不敢再耽擱,火急火燎替她包傷口換衣裳。將巾櫛打濕,鈺淺過去腿她的衣物,入目之處血跡斑斑,簡直教人不忍直視。她鼻頭一酸,一面替她擦拭一面道,“殿下受苦了。” 阿九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