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7
比這更頂用的招數(shù)了。阿九眼中震驚與憤怒相交織,仿佛心頭也在天人交戰(zhàn)??墒遣幌霑罕阌制届o下來,身子放松了,頭往一旁別過去,臉上帶著一種心如死灰的絕望。 拿一個還未成形的嬰孩來要挾人,這手段的確卑劣得有些下作,可是他別無他法了。愛情很多時候使人盲目,使人瘋癲,他愛上她,像中了無藥可解的毒。過去的那么多年,他大部分時候都處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可是她出現(xiàn)了,一道光照進(jìn)了暗無天日的深淵,催生了他太多的念頭與欲望。 他想要取代謝景臣,想要堂堂正正活在太陽底下,想要和她一直在一起。他想起相府初見,想起花燈節(jié)她來拉他的手,那樣溫暖,嘗過一次就再也割舍不下。然而造化弄人,他當(dāng)初的救命之恩和夜?jié)摶蕦m,居然是替他人做了嫁衣。他讓一個不會愛的人懂得了什么是愛,可她愛上的卻是別人。 他的目光落在她灰暗的面容上,從眉宇到下巴,一絲不落地細(xì)細(xì)打量,忽然道:“謝景臣有什么好,你為什么對他情有獨(dú)鐘?” 真是個滑稽的問題。阿九冷笑了一聲,轉(zhuǎn)過頭來看他,眼神里夾雜一絲輕蔑,反問道:“我有什么好,你為什么對我情有獨(dú)鐘?” “……” 窗外的月亮被云層掩蓋了,喁喁的人聲也逐漸趨于平靜。四周很靜,安靜得連一絲風(fēng)也沒有,一室死寂中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輕淺而規(guī)律,居然有種難以言喻的靜好。 他復(fù)雜地望著她,好一會兒都沒再說話。她卻漸漸失了耐心,別過頭望向窗外,壓抑著寒聲道:“你不就是想要我么?做你想做的吧。我欠你的救命之恩,今夜一氣兒了結(jié)清楚,從此兩不相干?!?/br> 胸腔的地方隱隱脹痛,她的話像無形的利刃,一刀刀都往人心口上招呼。他被她千刀萬剮,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沉聲道:“話是你說的,可收不回去了?!?/br> 他松開了鉗制她的手,徐徐撫上她纖細(xì)的小腿。不得不說,她的確很有魅惑男人的資本,肌膚白皙,豐臀細(xì)腰,足以令世上任何男人卸下防備為之沉淪。 細(xì)碎的吻印上她的頸窩,她口里溢出一聲婉轉(zhuǎn)妖媚的低吟,感受到他的薄唇唇微張,輕輕咬了上去。 就是這個時候。 阿九凜眸,兩指在男人后頸的xue位上重重一摁,他的眼中劃過一絲詫異,下一瞬身子一軟,靠在她肩上沉沉睡了過去。 “……”她長舒一口氣,眸子怔怔地望著頭頂,右手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好好睡一覺,沒事的,沒事的?!?/br> ☆、80 異常滂沱的一場雨,從四面八方的穹窿上傾倒下來,似乎要在眨眼間將京都淹沒。整座城池像泡在了雨水里,窗外電閃雷鳴,風(fēng)很大,刮得院中已凋零的花樹東倒西歪。光影重重,利刃似的白光劃裂了天,皇城的朱檐高閣在風(fēng)雨中有種欲將傾頹之勢。 一夜風(fēng)雨交加,誰也不得好眠。翌日露了天光,一場瓢潑大雨之后卻是奇異的好天氣。穹頂被急雨洗刷一新,湛藍(lán)的天幕干凈得纖塵不染,沒有云,金烏的華光就那么肆無忌憚地?fù)]灑下來,逼近冬日的光景,這樣的陽光顯得難能可貴。阿九推開直欞窗朝外看,金燦的日光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卻依稀透出種將死之人回光返照的意態(tài)。 她怔怔地出神,十指無意識地?fù)徇^窗欞的雕花紋路,忽然一陣銳痛襲來,她倒吸一口涼氣垂眼望,翻起的木屑成了根尖刺,扎破了柔嫩的指腹,血珠子爭先恐后冒出來。 阿九蹙眉,已經(jīng)十五日了。欣榮代替她去大周和親,也不知有沒有露出破綻來。燕楚嘰不是盞省油的燈,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絕非易事。她合上眸子重重嘆氣,還有金玉和鈺淺兩個丫頭,若東窗事發(fā),依燕楚嘰的性子絕不可能放過她們。他是個手段狠戾的人,兩個姑娘家遠(yuǎn)在異國無所倚仗,著實(shí)教人擔(dān)心。 正思忖著,忽然背后傳來個聲音,帶著些責(zé)備又心疼的語氣,涼聲道:“手怎么了?” 她唬了一跳,回頭看他,下意識地將右手往后藏,悻悻的裝傻道,“什么怎么了,沒怎么啊?!?/br> 謝景臣面色不善,眸子微斜睨她,“在我面前也敢睜著眼說瞎話,你膽色漸長。”說著目光往廣袖地下一掃,漠然道,“拿出來。” 阿九還想掙扎一下,硬著頭皮囁嚅道,“沒什么大不了的,讓木屑劃了道口子罷了,不礙事的……” 他微皺眉,薄唇里頭吐出個冷冰冰的字眼:“手。” 一個字的命令最有威懾力,她撅了撅嘴,不情不愿地將右手往丞相面前一攤。他略打量,眉間擰起個漂亮的結(jié),牽了她的手在圈椅上坐下來,不悅道,“好端端的也能給自己弄出傷來,怎么這樣不小心。” 她哦了一聲,似乎有些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方才我在想事情來著,誰知道那兒有根木刺,要早知道誰去摸啊,我又不傻。再者說了,北院兒這屋子不一直是你在住么,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謝景臣正拿了藥膏往桌上放,聽她一番謬論不由挑眉,一面替她抹藥一面道:“聽你這意思全是我的錯,怪我了?” 這回?fù)Q阿九瞪大了眼,擺手正色道:“大人千萬別這么說,您可是英明神武的大涼丞相,千錯萬錯也錯不到您身上,是我自己不當(dāng)心嘛。” 她阿諛奉承,話到了謝景臣這兒卻似乎絲毫不受用。他冷哼了一聲不再搭理她,只垂了眸子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藥。 日光照耀下,他的面容精致得像能發(fā)光,濃密的眼睫微垂,投落兩圈淡淡的陰影。阿九托著左腮靜靜望著他,忽然咧嘴笑起來,誠懇道:“大人長得真好看?!?/br> 謝景臣沒料到她會忽然說這么句話,手上的動作驟然一頓,抬眼望,將好撞進(jìn)那雙亮晶晶的秋水明眸。心頭驀地一顫,他破天荒地感到羞窘。然而羞窘歸羞窘,丞相裝模作樣的本事也非等閑,他面上一派鎮(zhèn)定,望著她很淡定地說:“我知道,我一直都長得好看?!?/br> 阿九愣了愣,這個回答顯然出乎她意料。尋常人被夸贊長得美,難道不應(yīng)該先嬌怯怯地道個謝,再回句“你也很美”之類的話么?她皺了眉頭好心提醒他,“大人,受人贊美好歹也說個謝謝吧?!?/br> 謝景臣認(rèn)真地想了想,換上副善解人意的神態(tài),朝她微微一笑,“你只是陳述事實(shí),不叫贊美?!?/br> “……”看來大人果然是大人,她這種凡夫俗子就連臉皮都不能和他同日而語。阿九挑了挑眉,又道,“可是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漿,你來我往的道理大人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