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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受傷者比他們還著急, 伙伴們也就不客氣了,直接既靈白流雙攜手在前, 譚云山馮不羈并肩在后,兩排人馬開啟返程——幸虧異皮只有一個, 但凡多一個, 他們四人就得繼續(xù)并排走。 于洞道里至多走了半柱香時間, 連一少半的距離都沒走到, 馮不羈已經(jīng)氣喘吁吁。原本他就有點暈乎乎,這幽暗洞道還是一路往上, 堪比登山,走得人兩腿打晃。 想喊伙伴休息一下,又想到自己不久前才保證過身體硬朗, 這會兒叫停實在汗顏, 正糾結(jié), 忽聽前方洞道拐角內(nèi)傳出一聲“咔啦”。 那聲音很小,有點像巖壁上的細碎石子落到地面,但落一個有可能,總不至于持續(xù)—— 咔啦。 咔啦。 咔啦。 規(guī)律而有節(jié)奏,且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四伙伴駭然定在原地,一步再不敢往前,目光緊緊盯著幽暗拐角,渾身上下皆因這詭異響動而愈發(fā)緊繃…… “咣——” 拐角閃出的人影在轉(zhuǎn)向這邊后瞬間驚恐,幾乎是以風(fēng)馳電掣的速度猛然后跳,然他身后哪還有位置,脊背重重磕到洞壁上! 然后四伙伴就聽見了這輩子最令人委屈的指控—— “什么仇什么怨非要躲在這里嚇我?。。?!” 四伙伴面面相覷,簡直六月飛雪:“到底誰嚇誰啊——” 幽暗洞道內(nèi),隔空喊話了近一整天的人、妖、仙們,終于“喜相逢”。 心情平復(fù)下來后,四人才弄明白剛剛詭異的“咔啦”聲,不過是南鈺鞋底踩到地面碎石上的聲音,但話又說回來—— “一個神仙為什么不能好好走路非躡手躡腳做賊似的?。 ?/br> 南鈺總覺得這幫人對“神仙”可能有什么誤解:“我只是一個普通小仙,萬一動靜大了引來異皮,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好嗎!” 洞道內(nèi)忽然安靜下來。 南鈺以為是自己的理直氣壯占了上風(fēng),可很快發(fā)現(xiàn)不對,八道目光警惕盯著他,以至于這驟來的安靜都開始變得詭異。 “上仙為何要進洞?”譚云山忽然開口,再無剛剛相逢的熟稔,反而生疏、客氣。 南鈺莫名其妙,卻仍如實回答:“我查到一些事情,但不方便隔空喊話,所以我就下來了。本以為你們會在洞口內(nèi)的附近等,可我站在洞外怎么往里看都看不見人,喊了幾聲也沒回應(yīng),估計你們還在崖底找馮……等等,你這是在懷疑我?懷疑我是異皮?!” 四人不語,只靜靜看他,四張臉面沉如水,四雙眼睛生疏警惕。 這都不是默認(rèn)了,根本是明講! 南鈺總算知道什么叫一盆冷水澆個透心涼了,他為這些人舍身犯險闖禁地,又豁出去直接下凡以便更快更準(zhǔn)確地傳遞消息,結(jié)果迎接他的就是懷疑和猜忌?!雖然理智上知道這幫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情感上,他接受不了。 “行,你們別后悔?!蹦镶晭缀跏菑难揽p里說出這幾個字的。這輩子除了自家?guī)煾?,他還沒為誰這么拼命過,果然,太真心是會遭報應(yīng)的。 再不留戀,南鈺轉(zhuǎn)身便走,行動之果斷,背影之決絕…… 譚云山:“上仙且慢!” 既靈、馮不羈:“我們后悔了!” 南鈺身形定住,卻未回頭,內(nèi)心的巨大創(chuàng)傷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撫平的,何況……是不是還差一個人沒表態(tài)? “小白狼,”背后傳來馮不羈低低的訓(xùn)斥,“住嘴!” 南鈺茫然,忽覺得腿上不對,一低頭,不知何時變回原形的白流雙正用血盆大口咬著他的小腿,沒使勁,就跟當(dāng)初咬他手一樣,用力為主,不見血為輔。 南鈺對著它是真沒脾氣。堂堂塵華上仙和一頭狼認(rèn)真掰扯是非對錯?傳回九天仙界,他不用見仙友了! “松開吧,”南鈺心累嘆息,“我已經(jīng)感受到了你的挽留之情?!?/br> 小白狼毫不猶豫松口,然后飛快后退至既靈身邊,無論從動作還是從神情都看不出任何留戀。 南鈺后悔了,如果另外三人的挽留還有那么一點真心,白狼妖這個絕對只是配合伙伴例行公事! “上……南鈺兄弟,”馮不羈直接改了口,“別怪我們多疑,實在是異皮太狡猾。其實就是現(xiàn)在,我們也沒辦法認(rèn)定你就是你,但我們愿意相信,因為如果你是假的,我們頂多再上當(dāng)一次,但……” 說著,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伙伴,確認(rèn)大家都是這樣想之后,才一字一句道:“但如果你是真的,那我們的確會后悔?!?/br> 南鈺沒好氣地哼一聲:“后悔和唯一能知道異皮底細的機會擦肩而過了吧?” 馮不羈想也不想就搖頭:“是后悔傷了真心想幫我們的朋友?!?/br> 南鈺:“……” 咬人穩(wěn)準(zhǔn)狠,漂亮話戳心窩,這幫人贏就贏在嘴上! 明明不甘,可心中郁結(jié)不聽話,嘩啦啦就自動散了,南鈺磨磨牙,也不知道氣那四個家伙還是氣自己。心情復(fù)雜間,那繞不過去的癥結(jié)又冒了頭:“等等,就算你們愿意相信我,那‘愿意’和‘真信’之間,還是有區(qū)別的吧?” 馮不羈無語:“你就空口白牙一說,連個證明手段都沒有,我們愿意相信已屬情深意切,你別得寸進尺?。 ?/br> 南鈺其實并不是矯情的性格,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剛剛擅闖禁地實在過于膽戰(zhàn)心驚,以至于這會兒仍覺得不踏實,被發(fā)現(xiàn)、被貶謫的忐忑如影隨形,所以一想到自己付出了這么多,換來的卻是一個打了折的“愿意相信”,他就有點心酸。 但就像馮不羈說的,眼下這種情況,他真的沒有任何辦法能證明自己。異皮可以變幻容貌、模仿行為習(xí)慣、竊取記憶,那憑它的妖力,再配合竊取的記憶,模仿出被掉包者的法術(shù)也未必是難事…… “有辦法證明的?!辈恢螘r躲到暗處的白流雙自陰影中出來,裹緊披風(fēng)的她又成了一個嫵媚動人的姑娘,不過說出的話則是另一番“風(fēng)景”,“剛才異皮被砍斷手掌的時候,血濺到我身上,半點事沒有,所以你也給我一滴血,一滴就能辨真假?!?/br> “……”南鈺看著神情自若的白流雙,懷疑自己聽錯了。一個妖怪主動問他要仙血?! 既靈也心急出聲:“流雙,別鬧!” 白流雙趕忙回頭解釋:“jiejie,我沒鬧,他又不是什么大神仙,一滴血頂多灼我一下,出不了什么事的。” “對,我仙力特別淺……”南鈺咬牙切齒地附和。 既靈皺眉,看譚云山,本意是想找?guī)褪?,不料后者卻點頭:“倒是個主意。” 不再耽擱,白流雙徑自來到南鈺面前,伸出右手,沖他攤開掌心:“來吧?!?/br> 南鈺用自己的血滅過很多妖怪,“滴血驗友”卻是第一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