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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心口突突的。 譚云山原本還慶幸自己沒愣頭愣腦往上撞,可聽見“差點回不來”幾個字,呼吸卻一滯。中氣十足的白流雙不像有大礙,可既靈……譚云山重新去看她,果然,她的嘴唇已淡得幾乎沒有血色。 “不是睡覺,是昏迷,好端端就昏了我也很郁悶?。 瘪T不羈指天誓地喊冤。 譚云山起身走到既靈身邊:“傷哪兒了?” “沒大事,別聽她亂講?!毕膈呷说臎_動在看見譚云山眼中實實在在的擔憂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很神奇,也很沒出息,但既靈不想跟自己的心較勁,至少此時此刻,相比慘烈的戰(zhàn)斗經過,她更愿意譚云山從自己這里得來的都是好消息,“別管那些了,看看你的仙痣?!?/br> 她有些期待,以至于聲音都輕快起來。 譚云山低頭扒開領口,愣住,好半晌,才呆呆抬頭,有點不可置信道:“佞方?” 既靈用力點頭,提起六塵金籠把第四個亮起的孔給他看。后頸的傷也好,身上的疼也好,這一刻都沒了,只剩下掩不住的開心,和一絲小小的得意驕傲。 譚云山信了,然而臉上并沒如她所料的喜悅,反而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既靈蹙眉:“怎么了?” 就算不夸她厲害,也不至于這種表情吧? 譚云山不知道該怎么說。說他不想成仙了?也不盡然??商嗥婀值氖虑橐患右患l(fā)生,似乎都擠到了這怡州景亭,讓人很不踏實。 他喜歡一切盡在掌控。 但卻越來越覺得正被人牽著鼻子走。 譚云山晦暗不明的反應,也讓既靈漸漸冷靜下來。 幾個時辰就到了怡州。 突然而起又突然而散的霧。 詭異的風沙。 消失的索橋。 突然昏迷的譚云山和馮不羈。 最后給佞方致命一擊的金色光束。 千鈞一發(fā)將她從墜落中托起的云…… 大戰(zhàn)佞方背后,說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一個地方奇怪,可能有人會忽略,但從頭到尾都很奇怪,那別說精明如譚云山,親歷如既靈,就算遲鈍如白流雙,大咧咧如馮不羈,也要想上一想。 但這種憑空冥想是想不出結果的。 不如直接揪住某個許久沒說話一看就多少知道點內情的人…… “別、別這么看我,我也云里霧里……”八道威脅目光的壓迫力是巨大的,南鈺不住后退,艱難開口。 四伙伴不語,就瞇眼看他,往死里看。 南鈺欲哭無淚:“我就知道一個云霧仙橋!” 壓迫暫歇,換成四頭霧水:“那是什么?” 南鈺:“一種仙法,可以在任兩地間架起索橋,無論距離多遠,過橋即到?!?/br> 白流雙:“是你送我們來到怡州的?” 南鈺:“怎么可能,這是極玄妙的仙法,我才幾百年修行,又是凡胎成仙,根本沒資格修?!?/br> 譚云山:“所以你是不放心我們,便又去了塵水鏡臺看,恰好看到這云霧仙橋,覺得事情不簡單,才又急匆匆下凡?” 南鈺:“你絕對在仙界安插了眼線……” “如果不是你,還會有哪個神仙這么幫我們?”既靈犯愁地皺起眉。 南鈺想敲醒她:“你差點死了,這叫幫嗎?云霧仙橋只是個名字,不是說橋出現了就必須有霧。如果這人真想幫你們,就不會刻意用大霧讓你們分散,又迷暈譚云山和馮不羈,引你和白流雙去撞見佞方?!?/br> 南鈺雖不知事件全貌,但以他所見所聞所歷,只能推出這么一個讓人高興不起來的結論。 “有神仙想害我和jiejie?”白流雙愿意相信這個剛剛救了自己的臭神仙,于是搜腸刮肚,終于尋出一個疑兇,“綺碧上仙?” 南鈺搖頭。 白流雙皺眉:“不是她?” 南鈺再次搖頭:“不知是不是?!?/br> 白流雙郁悶至極:“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確定,這神仙讓你當的……” 南鈺:“但有一個人,可能知道?!?/br> 圍聽的三伙伴瞬間打起精神,和白流雙異口同聲:“誰?” 嘆口氣,南鈺抬頭望天:“師父,躲夠了就出來吧,你要真想藏,剛才就不應該出手殺佞方——” ☆、第47章 第 47 章 對于南鈺這位師父, 四人都是只聞其名, 未見其人。怎么也沒料到, 擇日不如撞日,竟就這樣毫無預警地相見了。 未見時,南鈺將這位夸得天上有地上無。作為師父,乃世間最高大偉岸;作為上仙, 乃九天最博學廣聞。 如今見了……呃, 生而為凡人,的確限制了他們的想象力。 發(fā)如亂草,臉如溝壑,胡眉糾纏,難覓雙眼,破銅爛鐵環(huán)繞, 線頭補丁傍身,別人乘清風而來,他攜塵土而至,當真非一般俗仙。 “不必拘禮?!眮碚咭粨P手, 又是一襲灰。 四人相顧無言。 他們壓根也沒準備施禮好嗎! 南鈺絕望扶額:“師父,難得下凡, 您就不能收拾一下門面嗎?” 鄭駁老沒好氣地給徒弟腦袋一下:“我是能收拾,這丫頭能等嗎, 但凡為師晚下來一點, 她就給佞方填肚子了?!?/br> “師父, 你怎么知道這里遇險了?”其實南鈺有一肚子問題, 比如“為何出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這云霧仙橋是誰做的”等等,但又怕這其中有些事情不便說,不好講,便挑了個相對比較穩(wěn)妥的。 鄭駁老看看自家徒弟,又看看另外四張年輕臉龐——馮不羈在他看來亦可勉強歸為少年人,示意去景亭里再說。 五人隨鄭駁老進入亭子,后者施法,亭子四周霎時豎起金色光墻,墻壁最終在亭子正上方封頂,將景亭與外面、甚至與九天仙界都徹底隔絕。 南鈺知道,師父是怕隔墻有耳。 這也意味著接下來師父要講的事情,非同小可。 “我這蠢徒弟第一次說起你們時,我便占過一卦,”無視南鈺抗議的哀怨眼神,鄭駁老看向譚云山,“他應該已經說過了,你,注定要成仙的。” 隨心所欲、不修邊幅的只是外貌,說到正事,這位庚辰上仙的眼睛里就有了非凡的氣度。 譚云山肅然起敬,收斂隨性,正色答道:“是的?!?/br> 鄭駁老點點頭,繼續(xù)道:“其實這世上沒有什么注定的事,尤其成仙,再大的仙緣,也未必就能修成正果。所以你的卦象越篤定,內里便越蹊蹺。” “有人希望我成仙,甚至提前為我鋪好了路?!弊T云山心中已有判斷。如果說先前只是隱約的直覺和猜測,那經過剛剛的“仙志閣一游”后,再無動搖。 鄭駁老微微挑眉,有點意外,又不算太意外:“你比我這蠢徒弟聰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