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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頂多被罰,逮錯了仙人那可要治罪的。 金錘仙人面上掛不住,索性自己來! 不料剛掄起金錘,就見那位“長樂仙人”抬起眼,微微一笑:“我并非答不上,而是怕你不敢聽?!?/br> “喲呵,”金錘仙人被這大言不慚逗笑了,“你這樣一說,那我非得聽聽不可了?!?/br> 譚云山聳聳肩,滿足他:“是羽瑤上仙將我推下思凡橋的。我歷盡千辛萬苦,終回九天仙界,第一件事就要去找天帝告狀,不料打擾了諸位。那就麻煩眾仙友——”他環(huán)顧一圈,清朗的聲音里染上微涼笑意,“看哪位能受累跑一趟九天寶殿,代我擊鼓鳴冤?!?/br> 剎那間,鴉雀無聲。 圍觀仙友們看天的看天,轉頭的轉頭,恨不能從沒來過這里。 誰瘋了去幫他跑九天寶殿,他們現(xiàn)在只想合力把那個不長腦子的金錘仙友抬起來扔忘淵! 咣當—— 金錘自手中脫落,仙人連忙彎腰去撿,已顧不得狼狽與否。 他甚至認真思考如果從現(xiàn)在開始裝失憶,是否來得及。 譚云山早料到了這樣的局面。 看熱鬧是一回事,做“知情人”或者說“見證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萬一天帝護短,想將所有人封口,那真就是禍從天降。 但對不住,這正是他想要的,知道的人越多,牽連的越廣,天帝越不敢輕易徇私。 他不是真要討什么公道,只是想弄點談判條件,好幫既靈他們全身而退。 這樣想著的譚云山不經(jīng)意瞥到三位伙伴。白流雙和馮不羈一如預料之中,既驚訝他憶起前世,亦不恥珞宓所為,最后還有點對他嚇唬那位金錘上仙的強烈稱贊和認可;可既靈不一樣,她眼里閃著某種他看不懂的情緒,似……動搖? 他驀地明白過來,立刻想告訴她自己還是譚云山,還是那個會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譚二,可剛說了一個“我”,便被突如其來的驚呼打斷—— “你真的都想起來了?!” 那聲音帶著疾風,由遠而近。 譚云山抬起頭,羽瑤上仙已落至他跟前。 圍觀眾仙友紛紛后退兩步,一來拉開些距離,于心里更有安全感;二來萬一起沖突,也免殃及池魚。 珞宓看也不看他們,只帶著期望盯住譚云山,目光炯炯:“心呢?心也回來了對嗎?” 譚云山不知該如何回答。 珞宓等不及,索性抬手貼到他的胸膛,隔著衣服靜靜感受他的心跳,很快,她面露狂喜,那真真切切的喜悅讓她整個人都在發(fā)光:“真的回來了!長樂,你有心了!” 珞宓的手潔白如玉,十指纖纖,單看著便可想象輕輕一握的柔軟與嬌嫩。 既靈別開眼,垂于身側的手輕輕握拳,拇指似有若無擦蹭著指節(jié)上的繭。 久久未得回應,珞宓才覺出不對,她按捺住激動心情,深深看進他的眼睛。 “你已經(jīng)想起來了,”她一字一句,不是疑問,是篤定,“為什么不說話?” 圍觀眾仙很想告訴這位羽瑤上仙,他剛才說了,且慷慨激昂地要去天帝那里告你。 但這種時刻,沒誰發(fā)昏冒頭。 譚云山輕輕吸口氣,又慢慢呼出,平靜的眼底透不出任何情緒:“我該說什么?!?/br> 珞宓以為他生氣了,連忙解釋:“我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我只是想幫你找回心,你的仙魄還在,你注定要成仙的,就當……就當下去游玩一圈?!?/br> 譚云山沉吟片刻,忽然指了一下身旁的伙伴,用只有他們幾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說,先放我這些朋友離開九天仙界?!?/br> 趁著沒真正驚動九天寶殿,圍觀的大都是瀛洲散仙,珞宓發(fā)話還是有分量的。 然而羽瑤上仙沒他那“稍后再說”的耐心:“什么叫‘其他的事情’,在我這里你的心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她極力壓著聲音,不想讓那些看熱鬧的人聽見,可太過激動,讓她的聲音有種隨時會斷裂的緊繃,“你說過如果你有心,你就會……” 她終于看見了他身旁的三人,生生咽下了“喜歡”。這樣的表白哪怕有一個外人在場,都讓她難堪。 “我當真了,”她換了一種說法,一種只有她和眼前人明白的說法,“‘也許吧’對我而言,就是‘能。” 風停了,繚繞的仙氣也不飄了,一切恍若靜止。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希冀,帶著膽怯,像等待審判的人:“你知道的,對嗎?” 譚云山望著她,一時無言。 是的,他知道。 所以他才給了那樣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既能讓珞宓下決心動手,又給自己留了后路,想著若二度成仙后被要求兌現(xiàn),他依然可以說我沒答應,我說的就是“也許”。 當時的長樂,狡猾得心安理得。 現(xiàn)在的譚云山,卻沒辦法理直氣壯了。 如此時刻,他竟然還分心去去想,如果既靈知道了來龍去脈,肯定要用凈妖鈴敲他了。他甚至能模仿出她的反應,蹙著眉,白著眼,正氣凜然斥責——讓你不好好把話說明白,非要耍心眼,害人害己了吧,活該。 譚云山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嘴角揚起的瞬間,他猛然回過神,迅速收斂。可還是看見了珞宓眼中的驚詫。 “你……”珞宓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眼前人的眉眼仍依稀可見當年長樂的模樣,但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同了,讓她覺得陌生。 忽然又起了風,且隨風飄來鸞鳳之音。 眾仙立刻跪地,施大禮迎駕。 圍觀仙墻驟然矮一截嚇了四人一跳,既靈、白流雙、馮不羈不明所以,循聲張望,只有了前世記憶的譚云山清楚,鸞鳳齊鳴,帝后駕到。 頃刻,鑾鳳駕徐徐而落,隨行仙婢左右排開,帝后下鳳鑾駕,由貼身仙婢扶著,緩緩來到眾人面前。 她未發(fā)一語,目光輕飄飄掃過施大禮的眾仙,良久,才說了第一句話:“散了吧?!?/br> 眾仙如獲大赦,頭也不抬紛紛后撤,待覺得足夠遠了,才起身速速各回各處。 眨眼間,白泉邊空空蕩蕩,除了譚云山四人,珞宓,就只剩帝后和她的仙婢……以及立于鸞鳳駕旁的蒼渤上仙。 被特意叫回訓話不想訓到一半就來人通報親娘說珞宓在瀛洲出事了,少昊是蒙的;想著隨行而來說不定能幫meimei一把,卻見到了幾位“故人”,少昊是蒙上加蒙。 現(xiàn)下他能做的就是保持安靜,盡量裝無辜。 幸而那幾位沒有同他相認的意思,親娘也沒從瑾虹仙姑的草草描述中將東海上冒出來的修行者與眼前這幾位勾連起來。 她只關心珞宓:“什么了不得的事竟鬧到瀛洲了,你是想讓滿九天仙界看你笑話嗎!” “母后……”珞宓在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