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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息,所以她睡著的時候晏行的光華便盡,反過來她蘇醒的時候亦是晏行重新散彩光之時。她沒見過睡著后晏行的模樣,但聽譚云山這樣講,也覺得十分有道理。 哪成想才過半日,便被打了臉。 若是旁事,既靈這會兒肯定會毫不留情揶揄譚云山的錯判,可事關(guān)晏行,她便沒那些閑情逸致了,只覺擔心:“我醒著的時候,從未見他的光華散盡過……” 譚云山也是在意這個,但又一時判斷不出是晏行真的出事了,還只是因為與既靈離得遠了,所以相互間的聯(lián)系也隨之弱…… 慢著! 譚云山詫異挑眉,只見已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山尖忽然重新亮起,且一掃白日的飄逸輕緩,霎時奪目! 未及眨眼,幾個皎潔如霜的銀色光點自七彩斑斕中浮出,不緊不慢地向山下飄,但又沒有真的落到山腳,而是在飄到半山腰的高度時,便停住下落趨勢,開始平平緩緩地往前去。 從譚云山和既靈這里看,那點點銀光就像幾只鳥兒,撲著翅膀,遙遙地給他們引路。 二人對視一下,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相同念頭——走! 銀光飄得舒緩,像在故意等他們一樣,可譚云山和既靈不敢耽擱,幾乎是一路狂奔著追過去的。 最終,他們追著銀光來到一個湖邊,點點銀猶如雪粒落下,碰到水面的瞬間,光華盡散,現(xiàn)出原貌——幾片悠悠落葉。 “回去的路在這湖里?!弊T云山的聲音很輕,卻篤定。他忽然有些后悔在山頂?shù)臅r候只顧守著既靈,沒去樹下多坐坐。相識這么久,得了這么多照拂,他竟沒同晏行好好敘過話。 既靈上前一步,直接踩入水中,將那幾片落葉拾起來,用袖子擦干上面的水,然后一片不少地收入懷中。 從頭到尾,她什么都沒說,斂下的眸子里亦看不清情緒。 直到確保所有落葉都貼身收好后,她才抬起頭,神色明朗,聲音脆亮:“是不是要跳湖?” 譚云山看著已經(jīng)站在湖水里的姑娘,忽然覺得剛才醞釀半天“如何說服”的自己特別傻。他早該知道,論往前沖,既靈哪用別人推,她不拽著別人跑就謝天謝地了。 “對——”譚云山大聲應和?!坝隆弊肿屓思夜媚锵日剂?,“聲如洪鐘”是他最后的倔強。 墨藍蒼穹下,一根妖索勾連的兩人,緩緩走向湖水深處。 很快,水漫到既靈胸口。她還想再往前一點,水下的一只手忽然被人握住。 水很涼,既靈的手也早被泡得冷透了,譚云山的手竟還有一絲溫熱,不知是河水太冰反襯的,還是譚云山握得太緊,讓人產(chǎn)生了錯覺。 “就這里吧,”他說,“別松開我的手?!?/br> 既靈有一瞬的恍惚,因為這話她在山頂茅屋里、在醒來看見譚云山?jīng)]走時,已聽自己的心反復念叨了無數(shù)遍。她從來沒和譚云山提過,總覺得有點丟人,卻怎么也沒料到,最終這話反倒從譚云山嘴里說出來了。 她當然會照做,她愿意得不得了。 “嗯。” 若譚云山用心些,就能從那故作淡定的一個字里聽出對方的百轉(zhuǎn)千回,但畢竟這會兒他全部心神都放在未知前路上:“閉目,屏息,凝神?!?/br> 既靈照做。 譚云山亦閉上眼睛,舒緩四肢百骸。 水中緊握的手微微用力。 一下。 兩下。 三! 咕咚—— 兩個身影同時沒入水中,默契得就像一個人! 入水后的譚云山和既靈根本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管,就拼勁全力往下扎,往更深處游! 沒有光,沒有聲音,只有緊緊包圍著眼耳口鼻的冰冷湖水和胸腔里越來越少的氣。 譚云山不知他們已經(jīng)游了多深,長久的屏息讓他悶得快要炸開,他只能咬緊牙關(guān),握緊既靈的手…… “咕?!?/br> 有水泡從臉頰劃過,異樣感讓譚云山霍地睜開眼睛,模模糊糊地好像看見既靈張著嘴,似要說話,但這幽暗湖水里只能是吐出一個又一個水泡。 一剎那,福至心靈。 譚云山驀地開竅,順著既靈面對的方向轉(zhuǎn)身去看,赫然一團赤色火光! 于幽暗混沌中見到光,人會本能地驚喜,但吃過太多虧的譚云山?jīng)]被變故沖昏頭腦,立刻反應過來,那曾讓自己險些迷失的茫?;煦缋锔緵]有光,更別說這團火一樣的亮! 可又轉(zhuǎn)念一想,萬一有呢,萬一只是他在黑暗中時沒遇見呢? 譚云山的猶豫只是一瞬,可那團赤光顯然連這一瞬都不愿意等,竟開始向他倆這邊靠近! 好了,這回不用考慮是不是混沌入口了——哪一個入口會自己游過來! 眨眼功夫,赤光距離他們僅剩十幾尺,光暈中的妖物終于露出猙獰面目。似魚非魚,似獸非獸,背生鰭,頭生角,一張大嘴橫貫了整個頭,赤色光暈映亮了密密麻麻的細小利齒,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這還能怎么辦? 跑?。?/br> 不知是不是錯覺,反正二人不約而同聽見了對方心底的吶喊。 冰冷湖底,倉皇逃命,譚云山和既靈瀕臨窒息,根本沒印象游了多久,中途是不是被那妖獸咬到了腿,只知道當他們終于支撐不住喝進來第一口水時,心中那份絕望。 然而往往山窮水盡,才會柳暗花明。 “嘩啦——” 這是譚云山和既靈這輩子聽過的,最美妙的出水聲。 他們本能地大口吸氣,仿佛重新活過來一樣。 茫茫黑暗,混沌虛空,用力眨眼卻發(fā)現(xiàn)睜開眼同閉上眼,所見之處無任何區(qū)別——既靈終于見到了譚云山口中,真正的忘淵。 他們似乎在一條河里,又或者也是一個湖,反正看不清楚。 奮力游上岸,二人精疲力竭。 “現(xiàn)在怎么辦?”既靈渾身濕透,氣喘吁吁,唯一慶幸的是這里不冷。但是也不熱,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溫吞的悶,人處于其中,連感官都好像變得遲鈍了。 “找仙索。”譚云山將衣衫浸透的水擰出。 既靈茫然四顧,除了黑,就是暗,壓抑得人難受:“根本什么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