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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嬪張雅竹福身行禮,盈盈淚珠掛在睫毛上欲落不落。 太后嘆了聲氣,欣慰道,“難得你們有這番用心, 只是陛下性子一貫如此,受了傷挨了痛都不愛在哀家與女兒家面前顯露,你們都回吧,若有需要哀家自會去傳你們?!?/br> 如此,眾人不得不請安告退。 喬亦柔尾隨在后,蔫蔫退了下去。 無人問她責,可她內(nèi)心卻深感愧疚,她沒大本事,好歹有身力氣。當時她若不開口讓他走,他身邊不至于暗衛(wèi)不夠,又或者她跟了上去,起碼能稍微助他一臂之力,她不會成為他的拖累的…… 想著,眼中竟有些酸澀。 回到景仁宮,一院子的宮人們都在翹首以盼。 大家見她并未受傷,又喜又怕。倒不是希望自家娘娘有個什么差池,而是娘娘與陛下一起出宮,陛下中毒負傷,她們家娘娘毫發(fā)無損,若被刻意拿來撒氣,這多委屈!如今只盼陛下沒有大礙早日痊愈,也好給她們娘娘撐腰…… “娘娘!”杏春見她狀態(tài)不好,忙上前扶她進殿。 眾人旋即忙碌開來,斟茶倒水給她準備浴湯,喬亦柔無力地洗了個澡,懨懨躺在床上,心頭亂糟糟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珠簾外隱隱約約傳來對話聲,聽音色似乎是李久與杏春? “娘娘可歇下了?” “洗漱后剛躺下去不久,是不是陛下……” “你別著急,陛下沒事兒,哎……”李久雙手交握著嘆了聲氣,他以眼神寬慰著急的婢女杏春,蹙眉猶豫著道,“既然娘娘已經(jīng)歇下,雜家就先回……” “發(fā)生什么事了?”披上件外衣,喬亦柔撥開珠簾,眸中隱隱含著擔憂。李久是齊毓玠身邊最得力的幫手,這種時候他未守在陛下身邊,反而來尋她,讓她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李久眸中一亮,忙過來請安行禮,見她面色蒼白,怕是也和殿里的小宮女兒一般誤會了他的來意,忙迅速解釋道,“喬貴人安心,陛下沒事,只是方才從昏睡中醒了一瞬,問奴才貴人可回宮了,奴才回復(fù)陛下,道您已經(jīng)安安全全的回來了,然后陛下便又昏睡了過去?!?/br> 原來如此,喬亦柔鼻尖泛酸,別過頭不看他們。 他這般,倒讓她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娘娘,奴才斗膽。”李久躬腰遲疑道,“陛下心系娘娘安危,奴才就想著,若陛下夜里醒來看到娘娘陪在身側(cè)一定會感到寬心,所以才唐突的找來。奴才本以為娘娘已歇下剛要走……”頓了頓,繼續(xù),“但奴才這會兒觀娘娘面色憔悴,怕是今日也受到了驚嚇,若去守著,陛下大抵會心疼……” “無礙,你稍等我片刻,待我換身衣裳便同你一道過去?!?/br> “誒!”李久忙應(yīng)下,他這番話其實就走個場面,陛下都受傷了,她這小小的驚嚇算什么?能守在陛下身邊也算她的福分,畢竟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都可以的。 喬亦柔換了身衣裙,隨李久前往養(yǎng)心殿。 夜色漆黑,他們一路沉默。 抵達后,喬亦柔褪下斗篷,推門進內(nèi)室。 里頭氤氳著淡淡的藥味兒,略微清苦。 喬亦柔往前行了幾步,抬眸望向毫無聲息躺在榻上的陛下,他面色不好看,薄唇淡淡的青色。定定看他片刻,喬亦柔悄聲上前,坐在床畔矮凳上。 她過來并做不了什么,她非御醫(yī),不能減少他半分痛苦,不能讓他早些康復(fù)。說到底,就只是圖個心安罷了! 替他掖了掖被角,喬亦柔望著他緊闔的眼眸,其實她很奇怪,為何他昏迷醒來時要問她的情況,還有盛楠將軍說的是真的?他當時在北街遇襲時因為折返來接她?為什么?他不是去瞧長樂郡主與逸王了么…… 夜色一點點愈加深沉。 喬亦柔望向窗口一輪明月,輕嘆了聲氣。 她亦不知在嘆什么!癡看窗外半晌,喬亦柔回頭,冷不丁發(fā)現(xiàn)陛下竟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他正望著她,濃眉微蹙,分明漆黑的眸子里頭只裝著她,卻讓人感覺他有些魂不守舍,仿佛在想什么想得專注。 “陛下可是哪兒不適?”喬亦柔又驚又喜,怕他傷勢有異,忙起身朝外喚,“李總管,御醫(yī)……” 下一瞬,她手卻被他捉住。 齊毓玠沒什么氣力,腰間與右臂都被冷劍刺傷,他抓著她手腕低聲道,“朕沒事,不用……” 話未說完,守在外間的御醫(yī)和太監(jiān)便沖了進來。 喬亦柔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她看了眼陛下,“陛下還是再讓御醫(yī)瞧瞧如何?”又朝進來的眾人道,“陛下醒了?!?/br> 御醫(yī)忙上前,重新診治一番后,他躬身答,“毒素仍在陛下體內(nèi),需要慢慢調(diào)養(yǎng),這段時日陛下務(wù)必好好休息,萬萬不可過度cao勞,還望陛下一定要保重身體。” “嗯。”齊毓玠閉了閉眼,“你們都出去吧!” “是陛下?!北娙诵卸Y退下,室內(nèi)再度恢復(fù)寂靜。 喬亦柔往前走了幾步,道,“陛下再睡會兒,嬪妾在這守著陛下?!?/br> “你在想什么?”齊毓玠動了動手臂,下意識想去揉揉生疼的太陽xue,然四肢僵硬,根本無法做到。他睜開疲憊的眼,定定攫住她面龐,突然開口問道。 “嬪妾沒想什么。”坐下,喬亦柔抿唇朝他笑了笑,軟聲答,“要想,也是想陛下一定要早早痊愈。” 扯唇一笑,齊毓玠望向床頂,他眸中逐漸染上一層晦暗,自打回宮之后,他迷迷糊糊躺在這榻上,聽著耳畔太后御醫(yī)的說話聲,突然有種很怪異的感覺。這感覺他想了許久,方才驀地了然,他仿佛聽不見他們心底在想著什么了,但好似又有瞬間聽得到,這是錯覺么還是? “陛下有心事?”喬亦柔擰眉問。 “你回去歇著,朕這里有人守著,不需要你在這里?!?/br> 頓了會兒,喬亦柔抬眸望著他笑道,“嬪妾就在這兒守著陛下。” “你這話是真是假?”齊毓玠若有深意的壓低嗓音,“朕現(xiàn)在反正不知你究竟是敷衍或是出于真心,所以你可以騙朕,但別騙你自己?!?/br> 微微怔住,喬亦柔不懂他為何說出這番話,她對著他大抵是口是心非了很多回,但這次她沒有勉強自己,也沒騙他…… “陛下睡吧!嬪妾守著您?!?/br> 緘默半晌,齊毓玠低聲道,“上榻?!?/br> “陛下……” 蹙眉,見她眸中驚詫愕然,他語氣不由不耐了些,憋屈道,“讓你上榻守著朕,怎么?覺得朕都傷成這樣還能對你怎么著?” “不是?!眴桃嗳岵欢壑性趺大E然冒起了火,她面容無辜,語氣也很無辜,“嬪妾是害怕會沒個輕重觸碰到陛下傷口,所以嬪妾就坐著便是了,嬪妾不困。” 齊毓玠眸中怒色未消,他心想,誰知道她心里究竟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