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5
君顯一向知道,南音是穿什么像什么的人,就像有些天生的演員,無論扮演什么角色,都會令人輕易忽略她之前的角色。而南音,無論怎么打扮她,妖嬈也好,嫵媚也好,都只會恰到好處,他這樣想著,自己已經(jīng)坐在了沙發(fā)上。 卻忘了,這一段,幾步路是怎么走過來的。 如同情緒斷了片,他坐在沙發(fā)上,臥室和這里之間,有雙扇的木頭紙門,紙門此時大敞著,可以看到臥室里面。 君顯坐的位置,透著那木門框,看到里面的雙人床,又看到雙人床對面的歐式單人椅上搭著一件男人的西裝,黑色,他的心尖銳地傳來一陣刺痛。 人一輩子心疼能痛到哪一種程度。 君顯覺得上次在醫(yī)院,已經(jīng)是他這生經(jīng)歷過最痛的時候,但是此時他才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一種痛,——“此恨綿綿無絕期”,每看一次,每想一次,就更痛一次。 看到了,見到了,卻是更痛更想。 南音坐在對面,忐忑而拘謹?shù)乜粗?,她不敢說話,只敢看著君顯,等著他說。又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夠。 她從家里出來的急,倆人一張照片也沒帶,她的東西都留在了君家,給她的那堆包袱里面,也沒有半張照片。 而此時,她完全沒想到會見到君顯,她已經(jīng)忘了,君顯為什么會來這里? 也忘了去想,是不是霍先生的授意? 霍先生會怎么想? 她只知道君顯來了!阿顯來了! 她有太多話想問他,卻不知應(yīng)該先說哪一句。倒是君顯先開了聲,“聽說你現(xiàn)在身體不很好?” 南音說:“沒有,我身體好著呢!”怕君顯擔(dān)心她,就不由自主夸張道:“是他們大驚小怪,其實讓我每天出去跑個幾百米,沒幾天就好了。” 君顯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不知道該說什么,看向她,又不敢看她的臉,——卻又只想看她的臉。 只是看一眼就少一眼! 他說:“上次在醫(yī)院,那天我情緒不好,對你說了重話,過后,我每次想起,心里總是很不安?!?/br> 南音忙搖頭說:“我明白,我都懂,我一點沒有怪你,你對我什么樣,我都知道?!本@才24歲,縱然他聰明絕頂,可能力畢竟有限。 卻不知,就是這樣的她,令君顯心里更加難過。 南音從來就是這樣,對一家人掏心掏肺??伤吘故遣煌恕?/br> 君 顯看著茶幾上的花,嬌艷欲滴的玫瑰,很矜貴的色調(diào),好像現(xiàn)在的南音,變的那么光線而矜貴,他慢聲說,“……以前我常聽人說,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但 我覺得,只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人定勝天!但后來,家里出了一連串的事情……一個人的能力畢竟有限,這世上,很多事情大過生死??扇绻娴囊谏乐g做 選擇,人是無法輕易赴死的。” 他看向南音說:“我今天見了你,也算真的心安了?!?/br> 南音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他,滿眼都寫著期待。 君顯連忙狼狽地低下頭,說道:“我現(xiàn)在,弄了一件瓷業(yè)研究所,以后我準(zhǔn)備好好做我父親的博物館,你也知道現(xiàn)在民營博物館不掙錢,大家都在賠錢,一定要花更多的心思才行?!?/br> 南音聽的直點頭,生出與有榮焉之感,只恨不能自己也去幫忙,她說:“現(xiàn)在的高古瓷,也早被研究復(fù)制出來了古方,我寫給你吧,你們研究所照著燒制,也能做出差不多的真品,我爺爺有個辦法,可以直接燒出來沒有賊光的。” 君顯的頭蒙了一下! 沒想到南音會這么說,他忍不住再次看向南音,對著這樣心思純良,對他一往情深的南音,他說不出話來。他把她親手送到別的男人身邊,她一點不怪自己,把自己看家的東西,毫不猶豫就能給自己,她不是不知道,那些東西拿出來,代表著什么…… 但他,又怎么能要。 他低下頭,再不敢對上南音的臉,“所以我以后的心思都會放在這個方面,也沒有精力再去照顧別人……你的手藝……在國內(nèi)始終遭人妒忌,如果還留在家里,你的出身,你的……曾經(jīng)的所有問題,還是會成為問題。還是留在國外更適合。” 南音聽的眼神呆滯滯。 君顯的聲音平白直敘,“不是我不想接你回家,我想過很多次,可是接你回家之后,家里也會陷入曾經(jīng)的困境。你的背景,你的出身,只有背景強大到一定程度,才可以忽略不計。因為別人都惹不起他!” 這句南音聽懂了,就是說,以她的出身,只有和霍先生這樣的人在一起,才最安全,不會被人詬病。 她為什么總是選擇性的忽略這個問題。 可是,這問題為什么要是君顯說出來? 她望著這個自己前半生,自己努力,執(zhí)著,認真,唯一愛過的男人。她小心翼翼地問,“阿顯,我聽說你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是嗎?” 這個憋了三個月的問題,她還是問了。 君顯的心,微微一沉,看向她,原本想說“是的”,絕了她的念頭。但對上她的神色,他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他知道這個傻姑娘,對自己有多重的心思。 如果今天之前,他還曾經(jīng)有過什么猶豫不決的想法,但在見了那男人后,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今天是他和南音的訣別,也許上次就是訣別了,只是這訣別,漫長的令人無法置信。 一次次生出希望,再面對現(xiàn)實,知道那不過是奢望…… 他難過慚愧地幾乎想落下淚來。 “沒有,不知道誰告訴你的。以后我的心思都會放在事業(yè)上?!庇峙逻@樣說,南音不絕了念頭,說道:“只是暫時還不想考慮這些事情……兒女情長,男人三十歲之后再考慮這些也不遲?!?/br> 南音心中悲喜交集,她癡癡地看著阿顯,心里想,君顯今年24,說三十歲之后再考慮,那就是六年后。如果她等他六年,那是不是還是有機會的? 她說:“你十五那年去英國,我們分開了九年,六年比起九年短多了,我也能等的?!边@話脫口而出,幾乎是心里所想,沒過腦子就說了出來,但話一出口,南音就知道不對了! 就算她能等,心甘情愿去等??苫粝壬茏屗葐?? 她沒忘昨晚在這里,她還摟著霍先生,說永遠不離開他呢,這樣一想,南音頓時覺得自己壞透了,水性楊花! 她忙說:“剛剛的話,你當(dāng)我沒有說,六年太久,大家早已經(jīng)變得不知什么樣了……”她訕笑著,想坦白說,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霍先生的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