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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放了一段,順便打斷了顏玖的碎碎念,“我已經(jīng)明白你如何猜到我與阿樂是雙生子了,不必再多贅述,其他呢?你如何猜到的?” 顏玖正得意洋洋地說著,被打斷了很是不高興,別了別嘴:“樂至不過一個丞相meimei的私生子,身邊有神醫(yī)谷的大弟子專門照顧,又有天下第一劍客的兩個徒弟當隱衛(wèi)和丫鬟,還輕輕松松就能見到大名鼎鼎的五燭大師和聶七公子,還能被前朝長公主、如今的景太后惦記著,外帶被太子千辛萬苦地提防著、陷害著,屋子里幾乎每個人都能知道景源太子的陪葬是‘鳳血玉’這種怎么想都很機密的事情。我要再不多想一點你當我傻啊?!?/br> 聶諍輕輕頷首,這也難怪,顏玖的處境導(dǎo)致所得到的消息確實比常人多一些,能猜到也不稀奇。 顏玖繼續(xù)得瑟道:“而且你喊他不是喊的阿樂么,哪有喊人喊姓氏的,所以樂至肯定不是他的真名,也就是說你們真正的姓氏根本不能提,我在這里也這么久了,除了‘景’這個姓我也想不到其他不能提及的姓氏了?!憋@然她已經(jīng)忽略了,關(guān)于名字這一部分還是靠了樂至自己的提點她才注意到的。 聶諍已經(jīng)給肩膀上的傷口涂完了藥,又細細地將雪蠶紗貼了上去,稍稍活動兩下,看起來居然毫無破綻,就好似不曾受傷一般:“那你怎么猜到昨天夜里的人是我?” 顏玖指了指他胳膊上的傷口:“我看到太子派來的人先查看了樂至的肩膀,看到了樂至肩上的青印很欣喜,沒看到傷口又失望了,就猜測是夜闖皇陵的人受了傷。想來青印這種看起來很像是幼兒時期后天紋上去的東西,最有可能的便是雙胞胎一人一個了。 再加上太子那么快就懷疑到了樂至頭上,從昨天晚上他們的反應(yīng)看,也不像是事先知道樂至身上有青印的模樣,這么想起來的話,線索應(yīng)該也就只有你留在那里的血了。雙生子DNA一樣,額,不要問什么是DNA,就是我們那里描述血緣的一種東西,所以想必是太子用了什么旁門左道確信了那血跡是景源之子的。 既然如此,我便用謊話說有人來偷過樂至的血,誘導(dǎo)太子以為這些青印、還有血跡都是被用來刻意栽贓樂至的,這樣太子一時忌憚,應(yīng)該也不會先對樂至下手?!?/br> 坐在椅子上的青年眉目舒展,已然不見了先前嚴肅的神色,愈發(fā)顯得容貌清雅,他重新將衣服攏好,整理一番,語氣已經(jīng)恢復(fù)了淡然:“那你為什么覺得太子今日會在群臣之中尋找這個人?” “能知道鳳血玉在景源棺槨中的人,絕不會多。”顏玖沉吟一陣,這一截她其實并不確定,只是推想罷了,“無論如何,朝中重臣,尤其是三閣之內(nèi)必定有人牽連其中,太子的思路相對比較蠢……呃,單純,想必會先從朝中下手排查。” 已經(jīng)重新披好白裘的聶諍贊許地抬頭看了看顏玖:“顏姑娘,你真的很聰明?!?/br> 顏玖被夸獎了,立刻喜滋滋地道:“哪里哪里,過獎過獎?!?/br> 聶諍轉(zhuǎn)頭對著自己一直沒有掀開的帳子笑道:“青遙,今日早朝只怕兇險得厲害,我先去做些準備了,詳細的事情你給顏姑娘解釋吧。對了,青遙你看不到顏姑娘,我一會兒喚袁楓進來給你們傳話。這邊的事情便交給你了。” 顏玖沒料到聶諍這里居然還有旁人,一時簡直嚇得露出一個驚恐萬狀的表情,趕緊回頭去看,只看到一只如春蘭般的素手掀開青色的帳子,如絲的媚眼緩緩掃了過來:“嗯,我明白了,阿諍你放心去吧。” 顏玖瞠目結(jié)舌地盯著那張嫵媚而慵懶的臉,這張臉她見過啊,不正是上次見到過的那位紫玥苑花魁止水娘子么?!她又垂眼看了看止水娘子一身衣衫不整的模樣,半天沒說得出話。 等等,身為整個越王朝適齡女子的夢中情.人,聶七公子帳子里居然睡著紫玥苑花魁的事情,這傳出去的話得多讓人幻滅?。☆伨翈缀跻呀?jīng)聽到整個京師的少女的心統(tǒng)統(tǒng)噼噼啪啪碎了一地的聲音了。 當然顏玖已經(jīng)完全忽視了聶諍夜里其實是在皇陵拼殺,雖然這位花魁娘子在他床上,但他本人顯然一.夜沒有碰到床。 待聶諍不慌不忙地離開,帳子中的蘇青遙向著虛空中完全錯誤的方向巧笑嫣然道:“顏姑娘請讓袁侍衛(wèi)稍等一會,只怕有些人快要到了?!?/br> 同為女性的顏玖都被蘇青遙這個嫵媚到極致的笑容晃花了眼,趕緊轉(zhuǎn)告剛進來的袁楓跳到屋梁上去。蘇青遙重新放下帳門,再度安靜到幾乎隱蔽地躺好。 沒過多久,果然看到有個男子推開了聶諍這間房間的門。 那男子神色略微慌張,匆忙地四下看了一眼,沒看到有人,趕緊閃身了聶諍的臥房,快步走到聶諍的書桌邊,伸手開始翻找什么東西。 只聽天青色的帳子里傳來一聲惺忪未醒、而又極為嬌媚的聲音:“是七公子回來了么?今兒個早朝怎么這般快?” 正在翻找東西的男子聽到聲音霎時間跳開數(shù)步,面色驚疑不定地盯著帳子,但見帳門微開,露出一截白藕般的玉臂,隨后便顯出一張雍容嬌媚的臉來。 “呀?!碧K青遙柔白細長的手指輕輕掩住嫣紅的朱唇,柔聲訝道,“原來不是七公子回來了么?” 顏玖瞬間領(lǐng)悟了太子的打算,他已然急紅了眼,開始調(diào)動潛伏在各家內(nèi)部的暗線搜查昨夜夜闖皇陵的人是哪邊的人?;柿甑匦螐?fù)雜,能熟知皇陵地形的想必也只有各家能參與主事的人,即便不是親自動手,也一定是親自指使,趁著早朝的功夫一個一個搜查線索的話并不難找。 來聶諍這里搜查的人,顏玖居然也見過,不是別人,卻是是聶家三位重臣之一的主簿陳瑜,顏玖皺了皺眉,聶諍在家中裝病確是頗有先見之明,聶家重臣之中果真有內(nèi)賊。 陳瑜呆住了,他平日與聶諍也并不算特別親近,這時候居然一時間沒做出任何反應(yīng)。 他顯然沒想到素來性情寡淡、身體虛弱的聶諍房里居然有別人,這個人還是個女子,這個女子還不是別人,居然是個青.樓女子,這個青.樓女子還不是個普通青.樓女,正是京城第一花魁止水娘子。 陳瑜這一刻簡直不知道應(yīng)該先震驚自己的秘密行動被人發(fā)現(xiàn),還是應(yīng)該先震驚聶七公子居然將一個女人藏在自己房中,亦或是感慨一句不愧真是名滿天下的聶七公子,居然能讓那位單獨見一面都是天價的止水娘子心甘情愿的送到床上來。 顏玖低頭看著陳瑜臉上轉(zhuǎn)瞬之間變幻出驚艷、震驚、難以置信、驚慌、思索、決然的表情,最后竟是翻出了殺意來,心中不由一凜,立刻抬頭向躲在屋頂?shù)脑瑮骱鸬溃骸霸瑮鳎【惹噙b姑娘!” ☆、高手過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