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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冷酷,卻是把情義都埋在心底。 綺羅哀下神色,來回不住的踱著步子,自責(zé)道:“怪我,該我自請去陽城帶鬼手女回來…” 謝君桓按住綺羅抖動的肩,“小侯爺答應(yīng)的事,有哪件做不成?他說十天,十天之內(nèi)就一定會回來,這才第九天,別沉不住性子?!?/br> 赤鬃沉著有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綺羅直起身,驚喜道:“是小侯爺!” 謝君桓揉了揉眼,赤鬃上的人是薛燦無疑,可怎么…有那么一瞬,謝君桓以為自己瞎了。 謝君桓側(cè)目去看綺羅,綺羅顯然也看見薛燦和一個陌生女子同騎赤鬃,她本來就大的眼睛睜得要爆出眼珠,喉嚨動了一下,又一下。 紫金府的大門有一丈多高,兩扇鑄金門每個都有尋常大宅門板的兩倍大不止,屋檐上懸掛著晃瞎人眼的烏金鉤,掛著一盞盞紅色絹燈,風(fēng)起燈搖,但那烏金鉤卻是紋絲不動。黃金質(zhì)軟,櫟容知道,烏金雖也是金,但看著卻比黃金好用百倍。紫金府連尋常鐵鉤都用烏金鑄造,看來薛氏巨富,果然不假。 櫟容仰頭盯著那對烏金鉤,心里暗想著,回頭走時,去向薛燦要一對烏金鉤也好,芳婆總抱怨義莊外的牌子一陣風(fēng)就能吹掉,用這烏金鉤吊著,保準(zhǔn)能掛上百十年。 高門大院,別說是人,駿馬躍過也是輕飄飄的事,薛燦到了門邊也沒有停下的意思,他看都沒看謝君桓和綺羅,赤鬃熟練的跨過高高的門檻,嘶鳴一聲朝府里馳騁去。 謝君桓和綺羅面面相覷,才要回過神,楊牧拖著奔波得只剩半條命的坐騎,總算是挨到了門外,楊牧瞅見傻愣發(fā)呆的謝君桓,指著他毫不客氣,“謝君桓,快給給我拴馬,累死爺爺我,三天不眠不休,瞧瞧我的馬,都快吐血了?!?/br> “呸!”綺羅橫在謝君桓前頭,毫不示弱的對峙著楊牧,兇道,“小侯爺約你同去陽城,你竟敢獨(dú)自悠哉騎馬?楊牧,你是吃了豹子膽?” “吃你個頭?!睏钅亮R了回去,“整整三天,飽飯都沒吃一頓,還豹子膽,你給弄一個來,我保準(zhǔn)吃的一口不剩。獨(dú)自騎馬?你去問問小侯爺,明明是他心甘情愿帶著鬼手女,還愿意的不得了,不得了吶。” ——“咿…”綺羅回頭去看,啃著指尖又扭回頭,“鬼手女?莫非小侯爺…被鬼迷了心竅不成?” “櫟jiejie一手好羹湯,照我看…”楊牧把馬韁甩給謝君桓,“該是被湯迷了心竅才對?!?/br> “櫟jiejie?”綺羅戳著楊牧的腦門繞著走了圈,“我看著你長大,你病得要死我也守了好幾天,都沒聽你叫我一聲jiejie。看來你和小侯爺一樣,都失了心竅,要死?!?/br> 楊牧刮了刮鼻子,想起什么道:“那人…如何?” 綺羅收起嬉鬧,豎起指尖貼在楊牧的快嘴上,“就是一兩天的事…真是不行了。” 楊牧躲開幾步,看向謝君桓,道:“聽說,夫人把壓箱底的麒麟?yún)⒍寄昧顺鰜怼o那個女人?值得么?”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敝x君桓成熟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哀色,“血濃于水,就算曾經(jīng)有過什么,也都是夫人和小侯爺?shù)募沂拢啿坏侥阄易h論?!?/br> “血濃于水…”楊牧手心半握,“我楊牧早沒了親人,你們和小侯爺…與我血濃于水么?” 綺羅輕輕一拳砸在楊牧肩上,謝君桓按住楊牧另一肩頭,三人對視無言。 雍苑外,薛燦翻身下馬,急急走出幾步,又突然轉(zhuǎn)身,見櫟容抱著馬脖子小心跳下,頓了片刻頭也不回朝里屋大步走去。 櫟容知道,薛燦著急要去見奄奄一息的娘親,但她奇怪的是,從進(jìn)紫金府到這里,府里的下人幾乎個個氣定神閑,做著各自的伙計,臉上連半點沉重都沒有。如果說這個苑子的下人還面帶急色,外頭那些數(shù)不清的人,怎么看著好像都壓根不知道府里有個快要咽氣的女人? ——還是自家小侯爺?shù)摹H娘。 櫟容久居陽城義莊,還從沒出過這么遠(yuǎn)的門,這頭一次出來,還是這樣恢弘的大戶,櫟容瞧著,皇宮大院大概也就是這個樣子吧。 ——長廊圓柱,都是用烏金熔漿刷漆,色澤不似黃金奪目,金中帶烏更添沉穩(wěn)的舊色,各屋外頭的墜飾也都由烏金鑄造,疾風(fēng)拂過,烏金墜沉沉墜著紋絲不動,昭顯著周國第一府難以撼動的尊貴。 櫟容看過苑子的每一處,她想摸一摸好看的烏金,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在自己的衣上蹭了蹭。櫟容出身布衣,但芳婆也教導(dǎo)過自己,貧賤不可移,人可以窮,卻不能被錢銀迷了心竅。紫金府的東西再好,也不是自己的,摸上一模,還是能多塊rou? 櫟容把手別在身后,強(qiáng)忍著不再去看那些閃瞎眼的烏金物件。 ——“覬覦薛家烏金的人多了去,碰都不碰的,你是第一個。” 櫟容被突然乍現(xiàn)的聲音嚇了一跳,紫金府的人,走路怎么和阿飄一樣? 雍苑外頭,一個戴半面烏金面具的女子姍姍走近,她雖然被面具遮住了半張臉,但櫟容還是看出她對自己大方笑著,口吻溫和。 好好一個雍容清貴的女子,那半張臉,怎么不能示人?櫟容暗暗惋惜,再想到自己也是一張鬼面,難免對面具女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覺。 “你覺得…”面具女子拂過長廊圓柱上的烏金紋路,“烏金,比起黃金,如何?” 櫟容也不知這面具女子的來頭,無知便無畏,看她說話和氣,也不像薛燦冷的要上天,櫟容想起芳婆對自己說過烏金,心想也不能信口胡言使失了體面,慢悠悠道:“湘南產(chǎn)烏石,烏石可煉金,與黃金相融,便是世上最為堅韌的烏金,烏金價比黃金,又比黃金有更加多的用處…天下除了薛家,再無可以煉出烏金的本事。” 面具女子星眸亮起,流露出一種對櫟容的欣賞,“鬼手女,居然也知道這么多?看來燦兒沒有請錯人。薛瑩,我叫薛瑩。你叫什么名字?” 第13章 下馬威 面具女子星眸亮起,流露出一種對櫟容的欣賞,“鬼手女,居然也知道這么多?看來燦兒沒有請錯人。薛瑩,我叫薛瑩。你叫什么名字?” ——薛瑩?她也姓薛?櫟容暗嘆芳婆見多識廣,自己剛剛可是在薛家人跟前露了一手。 “櫟容…”櫟容應(yīng)道,“從陽城來?!?/br> 見櫟容好像被自己的姓氏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