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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尸容月貌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

分卷閱讀33

    女傾心到老,靠的是相知相守,絕不是什么容貌。我倒是覺得,臉上有疤還敢示人的女子,一定非比尋常,勝過那些庸脂俗粉太多。你說的櫟姑娘,倒是值得相交。你不能把她帶回來,才叫可惜?!?/br>
    母親一番話,關(guān)懸鏡如同醍醐灌頂,心里更是悔恨的不行,他看著桌上的空茶盞直發(fā)愣,只想時光倒轉(zhuǎn),回到櫟氏義莊的那晚,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接過櫟容遞來的茶盞,仰頭喝個干凈。真是那樣…櫟容就不會跟去湘南了吧。

    “說到紅顏,那才叫薄命又可憐?!绷枵严肫鹗裁矗樕嫌行┌?,“你不在的日子,送來慈福庵的那個病的要死的女人…被人接走了?!?/br>
    ——“她?”關(guān)懸鏡愣住眼,他記得那個病婦,一年多前的雷雨夜,落雨不好走,慈福庵又不留宿男子,他只有等到子夜雨停抹黑回鷹都,雨停時,走出慈福庵不遠,他看見一輛馬車拖著泥濘的車轱轆往坡上的庵堂駛?cè)ァ?/br>
    與馬車擦肩經(jīng)過時,車簾掀開半卷,夜風卷起車里女人遮面的絲帕,只是一眼,就把膽大的關(guān)懸鏡嚇得不輕——那是一張長滿惡瘡的臉,瘡口發(fā)黑流出膿水,就像女人帶血的濁淚。女人的眼神是哀怨的,她掃過關(guān)懸鏡驚恐的臉,便落下了車簾,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之后再去慈福庵,庵堂里多了一個神秘女人,女人不是姑子,聽說是外頭送來養(yǎng)病的。但誰都知道,庵堂里哪有大夫,所謂養(yǎng)病,不過是等死而已。

    關(guān)懸鏡在大理寺幾年,學成了過目難忘的本事,他回憶起雨夜送女人來的那輛馬車——馬車普通,幾兩銀子就可以雇來,但…那車夫,卻不大一樣。

    尋常車夫,入夜出再多銀子都不會出來,何況那天還下著大雨,往城外走山路,實在太危險。還有就是——那車夫…關(guān)懸鏡目光如炬,一切異樣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關(guān)懸鏡忽然記起,車夫雖然穿著粗布舊衣,但那件衣服明顯和他的身形不搭,車夫高大,舊衣短小,連手肘都遮不住,這也讓揮鞭的車夫露出一個極大的破綻:他的袖口,露出小半截絳色錦緞。

    絳緞,只有大內(nèi)侍衛(wèi)才可以穿。也就是說:送病婦去慈福庵的不是尋常人,而是皇宮內(nèi)院,受主子之命的人。

    第23章 幽靈女

    絳緞,只有大內(nèi)侍衛(wèi)才可以穿。也就是說:送病婦去慈福庵的不是尋常人,而是皇宮內(nèi)院,受主子之命的人。

    關(guān)懸鏡是不愛多管事的,但慈福庵住著自己母親,他就把那晚所見的異樣告訴了凌昭,凌昭雖做了姑子,但是英豪遺孀,在慈福庵并不受人約束。凌昭悄悄去瞧過神秘的病婦,見了她慘不忍睹的瘡臉,也是腹中翻滾,差點嘔了出來。

    凌昭心善,見姑子也不多待見這個病的快死的女人,隔三差五便讓自己苑里的小姑子給病婦些止痛化膿的藥材,病婦知道凌昭是個好人,一日凌昭又來瞧她,病婦拉著凌昭的手,泣不成聲。病婦說——

    “凌jiejie,我的臉,不是生來如此的?!?/br>
    凌昭當然知道,怎么會有人天生這樣一幅鬼面,她寬慰了病婦了幾句,正要離開,病婦忽然泣不成聲。

    ——“凌jiejie,我是被人所害,她們把我殘害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

    凌昭頓住身,“你真是從宮里來的?”

    病婦含淚點了點頭。

    凌昭有些奇怪,殤帝喜女色,后宮大大小小有七十多嬪妃,這七十多人,凌昭認不全,但也知道七八成。要真有嬪妃被人弄成這副慘狀,宮里早已經(jīng)傳開,兒子關(guān)懸鏡也一定會聽說,怎么…被折磨成鬼的病婦,像是從沒在宮里存在過的幽靈。

    ——“沒有人知道我是誰?!辈D流下渾濁的眼淚,“連我自己,也忘了…凌jiejie,我不會死在這里的,會有人來接我,他們一定會來接我。”

    凌昭只當病婦說起胡話,也沒再細問,之后和關(guān)懸鏡說起,關(guān)懸鏡還向?qū)m人打聽了幾句,人人都說后宮平安無事,他便沒有再放在心上。

    “什么人帶走了那個女人?”關(guān)懸鏡忽然生出警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一個凄慘快死的女人,怎么會引起了自己的警覺。

    凌昭搖頭道:“說來也是奇怪,有一天,幾個小姑子尖叫著說那女人咽氣了,我心想,她受盡折磨,死了也是解脫。過了小半日,外頭來了幾個陌生人,去了那女人住的房里,看了一眼就被惡臭熏了出來,出來便說,她已經(jīng)咽氣,讓師太找塊地方埋了就好。誰知道…”凌昭疑道,“我正替她誦經(jīng)超度,小姑子又來說,女人一口氣又提了上來,雖然還是奄奄一息,但卻還是沒死。”

    ——“咽了氣,又沒死活了過來?”關(guān)懸鏡低語。

    “師太已經(jīng)上報過一次,虛報事宜是會被責難的,師太不敢再報,何況那女人根本撐不過幾天,師太就由她殘喘,等著她真的咽氣。誰知道…”凌昭繼續(xù)道,“十多天前,來了一個外鄉(xiāng)男子,說是那女人遠親,知道她死了,想帶著她尸首落葉歸根。病婦的身體一天臭過一天,師太怕她爛死在庵堂里,又怕外頭來人發(fā)現(xiàn)病婦還沒死,有人來接當然求之不得,師太就讓男子帶走了病婦?!?/br>
    “這樣…”關(guān)懸鏡喃喃著,“一個渾身惡瘡快要死的女人…從宮里出來,師太稟告死訊,還有人從宮里趕來查驗?娘,送她來的車夫是宮里指派無疑,她和你說,她是被人殘害,宮里娘娘善妒,但好像,卻也沒有過分的爭斗發(fā)生…”

    “那是因為?!绷枵崖冻鲂⌒〗器?,“那些個大小妃嬪里,大多都是有背景家室的貴女,人人身后都有勢力,陳皇后再善妒,也不能不權(quán)衡輕重,少數(shù)家室卑微的,都早已經(jīng)聽說陳皇后和幾位娘娘的厲害,也知道自己的斤兩,個個夾著尾巴做人,哪個敢爭鋒惹禍。后宮暗涌不斷,卻沒有大事發(fā)生,就可以解釋的通了?!?/br>
    ——“這樣來看…送來慈福庵的女人?!标P(guān)懸鏡若有所思,“首先,她一定不是有名有份的宮妃,宮妃不論位份,在宮冊里都會有記載,草草送走是不合規(guī)矩的;其次,她一定深得皇上喜愛,一個不得寵的女人,怎么會遭人這樣妒恨,折磨至此;其三,得寵卻無名分,她的來歷,多半是皇上難以對旁人提起的,一旦傳了出去,群臣異議,會被天下人嘲笑也說不定…”

    “懸鏡在大理寺破案久了,隨便說起什么都是有理有據(jù)。”凌昭嘖嘖,“和自己親娘說話,也是這個套路?!?/br>
    關(guān)懸鏡顧不得和母親